第29章 误会

春去夏来,璟曜每日都在想着如何让玉璟玖高兴。

而玉璟玖则想着怎么与璟曜更长久。他至今拥有的只剩下一个他,他不能再接受失去,终于他想到了办法。

如往常一般,他们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打算入睡时,玉璟玖却突然坐起来。

璟曜也忙着爬起,“阿玖,怎么啦?”

玉璟玖鼓足勇气瞥向他,下一刻便扶住他的肩膀吻上去,他使了点劲,压下他,接着覆到他身上,墨发铺散,缕缕纠缠。

璟曜一手揽住他,抬起一手穿过他的发丝抚摸上后颈,开始回吻。

在这种水到渠成的氛围里,玉璟玖解下自己仅剩的衣衫,大着胆子把手伸向璟曜腰间。

璟曜呼吸愈发急促,他想推开他,但玉璟玖把膝盖紧压在他腰边。感觉出他的坚持,他也不管不顾,放任自己沉沦。

良久之后,屋子里多了种独特的味道,伴随着玉璟玖身上的清香味源源不断地吸入璟曜鼻腔。

玉璟玖躺在璟曜怀里,经历了刚才,他确定阿曜一定是喜欢的,“阿曜,你为什么不继续?”他声音虚弱绵软了些许。

璟曜没想好怎么回他,玉璟玖更凑近点儿凝视他,盛了满眼情意,迷惑追问:“阿曜,你为什么不想要我?”

璟曜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充满怜惜地回答,“我舍不得。”

玉璟玖不动,他们鼻尖只差毫厘,“我舍不得……让你疼。”

玉璟玖没想到会是这原因,红着耳尖辩驳,“阿曜,我不会疼的。”

怕他不相信,他又补充,“是秦子沐告诉我的,而且和你比起来,我不怕疼。”

璟曜的心霎时尖锐地刺痛,他说不出话,眼底逐渐发红……

他的阿玖那么好,怎么会有人伤害他?

高岭之花就该让它矜贵地生长盛放,有人折断它的枝叶,有人却只想守护高岭。

看着璟曜的神色变化,玉璟玖慌起来,“阿曜,你怎么了?”

璟曜把他用力揉进怀里,说之前没保护好他。

灼热的身躯再次贴到一起,玉璟玖没有放弃,“阿曜,我想完完全全的属于你,你懂我这意思吗?”

璟曜想起凌书说的话,如果自己那样对他,他会想起那件事而伤心难过吗?

他觉得有必要试探试探,纠结完用词,他艰涩开口:“阿玖,秦子沐,对你好吗?”

等待许久,毫无声音响起,璟曜甚为后悔,他在心里反复斥责自己,不应该那么冲动。

玉璟玖纳闷,他说他们之间的事,跟秦子沐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他想不明白。

“阿玖,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璟曜诚恳道歉。

玉璟玖从他怀里出来,还是忍不住提高一点声量问:“阿曜,这关秦子沐什么事?你是在逃避我的意思吗?”

璟曜双手扶住他肩膀,“阿玖,对不起,我不该提秦子沐,可是我希望你能把那晚和秦子沐的事彻底忘记,若是想起来时觉得难受就告诉我,我一直都在。”

伤口里有刺就要把它尽快拔除,留在肉里只会酸痒不适,后患无穷。

既然说出来了,璟曜就要说到底,拔刺的过程尽管是疼的,但没关系,有他陪他一起疼。

他回想起十六岁受重伤时,江朝坚持要让他回南墨,他不同意,问他为什么,他说了众多理由都不能打动江朝,后来不得已坦白他喜欢玉璟玖。

那一刻是梅婶站出来阻止。他至今忘不了她那悲伤的神情,她说他和江朝都已经这样,一对生死相别,一对忘情相离,怎么就忍心要拆散两个年少的孩子?

璟曜后知后觉,原来梅婶和竹叔是一对啊。

怪不得,四岁以前,他们带着他生活时,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他觉得他们就是一家人。只不过那时竹叔说他是父亲的侍卫,梅婶说他是母亲的陪嫁丫鬟。

他们早早私定终身,要是北燕没来攻城,或许一切都那么美好。

江朝后来告诉璟曜,等他从千叶山赶到静寒山,寻到金竹和妙梅时,妙梅浑身带伤躺在金竹旁边哭的撕心裂肺。

陆时彦带来的都是高手,金竹遍体鳞伤,气绝身亡;妙梅伤势惨重,从此落下病根。

若不是当时没有找到他,梅婶肯定就随竹叔去了。

大概是天意。当时寻他的人一帮又一帮,屠杀惨状还在心头,他不敢相信任何人。他机灵地躲在山里,只等着竹叔梅婶和江朝他们,却迟迟没等到。

后来璟曜常想:是因为自己,竹叔和梅婶才没有成亲。也是因为自己,竹叔二十多岁便离开,但梅婶一直全心全意待他,他愧对他们。

梅婶说服了江朝。离开西云时,曾告诉他,她这辈子爱已成空,思念成疾,要他怜取眼前人。

他当时在心里默默发誓,他会的,没人能比他更爱玉璟玖。

可他没保护好他。今后无数个相拥的夜晚,他控制不住在心里想如果,如果那日他没去找萧惗倾就好了;如果他再早一点赶到就好了;如果他能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如果仅是如果,他只能安慰自己,终有柳暗花明那日。他慢慢抚慰着他的伤痛,直至它愈合。

玉璟玖被他说得发懵,阿曜的意思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璟曜还凝视着他,玉璟玖再次发问:“阿曜,你是”,话没说完唇就被堵住了。

这回璟曜掌握主动权,他吻得又急又凶,敞开的衣衫全部褪下,玉璟玖心甘情愿承受着他给他的所有。

璟曜小心翼翼地爱护他,等欢愉取代了胀痛,泪水变换了含义,他们终于如愿以偿。

翌日正午,阳光洒照到屋里。

玉璟玖还在沉睡。璟曜面对面躺在他旁边,细致地回味着昨晚。

他一夜未曾合眼,一是时刻关注着玉璟玖的状态,二是他实在难以入眠。

一想起他们做的那些事,他就不能静心,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烛火下玉璟玖沉迷的神情,撩人的动作和悦耳的声音……

原来他真的如秦子沐所说的那般好。他悔恨,当初不该让秦子沐死那么便宜!

玉璟玖醒过来时,身旁已经空了。

他试着动动四肢,酸痛麻木,他似乎还应该再躺躺。

昨晚结束时,他已经大汗淋漓,虚软无力。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璟曜抱着他去清洗,他内敛浅笑,他们终于完全属于彼此了。

躺了会儿,璟曜还没回来,他艰难地坐起身,刚要下床去寻,璟曜端着午饭走了过来。

他欣喜地唤他,“阿曜,你来啦”,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因为动作,他的衣衫敞得更开,露出了肩颈和锁骨下的斑驳红痕,深深浅浅,大小不一。

玉璟玖想到昨晚他情动得实在忍不住时,也在璟曜的肩膀上咬了好几口,他虽然舍不得咬疼他,但或多或少也留下些齿印。

“阿玖,饿了吧,你先喝点粥垫垫肚子。”

璟曜坐在床边,看他羞得不敢看他的情态,心里酸软,他把粥放下,伸手过去拢了拢他的衣襟。

然后他抬起碗舀一勺仔细吹凉,递向他,“阿玖,张嘴”,不说话还好,这句话又唤醒玉璟玖的部分记忆,他更羞了。

璟曜好笑,“阿玖,以后试的多,你就不会再害羞啦”,语出惊人。

玉璟玖拍他手臂一下,“阿曜,你真讨厌,我感觉你变了”,但说实话,自己好像还很喜欢。

他轻缓地摸上他手臂,“阿曜,你这伤是怎么回事?我之前好像没有见过这个伤疤。”

既然他们已经如此亲密,璟曜也不打算瞒他,“是秦子沐的暗卫伤的。”

玉璟玖惊讶,“他们怎么能伤到你?我和凌书从那个驿站逃出去的时候,他们表现得可傻了。”

“嗯,当时分心了”,璟曜一口一口地喂他喝粥。

玉璟玖边咽,边回想起昨晚的话,忍不住道:“阿曜,昨晚你说的话,是觉得我被秦子沐给欺负了?”

璟曜递向玉璟玖的勺子突然抖落一些粥,他放下碗,不敢看他,拿过旁边的抹布,低头慢慢地擦起了被子。

玉璟玖感觉到他的逃避和害怕,明白过来,双手捧上他脸颊,“阿曜,你看着我。”

璟曜视线转向他。“你听好,从始至终,我不管哪里都只属于你一个人”,声音嘶哑却含温柔。

璟曜心跳加速,看他呆愣着,玉璟玖凑近亲吻了他的唇角,一触即分,继续向他解释。

“阿曜,那日,秦子沐的确想对我做不好的事,在他靠近我时,我把你给我的寒冰虫用他身上了。”

他随时挎着他的小布包,而寒冰虫是璟曜送给他的珍贵东西,他时刻都带身上,没想到关键时候起了作用。

寒冰虫,虫如其名,有小孩的小拇指大小,就像冰刺那样,进入体内会让人感到冰冷颤抖,时间长了,会冻结血液,进而冰封人体。

解除的办法也很简单,服用与之对应的烈燃草,就可以让它在体内死去。

“后来我想跑的时候,凌书来了,秦子沐的暗卫不敢再轻举妄动。

秦子沐恐吓我们说云中城要出事了,我很着急,就告诉他等我们安全后,就把解药给他,否则就毁了。

他们表面上答应,暗地里跟着我们,在秦子沐实在快撑不住的时候,我把解药扔给他们,凌书就趁机带着我跑了。”

璟曜虽高兴,却忍不住疑惑起来,“阿玖,你们既然没发生什么,那那些,你都是如何知道的?你从小养尊处优,对那些可都不感兴趣。”

璟曜问得认真,玉璟玖脸更红润,有点为难地告诉他:“秦子沐想欺负我之前,给了我,一本小册子,问我喜欢哪一个,然后我认真的把它们都看完了”,声音越说越小。

他心虚地看一眼璟曜,“他还说了很多……我说不出口。但我非常确定,看那册子时,我心里想的都是你,代入的也是我们,我想彻底地属于你,阿曜。”

两人吻到一起,眼看趋势不对,璟曜连忙松开,呼吸不稳地去端粥碗,“阿玖,先把粥喝完,明日我去山下,买点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

玉璟玖囧得说不出话,只小口小口喝着璟曜喂的粥。

玉璟玖觉得自己恢复的挺好,本想陪他下山。

但是如果跟着去,璟曜肯定会坚持要背他,为了他不那么辛苦,就还是不去了。

早晨临走前,璟曜装上了这些天他们晒干的药材,承诺会早点回来。

“好,阿曜,我就在院子里切切药材片,晒晒太阳,等你回来”,玉璟玖这次很听话。

璟曜下山后,玉璟玖先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躺了几个时辰。

等差不多躺够,看看天色,日光闪烁,他在心里估摸着阿曜应该已经到达山下,他肯定会给自己带糖人回来,没准还是两个。

他蹲院里切起药材,切好的摆药筛子里晒,忙碌到黄昏。

斜阳映天,晚霞缤纷。

玉璟玖还在院里收拾,并不知道此时矮墙边来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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