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胀相

与此同时,多方阵容同时开始了行动。

周围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腥气和尘土碎屑。昏暗的路灯在头顶苟延残喘,光线断断续续,将这片地下战场切割成无数晃动、跳跃的恐怖碎片。碎裂的水泥块、扭曲的金属残骸,但是没有任何普通人的身影,虎杖悠仁与同伴分开行动,前往地铁站寻找五条悟。

“一个人都没有啊,看来都被冬花阿姨转移走了啊,太好了!”,虎杖悠仁胸口长舒一口气,在这片混乱的碎片中疾速穿行。他像一颗不知疲倦的炮弹,每一次蹬踏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堆叠的建筑残骸上借力跃起。每一次沉重的落地,脚下碎裂的玻璃或扭曲的金属都会发出尖锐的抗议。

就在他将一个试图从缝隙中钻出的蠕虫状咒灵一脚踩爆的瞬间,一股截然不同的、冰冷粘稠的恶意,如同极地的寒流,毫无征兆地刺穿了站台浑浊的空气,精准地锁定了他。

虎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仿佛被无形的钢针钉在原地。他猛地抬头,循着那恶意的来源望去。

对面,涉谷地铁站入口。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是胀相。

他要为被虎杖悠仁杀死的弟弟们报仇。

他身上的深色和服纤尘不染,与周围地狱般的景象格格不入。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是那样的愤怒。最令人心悸的是他周身悬浮的景象——数十颗大小不一的浑圆血珠,如同拥有生命般,在他身体周围缓缓地、诡异地旋转、起伏。它们并非静止,而是在一种无形的力量操控下,不断变换着位置,表面反射着应急灯惨绿的光,内部则翻涌着粘稠的暗红,散发出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那些血珠,每一滴都像一只冰冷的、充满恶意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虎杖悠仁。

虎杖的瞳孔骤然收缩。不需要任何解释,源自咒术师的本能,在疯狂地尖叫着危险!极度危险!他几乎是立刻侧身,将后背彻底暴露给那些残存的低级咒灵,整个正面完全转向胀相的方向,重心下沉,摆出了最严密的防御姿态,全身咒力如同被惊醒的火山,在经络中咆哮奔涌。

胀相缓缓抬起了右手,动作优雅得如同乐团的指挥家。随着他指尖微不可查的颤动,两颗悬浮在他身前、拳头大小的血珠骤然加速!

“咻!咻!”

刺耳的破空声撕裂了空气。那两颗血珠在极速飞行的过程中,形态瞬间拉长、锐化,凝固成两支闪烁着暗红金属光泽的锋利血箭!它们一左一右,划出致命的弧线,带着洞穿钢铁的威势,直射虎杖!

太快了!虎杖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反应。他没有选择后退——身后就是奔逃的幸存者。他猛地向右侧踏出一步,身体极限后仰,几乎与地面平行。第一支血箭擦着他胸前的衣襟呼啸而过,带起的锐风在他皮肤上划开一道细细的血线。冰冷的气息刺入骨髓。

身体回弹的惯性还未结束,第二支血箭已到!角度刁钻,直取他因后仰而暴露的咽喉。虎杖的左手闪电般抬起,覆盖着浓稠咒力的拳头狠狠砸向血箭的侧面!

“砰!”

撞击声沉闷而响亮。血箭被巨力砸得偏离方向,擦着虎杖的脖颈射入他身后的水泥柱。坚硬的混凝土如同豆腐般被贯穿,留下一个边缘光滑、深不见底的孔洞,孔洞边缘残留着丝丝缕缕蒸腾的暗红血气,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虎杖的左拳传来一阵剧烈的酸麻刺痛,覆盖拳面的咒力被那血箭蕴含的诡异力量侵蚀掉了一大块,皮肤上也留下了一道灼烧般的红痕。这血,不仅能物理穿透,更能侵蚀咒力!

胀相悬浮的身影纹丝不动,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他抬起的右手优雅地画了一个更大的弧度。这一次,围绕着他旋转的数十颗血珠仿佛接到了无声的指令,齐齐停止了无序的飘动,瞬间排列组合,形成一片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血珠阵列。每一颗血珠都在微微震颤,发出低频的嗡鸣,锁定了下方那个顽强挣扎的粉发少年。

虎杖的心脏狂跳,如同擂鼓。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那扑面而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冰冷粘稠,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没有思考的余地!虎杖双腿的肌肉贲张到了极致,咒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他猛地一蹬地面!

“轰!”

脚下的水泥地应声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虎杖的身体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残影,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不退反进!不是冲向出口,而是直扑站在入口的的胀相!

疾冲!虎杖的身体撕裂空气,高速移动带起的劲风将他额前汗湿的粉发猛地向后扯去。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目标直指悬浮的胀相。每一步踏下,脚下的水泥地面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留下清晰的龟裂脚印。距离在极限的速度下被疯狂拉近!

站在原地的胀相,那双眼睛里终于映入了虎杖急速放大的身影。

他平伸的右手五指倏然张开!

嗡——!

悬浮在他身前的数十颗血珠瞬间响应!它们不再保持浑圆的形态,而是在一种令人牙酸的拉伸和扭曲声中,急速变形、拉长、凝固!刹那间,一片由数十支锐利血箭组成的死亡之林凭空出现,箭尖全部闪烁着冰冷的暗红光泽,精准地指向了虎杖冲锋的每一条可能路径!空气仿佛被这密集的锋锐冻结了。

虎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冲锋的势头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快!他全身的咒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咆哮着涌向右臂,整条手臂都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芒,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积蓄着开山裂石的力量。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血箭之林后,那个苍白而冷漠的身影——那就是目标!击碎他!

五步…三步…一步!

虎杖怒吼出声,抬起凝聚了全身力量的右拳,悍然轰出!目标直指胀相的脸!

几乎在虎杖出拳的同一瞬间,胀相张开的五指猛地向前一推!

“嗤嗤嗤嗤——!”

尖锐密集到令人疯狂的破空声骤然爆发!数十支血箭如同被激怒的毒蜂群,带着撕裂一切的死亡尖啸,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形成一张避无可避的死亡之网,朝着虎杖全身笼罩而下!

太快了!太近了!虎杖的拳头刚刚挥出一半,那致命的血网已然临身!

“噗!噗!噗!”

□□被锐器洞穿的闷响连成一片!

剧痛!瞬间席卷了虎杖的神经!左肩被贯穿!右大腿被撕裂!腰侧被划开深可见骨的口子!更多的血箭擦着他的要害呼啸而过,带起大蓬滚烫的鲜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

然而,虎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却死死盯住了自己的目标!剧痛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像投入熔炉的燃料,彻底点燃了他骨子里的凶悍!借着被血箭冲击而短暂失衡的瞬间,他强行扭腰,将全身剩余的、包括被剧痛激发的所有力量,全部灌注到那只挥出的右拳上!手臂的轨迹在空中划过一道扭曲的弧线,绕开了几支拦截的血箭,不顾一切地砸向胀相!他显然没料到这个人类少年在承受如此重创后,竟还能爆发出如此力量的反击!仓促间,他操控血珠已来不及回防。空着的左手下意识地抬起,五指张开,掌心瞬间凝聚起一层厚厚的、如同红宝石般剔透的血液屏障!

虎杖那燃烧着暗红咒力的重拳,如同坠落的流星,狠狠砸在了那层仓促凝成的血盾之上!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炸开!仿佛两座沉重的铁山在狭小的空间里对撞!

而虎杖,在拳头击中血盾的瞬间,一股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反震之力沿着手臂凶猛地倒灌回来!他本就因重创而失衡的身体再也无法控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鲜血从口中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线。

“砰!哗啦——!”

他的后背狠狠撞在墙壁上,墙壁在剧烈的撞击下呈现蛛网状的裂痕。

剧痛如同潮水般从全身各处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左肩、右腿、腰侧的伤口在剧烈的撞击下再次崩裂,鲜血汩汩涌出,迅速浸透了身下的金属碎片和尘土。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肋骨已经断裂。视野里一片模糊的重影,耳边是尖锐的嗡鸣和血液冲击太阳穴的鼓噪。汗水、血水、灰尘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挣扎着,用还能动弹的左手死死撑住地面,试图将自己从那堆冰冷的废墟中撑起来。手臂剧烈地颤抖着,青筋如同蚯蚓般暴凸,每一次发力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牙齿深深陷入下唇,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视野边缘阵阵发黑,世界仿佛在旋转、扭曲,终于还是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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