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教授的律师找到他们,准备讨论关于死者财产分配的问题。
苏澜声坐在餐桌上,点开火,悠闲地吸了口烟,“不需要忙了,留下密码和实验室钥匙就好。”
苏澜声是苏教授唯一的亲生儿子,一切财产理应由他来继承,合情合理,没什么可讨论的。
然而,律师竟然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拿出三五个合同,对苏澜声说:“您的母亲,已经将全部的财产留给她的养女了。”
苏澜声一僵,看了南羚一眼。
南羚眼神坦然,看来是早就知道了。
苏澜声猛地站起身,暴呵道:“你说什么?!苏漫疯了吗?遗产不留给她的亲生儿子,反而给一个外人?”
“外人”这个称呼,刺痛了南羚的心,但其实苏澜声没有那个意思,因为她知道,对于苏教授来说,南羚始终是个外人,因此对于她的财产分配问题就更是无法理解。
苏澜声还记得自己刚来星阅的时候,南羚拉着他去见梨彩。
梨彩一边射击一边讲苏漫的八卦。
苏漫是个奇葩的人。
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实验室,研究那些无聊的东西,人罗校长家财万贯,又是离异家庭,约了她多少次了,还摆出那副清高的嘴脸,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到嘴的鸭子都不吃。
南羚还护短说苏漫不是那种人,她比较,注重精神世界,直到梨彩把苏漫为了评S级职称,去跟前夫争夺亲生儿子的抚养权,以及准备南羚送进福利院的合同拿出来,南羚才闭嘴。
在大众眼里,苏漫就是自私的存在,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和事业,什么孩子老公,都要靠边站。
退一万步说,最近两年,苏教授对南羚的伤害,苏澜声看在眼里,所以他更无法理解,为什么临了要搞这么一出。重点是,南羚居然也瞒着他!
律师将钢笔往前一递,余光中南羚的眼神锁定了他,像是在求助,也像在挽留,苏澜声有些心软,突然,手机震动,传来一条简讯。
根据提示音长度,苏澜声就知道此人是谁,一时间急火攻心,把合同往南羚身上一甩,摔门出去了。
南羚知道,此事没能与苏澜声商量是她的错,可是她没有办法。
指针一分一秒的划过,南羚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等着。
苏澜声和她相识这么久,南羚知道这个Alpha要的不是遗产,而是遗产背后获得的东西。
至于他拿来何用,南羚不知道。
她这两年就瞒过苏澜声一件事,就是妈妈的遗产。
苏漫在弥留之际告诫过南羚,遗产不能留给苏澜声,叫她必须握在手里。看着这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母亲,南羚感觉十分无力。
二十年了,苏漫从来没有对自己上过心,南羚自然清楚对于遗产的分配不是为了他。但即便如此,南羚还是答应了。如果这个决定可以帮到苏澜声,她什么都能答应,哪怕会给自己招来祸患。
自那天起,苏澜声就不回家了。
打电话发短信都找不到人。
南羚心慌慌的,本来想去找燕博士求助,突然想到实验室那件事,如今看来,他们算是闹掰了。
虽然这样,她还是控制不住,去了燕博士的实验室。
结果走到门口,隐约听到哭声,好奇心驱使着她去一探究竟,结果,透过门缝的光,她看到实验室里一排排玻璃罩,里面竟然装着死婴!
太可怕了。
原来这么多年,自己认为很了解很亲昵的长辈,远比她想象的变态得多。
南羚顾不得走廊的回声,疯了似的跑出去。
就在她慌神的时候,拐角处传来令她恐惧的声音。
“南羚。”
少女猛地回头,果不其然,基朗站在树下,抱臂看着她。
南羚不想理会,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基朗冷笑一声,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南羚咬着后槽牙,硬着拳头说:“我和你,没什么可说。”
“你确定?”
南羚甩开基朗的手,没有说话。
基朗说:“你以为苏漫死了,星阅的一切就结束了吗?想不想知道,苏澜声五岁就离开了星阅,为何突然回来,而且星阅还能为他保留户籍,你就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也不相信你任何一句话,澜声若想告诉我,他自然会说的。”
南羚推开他欲行不轨的手,眼皮能夹死人,“滚开,我看到你就恶心!现在我母亲已经走了,那把指纹枪没有任何意义,你再也没有东西威胁我了。”
基朗呵呵笑了:“还别说,你这个样子,真跟你母亲很像。”
南羚也曾想过,自己父亲身份神神秘秘,究竟是什么人物,但她也只是自己想想,基朗这种pua大师,他的话她是不会听的。
不过话虽如此,谁知就在她临走前,基朗的一句话害得她两三年都没有睡好觉。
“南羚,你们是没有结果的,苏澜声背后的靠山比你预想的要强大的多。”
南羚没理他,也没回头,直接回了家。
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苏漫的画像还挂在墙上,窗台上一排排的荣誉奖杯,都是苏教授的战利品。其中一个,是她大学时期的照片。
那时候还很青涩,笑容甜甜的,完全没有后来的薄情寡性。只是旁边与她合照的男人,西装革履,十分贵气,然而却是个大她许多的人。
他们的距离特别亲密,看起来怪怪的。
南羚没有多想,看着这些荣誉,心想:这么优秀的Omega,就算去世了,她的精神和实力也会继续影响星阅世世代代。
突然,门响了。
澜声……是苏澜声回来了!
南羚转身,下一秒,腰部一麻,整个人不可控制地瘫在地上,不停喘息着,眼泪横流,却使不上任何力气。
是麻-醉-枪!
苏澜声,居然偷袭她!
南羚五指按在地面上,关节处泛起白玉色。
苏澜声一身军装,腰身束得很紧,显得身材格外标志。
他没有解释这几天去了哪里,只是抻了一下裤腿,半蹲在她面前:“宝贝,密码和钥匙给我,听话。”
南羚含泪摇头:“我答应过妈妈,她不让我给你。”
“苏漫的话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苏澜声抚摸着南羚的下颌,“我是你的Alpha,你理应听我的话,不是吗?”
南羚盯了他半响,脑海中浮现出苏教授的话。
“苏澜声是绿州培养出的Alpha基因改造实验品,他回到星阅,背后主使便是当地的财阀,遗产不能留给他,不然等他的剩余价值榨干了,苏澜声免不了会被销毁。”
南羚颤声到:“你,不能命令我,你不是我的Alpha……”
这句话说出来,南羚就后悔了。
她在做什么,火上浇油吗?
还是引诱前释放的信号!
南羚眼皮子开始打架,喘得越来越重,苏澜声太了解她的弱点,刚才那一枪正打到她最敏感无力的地方。
暴露弱点是杀手的大忌,尤其是Omega,南羚在外都将自己保护的很好,除了贴身教官和负责他体能系统的燕博士,几乎无人知道,就算是知道的人,也只是清楚个大概,而苏澜声不一样,他摸南羚的身体比摸自己的还熟悉,任何要害和敏感点都刻在心里。
“什么意思?”苏澜声扥了下她的头发,强迫他仰头与自己对视,“你是在埋怨我没有标记你吗?”
“……”南羚惊愕地瞪他,心里忐忑。
苏澜声覆上她的后颈,那里能摸到明显的疤痕,她做手术有一阵子了,苏澜声却不忍心标记她,但不代表他不想,没有哪个Alpha能忍受每天跟自己心爱的Omega同床共枕却不给出标记的,但是他不一样。
很少人能记得三岁之前的事情,但苏澜声记得,身为顶级Alpha,生性早熟,记忆力能概括到一岁之前。他清楚记得小时候,仅仅大他三岁的南羚是如何照顾他,用小小的身体温暖他,保护他,在厨房笨拙地烧水冲奶粉。
他们都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从小就是弃婴,所以对于苏澜声来说,南羚就是他的父母。
当他们再次重逢的时候,苏澜声就发誓要保护这个女孩,把她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因此,对南羚心存感激和怜爱,即使自己已经不再是个正常人,即使他的出现就带有目的,但对南羚的感情永远不变。
只能说世事难料吧,第一个标记南羚的不是他。
当时苏澜声十七岁,本来打算成年后和南羚表白,然后让他愉快地享受被标记的感觉,结果一切都毁了。那是苏澜声第一次愤恨自己不能早些长大,如果可以多一年,哪怕一年就好了。
此刻,南羚还沉浸在与麻醉枪的斗争里,根本不知道这个Alpha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忽然,嘴角一热,生理性泪水流淌下来。
苏澜声俯身吻住她的唇,古龙香水味充满了攻击性,肆虐地向南羚袭来,侵蚀着每一根血管,每一块骨头。
南羚受不住了,脑袋渐渐垂了下去。
不是不想挣脱,是没力气反抗。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
南羚闭上眼睛,周遭瞬间暗了下来,黑夜包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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