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对你很重要。”
”你对我更重要。”
邬诗妍还是觉得不妥。
他妈妈下落不明，这应该是他和亲妈唯一的联系。
姜照娓娓道来。
”我妈是小三，我爸婚内出轨的消息被媒体知道了，他怕曝光，影响股民的信任，纵容原配找下人lj我妈，把我妈折磨疯了，现在人被扔到了荷兰一个农村自生自灭。”
邬诗妍听到每一句话都震惊无比。
”我不想帮我妈说话，她咎由自取，但我也恨我的父亲。这个玉佛像对我确实重要，所以，我想交给一个更重要的人来保管，你要好好珍惜它，你在我身边，它就在我身边。”
邬诗妍闻言，心里又酸又涩。
她不敢承诺，不敢有保障。
却觉得不做点儿什么无法平息内心的燥热。
他们此刻相拥在一张床上，胸膛贴着胸膛，心跳贴着心跳。
那个玉佛像，以前被姜照藏在衣服里，贴身陪伴了他十几年，现在却贴在她胸口的皮肤上。
”你把灯关上。”
姜照随手关了灯，时间还挺早。
他们都了无睡意。
外头的树影被月光放大，投射在墙壁上。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孜孜不倦的敲打窗棂。
月色如水，倾泻进来。
邬诗妍离开他的怀抱，把睡袍的系带打开，将睡裙的吊带拉下来，解了身后胸衣的系扣。
将一双姣好的胸脯不着寸缕的暴露出来，雪白的皮肤像被明月涂上银粉，美得不可亵渎。
姜照呼吸一滞，整个人倏忽坐起来，别开头。
”把衣服穿好。”
”不，不会穿，看不过去的话，你就去沙发睡，或者帮我穿起来。”
姜照指尖儿微颤，捏了几次拳，想着她的叮嘱，不能欺负她，不能欺负她……
他借着窗外朦胧的光，尽量不碰上她皮肤，像摆弄一个洋娃娃似的，视她为死物，替她把衣服整理好。
”姜照，你还真是君子。”
”我不是，但你不愿意，我也不希望你做这种强迫自己的事儿。”
她想试试姜照可不可以，想试试他能不能让她愉快。
黑夜里，邬诗妍的掌心都是汗。
不必试了，哪怕是他帮她穿衣服，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她胸口的皮肤，都觉得排斥想逃，叫嚣着恶心的感觉。
她微微摊开掐得汗津津的掌心。
郝秋不行，姜照也不行。
邬诗妍承认刚才铤而走险的实验，真的太冲动，可她并不晓得那股催使她冲动的情愫又从何而来。
他们老老实实的睡了一夜，老实的醒来，姿势和睡去的姿势一样。
邬诗妍蜷缩着抱头。
姜照则一贯平躺。
乘飞机在深圳落地已经是下午三点，双双回学校恶补拉下来的课程。
邬诗妍觉得自己不适合做梦，刚做个美梦，就立马被现实抽一巴掌高空坠落的感觉生疼，生疼。
上次是郝秋妈妈，这次是姜照爸爸。
是姚晓瑶和同班一个同学说邬诗妍请假其实不是回老家而是去旅游。
结果这事儿小范围内传开了，张思思也有耳闻，一下子联想到姜照也要去旅游。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张思思觉得还是有必要给姜董事通风报信一下。
”回来了么。”
”嗯。”
”你请假旅游我不管，你给我说实话，你是自己一个人去的么。”
”不是。”
”和谁。”
姜照沉默了。
姜轩楼先发话，”要是想那个女孩儿平平安安的话，你就回趟家！”
姜照像是被触碰了底线，胸臆翻涌着一股焰，克制不住脾气对着手机输出，语气平和却说的很急。
”你又要做什么，又要纵容你的姜太太找人欺负她，也把她欺负疯么，你的手段还真是低俗！”
”你敢给你老子这么说话！”
姜照被这一声吼叫震慑得平静下来，倏忽一笑。
”你威胁不了我，但是如果你要是敢碰她的话，我就杀了你。”
他冷冰冰的说完，把手机关机。
放学的时候他去了体育馆，酣畅淋漓的打了会儿壁球。
额发被汗水打湿，运动服里里外外也都湿透了，却仍不肯停下，有点儿作死的意思。
邬诗妍打他电话打了无数次也没人接听。
只好打给彭赫然。
彭赫然说看他拿着球拍走的，估计去体育馆了。
邬诗妍自动去二楼那个网球场地，走了一圈儿也没见着人，就看见了一群网球社的女孩子，一个个青春靓丽，身体线条流畅出挑，舞动着身体来回对招。
一水网球裙，小背心，邬诗妍头一遭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晕腿。
姜照这人估计出门在外都有点儿名声，而且他不是社长么，这些女孩儿都应该认识的。
她谁便揪住一个问，”姜照呢，他来没来过。”
女孩儿脸羞红，忙不迭点头，”来了，你没看情报么，那你可错过太多了。”
”情报?什么情报?”
”你不在网球群里?”
她没时间扯皮，”来了之后去哪儿了？”
女孩指了指对面儿绿植后面的一个房间，”打壁球吧，我看他进了那儿。”
”你也要加入网球社么，要不要我把你拉进群聊，这样你就能和他搭讪，还能了解社长的行踪，还可以买到社长喝过的矿泉水瓶。”
”心意我领了，但我对网球不感兴趣。”
等等，什么东西?
”水瓶?买水瓶干嘛。”
”可以间接接吻啊。”
”那玩意是赝品呢，可别传染病毒了。”
”是啊，所以没流行起来，就时兴了一小会儿，不过就三五块的买个高兴呗。”
”那现在流行什么?”
”流行偷拍，卖给别的社团的女孩子。”
”也是三五块?”
”嗯，买个高兴。”
邬诗妍忽然有点儿恼，眉头微蹙，”三五块得罪你了？三五钱不是钱啊，五块钱……五块钱够买七八个鸡蛋了，七八个懂么，以前闹饥荒的时候，全家上下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个鸡蛋呢。”
对面的小学妹被唬得一愣，有点儿不知所措。
”这么严重啊？”
邬诗妍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激动干嘛，跟发神经似的。
捋了捋碎发，又笑了笑，定睛看了会儿女孩儿的身材，也不知道里头穿没穿bar，一动起来，乳波汹涌的。
这姑娘小脸儿跟个红苹果似的，娃娃脸，挺喜庆，真是童颜巨那啥，反正邬诗妍要是个男的估计把持不住。
这个姜照，真有他的。
邬诗妍继续和蔼微笑，”我的意思是，谢了，我要去找他了。”
小姑娘被教育完，在欣赏邬诗妍的美貌，愣愣的点了下头，待人已经走远才想起来邬诗妍刚才的话。
找?找姜社长么？
她很容易被保安拖出来。
邬诗妍一进门儿就听见壁球撞击墙面的声音，噼里啪啦。
姜照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袖子和裤线缀着黑边儿。
他还是拉着领子，像是习惯防御一样，当然除了习惯还有个原因，昨儿被邬诗妍啃的血迹斑斑，没几块儿干净地儿，确实是不能入眼了。
他俩吻脖子没啥情感，就是奔着你狠你我比你更狠去的。
邬诗妍脖子也挺遭殃，但她就很大方，一点儿也不遮挡，走哪儿都说是为了去火自个儿掐的。
姜照身上运动服挺厚，但也肉眼可见的湿透了。
”你要自残啊。”
邬诗妍的声音响彻空荡的四壁。
姜照扔下球拍，到了她面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把心里的烦躁都倾注在手臂上，紧紧的搂着她。
邬诗妍活动了一下肩膀，没挣脱开，”你身上有汗！”
他也没撒手。
因为剧烈运动，呼吸湿热，低垂着头，额发扎人。
邬诗妍只好切入正题，”我被主任找了。”
姜照才渐渐放开她。
”我爸……”他说不下去。
”对，就是你爸，还有你干嘛关机。”
他用衣服下摆擦了一下头发的汗，”我和我爸吵起来了，他估计还得一直给我打，我嫌烦。”
”你烦什么，那是你爸，他不会对你怎样的，我就不好说了，不过……这事儿吧，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你要干嘛。”
”要主任骂我就骂我咯，被骂又不能短一块筋，少一块肉，我听的骂还少么。”
姜照有些担忧，”那你会和我分手么。”
邬诗妍侧头看了他那一副狼狈样子，淡漠的眸中烧起隐火，非常急切的渴求一个答案。
今天这么反常就是因为怕她提分手啊？
如果是姜轩楼亲自出马，一定会威逼利诱。
上次利诱三十五万，没成。这次一定会相当设法的威逼她，让她的生活不安歇。
姜照想正常女孩子根本不会顶住他爸的压力，如果阿妍因此要离开，他也没有理由挽留。
”不会啊。”邬诗妍耸耸肩，”没人管得了我，和你分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玩够了。”
她玩笑般的说。
少女伸出一只手牵住他，弯起唇际，”去吃饭。”
经过网球馆，邬诗妍故作惊奇，捏着嗓子，拿腔捏调的感叹，”哇，网球社女孩子的裙子都好短啊，好风凉儿哦。”
一面观察他的表情，”身材好好喔，难怪某个人这么乐不思蜀，理解，理解。”
姜照淡定的看了一圈儿，最后把目光落在邬诗妍身上，胡扯，”女孩儿在哪儿。”
”装吧。”
邬诗妍想起那什么矿泉水，捅了他一下，”你以后喝完的矿泉水瓶子别扔。”
”怎么了。”
”有人买啊，我听说销路还不错。我打算了，就在学校支个摊儿，卖你用过的一些什么，卫生纸，水瓶子，勺子筷子，一次性牙刷，漱口水，内裤……”
姜照的脸色越来越冷，血色一点点儿褪去。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意思是我要发了，你可真够妖孽的，到处招蜂引蝶，小心我哪天从化学实验室找瓶硫酸浇你个透心凉。”
他看她气鼓鼓的，掐了一把她的脸颊，”你对我占有欲这么强啊”
”占有欲?你要是毁容了我也不要你。”
”那是谁说我又老又瘸，变成个流氓也把我当个宝儿。”
邬诗妍万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还如此自然的说出来，她脸色蓦然通红，她当初真是为了写着玩儿的，但这大哥似乎当真了。
支吾道，”那时候也不知道你这么浪啊，现在你怎样都活该。”
”我冤枉啊，你忘了？我……性冷淡，对她们没感觉。”
……
变了。
变了。
彻底变天了。
这还是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姜少爷么，怎么自黑起来这么没底线。
邬诗妍嫌弃的把手抽出来，姜照在半道儿把她的手拦截住，重新揣进兜里。
”你不能嫌弃我。”
他说的极其认真，又有那么一点儿……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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