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所有人不由点头,傅宁珞:“使用这种方法的人应该是个高手。他嫁祸了拿刀的韩任辰,或许会关注案情发展,确定案子是不是如他设计的这般。”
“韦大人升堂时,小女就站在过堂处看堂外有谁符合作案条件,所有百姓中,只有周冒是武艺高强的人,且之前在案发现场外,小女也见过他。很多凶手在作案后都会回到案发现场关注案情,他嫌疑重大,小女自然要追他回来问话。”
大堂内所有人严肃表情在傅宁珞的讲诉中渐渐松缓下来,李大人更是一扫脸上的不快,冲对面的傅文清笑了笑,然后收到了傅文清一个冷哼回应。
刘御史当没看见两个大人之间的互动,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你很擅长推理,说得丝毫不差。据韩任辰交代,当时他没想杀吕玄直,只是拿刀让吕玄直放过他,别逼他,是吕玄直忽然摔倒,撞到了他手中的刀,才丧命的。”
许是为了缓和关系,李大人主动说了昨晚他们去追周冒后,吕玄直案的后续。
昨日大理寺让衙差带着韩任辰和王诘去城外青山验证,验证出那首诗是王诘所作,韩任辰只是听到有人吟诗,在人走后又吟诵了一遍,恰好被前来找他的死者吕玄直听见。
当时韩任辰可能因为一时虚荣,没解释,后面王诘得势,事情闹大,韩任辰想息事宁人,偏偏死者又太过正直,不听他劝说。
“案发那日,王诘走后,韩任辰也因为此事去找死者,想劝说他作罢。”
“两人发生了口角,韩任辰说漏了嘴,让死者知道了那首诗是王诘所作。死者震惊之后,让韩任辰和王诘解释,韩任辰不肯,情急之下拿了桌上的刀,希望吕玄直放过他。他虽虚荣,偶尔仗着自己家世欺负过人,但连只鸡都不没杀过,拿刀的手直发抖,哪里敢真杀人,况且那人还是他朋友。”
“也就是在这时,变故发生了,吕玄直跌倒撞到了他的刀,他以为自己杀了人,所以打扫了屋子。这时候他注意到自己的脚印,便拿着抹布退着出院子,把脚印也擦掉了。后来他听到傅大人问他衣裳的事,担心东窗事发,才想着离开京城避一避。”
傅宁珞:“没有证据,他为何承认杀人呢?”
李大人看了一眼傅文清,笑了笑,“这还要多谢傅大人,之前让衙差们走访,你和会徽去追周冒后,衙差带回来一个乞丐,那乞丐说昨晚大约二更时分,看见韩任辰往归义坊那边去了。”
“这么巧?”
所有人也露出确实 “挺巧”的表情。
傅宁珞想了想,又问:“确定两人作诗前后的事都没说谎?”
“没有,王诘虽是一人上山,但他上下山有人瞧见了,傅大人帮忙都把证人找齐了,我们大理寺验证了一番,王诘要是撒谎,他的时间证人就对不上。”
也就是说大理寺捡了她爹府衙的便宜,难怪她爹一直拉着脸。
李大人说完案情,刘御史看了看李大人,又看了看傅文清,也不知什么心思,好整以暇问:“所以韦理正说你升堂之前提醒过他,是好心?”
傅宁珞点点头又摇摇头,在所有人看好戏的目光中,语气恳切,“不管小女和韦大人的立场是什么,都不应该拿人命当儿戏,陛下给了我们生杀大权,是为了让我们维护朝廷和百姓公义,不是用来算计的。”
刘御史面露满意,侧头看向傅文清:“傅大人养了一个好女儿,陛下若是听见此番话,定会欣慰。”
一直没说话的傅文清这开口:“刘御史过誉了,小女脾气耿直,也就一颗赤子之心值得刘御史赞赏了。”
老父亲的谦虚之词,在坐的都懂,刘御史抽抽嘴角,没你来我往的吹捧,继续问案,“周冒死之前,和姑娘说了什么?”
傅宁珞叹了口气,“他问小女为何怀疑他。还说自己时间不多了,他原本要走的,若是不来大理寺看审案就好了。他还说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就好了,他再无牵无挂的来。”
最后这句话让所有人不由唏嘘,刘御史:“看来周冒为自己犯下的事悔悟了。”
言罢,刘御史掀开眼皮瞧了三位大人一眼,“既然事情都问清楚了,三位大人,一起回朝堂吧?”
“怎么就问清楚了?”傅宁珞急了,“案子还没查清楚呢。”
李大人轻咳一声,“案子自然还会继续调查,但早朝还未散,陛下还等着我等回话呢。”
“就为了问我几句话,早朝都暂休了?” 傅宁珞瞪眼。
“可不是,有些人为老不尊,自己心机深沉,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疑心你一个小姑娘谋算朝廷官员。陛下英明,没直接定你的罪,让刘御史带着我们问清楚。”
傅文清不咸不淡说完,对面的李大人别过脸,刘御史和王尚书也是轻咳一声,没辩解。
傅宁珞眨巴眨巴眼,一派单纯,“女儿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傅文清没忍住,笑了一下,走过去敲了敲女儿额头,“是啊,你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快回去好好休息,伤没养好不许出来。”
“那女儿能买只鸡回来补补吗?”傅宁珞舔着脸伸手要钱。
傅文清当没看见,几位老大人也无视了小姑娘可怜的眼神,背着手继续上朝去了。
韦涧素看了傅宁珞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被大理寺的衙差重新带下去。在门外等着的源宗裕三人也急忙跟着去关心他了。
韦涧素还要继续坐牢,一来案子还没查清,二来,傅宁珞抓人是确实发现了周冒异样,周冒又是先动手,她占理。但韦涧素不同,他只是因为发现傅宁珞行为有异,就莽撞地跟她抢人,实际并不知道周冒是否有嫌疑。
只是有了傅宁珞作证提前提醒过他,罪名要小许多。
傅宁珞没管他,见两个大理寺衙差要将周冒尸体抬下去,连忙蹲下去问:“死因为何?”
两个衙差知道他们误解了她,正心怀愧意,闻言回道:“仵作验尸说是自断经脉,不是韦理正打死的。”
傅宁珞又问:“我能让我徒弟验一验吗?”
“这…”两个衙差对视一眼,白术忽然进来,“让傅姑娘的徒弟验吧,此事我会与方少卿禀明。”
两个衙差顿时松了口气,案子如今移交到方少卿手里了,他们也做不了主。
小池子正在外面走廊等着呢,闻言立即进来验尸,因衙门总是有案子就叫他,他已经习惯带上一副手套了,傅宁珞很放心徒弟验尸,又问白术:“我能看看周冒的包袱吗?”
李松泉没在城外树林的树洞里找到东西,傅宁珞怀疑周冒是否是去那里取东西,东西如今在他身上。
白术让她查验周冒的包袱,结果却并未发现异常之物。
包袱里只有一些绵绸质地的换洗衣物、金疮药、内伤药、解毒丸等药物,还有过所,几两碎银和铜板,都不是她想找的不同寻常的东西。
既然如此,周冒去城外树林到底做什么?
那个树洞又是用来做什么的?传递消息?
傅宁珞总觉得自己遗漏哪里。
“师父,周冒确实是死于经脉俱损。”小池子验完尸道,“他肩上的伤不重,身上除了金疮药、疗伤药、解毒药和一些铜板之外,也没其他东西了。”
小池子知道她想知道什么,都查验了。傅宁珞将包袱还给大理寺,白术送他们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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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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