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要调查她何其简单。
姜照很早就怀疑过，她的钱为什么都不用在自己身上，他给她的钱究竟都去了哪里。
只要姜照问她那四十万去了哪儿。
邬诗妍怕他忽然要收回，定是连编都编不出来原因。
姜照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邬诗妍也没去找他。
就这么不尴不尬的挨了一个月，到了期末，又要抢票回家。
她忙了一阵子，把要带的书都塞进背包，塞得鼓囊囊的，直到拉链都拉不上还是觉得带的不够多。
姚晓瑶挺不理解，”要不你就留在这儿呗，你不想和姜照同居就去我家，就一个假期而已，高三假期短，才三十天。”
姚晓瑶这宝贝刚说完，邬诗妍的书包拉链就光荣下岗了。
最后打算拖行李箱走。
”没苦找罪受。”
邬诗妍也这么觉得，但不回去不行，她得回去看看郝秋。
不能再拖了，谁知道那小妖精把她家郝秋迷成什么鬼样子了。
放假的前一天晚上，姜照给她打了电话。
邬诗妍接起电话，那边一直没人说话，导致邬诗妍以为电话坏了或者信号不好，换了好几个地方，喂了三四声。
”姜照，你还在么。”
……
”在。”
他这声轻的像叹息。
他们已经疏远多久了，邬诗妍觉得奇怪，却没有特别在乎，这会儿又要分别又听他这么脆弱的声音，心里还有点儿不舒服。
”我想你了，我在你们宿舍楼下，今晚你和我一起回家住吧。”
邬诗妍心头一丝甜蜜汹涌而出，正愁着行李怎么送去火车站，这下好了，有苦力了。
她清脆的回答，”行，你等着，我换个衣服就下楼。”
她把行李拖行下去，在门口找到了他。
他穿这件长款宽松的羽绒服，站在路灯下，直立着，标准等人的姿势。
那身形清俊修长，在绵绵小雪里特别，像小言的书封男主角。
姜照注意到她出来了，顺手接走她的拉杆箱。
把她的外套拢了拢，却没说话。
——
”这个账户的钱进了一家攀枝花的医院，你家不是做医疗器械的公司么，你去看看，能不能查到去年九月份的这笔款具体去了哪儿，联系到当时的那个主治医生，我想跟他见一面。”
不久后，彭赫然找到郝秋妈妈的医院。
”我打听了，他妈尿毒症晚期，有段时间需要换肾，就应该是你给她四十万的那次。”
姜照把邬诗妍和郝秋的接吻照片拿给那个主治大夫确认。
”见过这上面的男生么。”
大夫对他们特别有印象，”见过，常见呢，经常来陪护，一开始拿不出钱，医院不想收治，本来都要办出院的，忽然又凑够了，去年做的手术，术后表现良好。”
大夫知道姜照他们的来头，回答的特别全面。
出了医院的门儿，他走的飞快，想要去质问邬诗妍。
可不是早就想到了么，为什么事实摆在眼前还是无法接受。
彭赫然知道这厮别看现在气势汹汹的，压根下不去手，估计这气得冲着自己来。
”你冷静一点儿。”
前头一个红绿灯，姜照忽然顿住脚步，似乎想通了些什么。
轻嗤一声，”四十万算什么，就当做慈善了。”
邬诗妍看着车外头的景色。
刚下来见他的那股子欣喜荡然无存。
姜照情绪看似稳定，又像是富士山的地脉，隐藏着一触即发的岩浆。
他太沉默了，沉默的她感到害怕。
邬诗妍觉得姜照不是想她，是要跟她算一笔账。
倒是开车的王叔滔滔不绝。
”你老家在哪儿。”
”四川。”
”我听说你们高三假期就三十天，不如留下来吧。”
提到这儿，邬诗妍感受到她被一道目光注视。
强烈不容忽视，她不敢回望这目光，或许嘲讽，或许看穿一切，或许还像以往那样热切挽留。
可是不管哪一种她都不敢看回去。
不禁扯着脸皮笑起来。
”我……还得回去，和家人一起过年。”
姜照收回目光，继续平静的看着窗外。
她顺势打算回到客房，但姜照把她的行李箱拿去了主卧。
邬诗妍只好跟着他进了他的卧室。
”那个……”
她把拉杆箱拿到自己面前，怕得都有点儿拘谨了，”我那去客房吧，明天一早就走。”
姜照把手从拉杆箱上撒开。
按住她就开始吻，舌尖儿撬开她的贝齿，吻的又深又急。
邬诗妍被突如其来的亲吻掠夺了氧气，待到适应，便自发的索取，揪住他的毛衣前襟，热情回应。
她以为像平常一样，一吻即止。
可今天实在太怪了。
姜照松开她，指尖摸索着她的下颌，擦去口水，慢声开口。
”阿妍，我们到最后一步吧。”
”哪一步。”
他今天很反常，具体哪里反常她说不明白。
”你不知道最后一步是什么么。”他低下头，冰凉的唇再次含住她的唇，缱绻的碾磨了许久，带着沉重的呼吸一路吻到脖颈。
她隐约知道又不那么知道。
邬诗妍有点儿慌了，轻轻的推了推眼前的人，那股子清雪煮茶的淡香萦绕鼻端。
他从没这么黏人过。
邬诗妍一退再退，撞到了墙上，偏开头，”我不明白。”
她垂下眼睛，盯着地上某处的光晕，强作无知无惧。
”我想睡你。”
他贴着她单薄的耳骨，下了死令。
邬诗妍用了力气挣扎起来，可惜有点儿晚了，毕竟他一个男的，虽看起来清瘦，但个子又高又修长，将她揉进怀里的力气很大。
”我们都准备了那么久，不如趁高考前，做一次吧。”
”不行！”
她后怕的想要摸桌子上的手机。
那些有关邬杰和后妈的记忆纷至沓来，她应激的扭动身体。
不多时，那些画面淡去，又是郝秋的模样，郝秋的体温，郝秋的话语，全都是郝秋的音容笑貌，仿佛近在咫尺的看着她。
”不行！”她扭动着，怕到了极点，不经思考的喊起来，”你碰我的话，我就报警！”
”我就报警！”
”我就报警！”
……
她挣扎着重复，感受到他微凉的手钻进她的校服下摆，向上攀爬，像条吐信的毒蛇。
纷乱的思绪里跳出一句话，钻心刺耳，她哭叫出来，”你□□我！求你别□□我！求求你！”
姜照听到她鱼死网破的反抗，听到她说她要报警抓他，听到她在求他，一时心口被灌进一股冷气，像是冰封，失力的松开怀抱。
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她看他镇定了，把手机放下来，面色惨白。
她急着找补，擦了擦眼泪，”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不管有过多少女人，都能继续流入市场，女人却只有一次，搞破了，就脏了，成了破鞋，要被戳脊梁骨，我不接受婚前行为。”
”你是处女？”
”你不信我？”
姜照咬了咬后槽牙，咬肌因为用力微微鼓起，她知道他在生气，却不知道究竟因为什么。
邬诗妍看他沉默，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交叠相握，趁机安抚道，”我们再等等，好不好。”
姜照很难形容当他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当他知道她的那些汇款都去了哪里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心情。
从小到大，就算有他大哥压着，他走到哪里也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所到之处，愿意为他做事的人，不论假意或真心争先恐后的前扑后拥。
他承认自己的自傲，也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脾气。
他试想过掐住她的脖子，问问情况，可当真的再见她。
他才发现自己的懦弱和无能为力，他打心眼儿里的无法怪罪她，下不去手打她，也骂不出来一句，他甚至不许彭赫然辱骂她。
他把她再次抱进怀中，又勒又紧，像是要融进胸膛，和进骨血，尽管她现在是如此的怕他。
那副身躯瑟瑟缩缩的发着抖，推他搡他，挣扎着。
姜照只凭借着一股怒意将她强行箍在怀里，锁进身体。
直到她累的停下一切动作。
看着她不知所措的表情，他自嘲的抿了下唇。
表情却万般苦楚。
这么多天，或许，自始至终他所求的不过是一句解释，真的也好，骗他也罢，不管多么荒谬，他都愿意相信，愿意自欺欺人的爱下去。
可现在，他连解释都不想听了，因为他怕她连骗他都不愿意，直接承认或是摊牌，那时，他该如何自处。
良久。
他温柔的抬起手，帮她掖一缕头发，表情却平平淡淡，看不出情绪，声音也淡淡的如同煮茶的沸水声，丝丝缕缕泛着清幽，像是自语一般。
”阿妍，我经常做梦，梦到你□□的坐在我的腿上，和那些你带我看的电影女主一样，坐在我的身上摇啊摇……”
一边摇一边痛苦的求我……
邬诗妍咽了咽嗓子，不知道该往下接什么话。
他忽然话锋一转，眸底生寒，几分苦涩，喉咙发哽
”我现在才知道，这个梦并不属于我。”
她当初以为他是对她强烈抗拒的失望，完全没想到，他那些话的深层含义，他那时候已经调查出了郝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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