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轻柔,又带着丝丝笑意,宋忍冬却听得鼻酸。
纵是晓得,却也没打断他,由他静静解释。
好半晌他才解释完,凑近问:“姐姐觉得此事可当得一件美事?”
宋忍冬回握住他的指尖,抬头越过朦胧夜色去看他:“自是当得。”
“姐姐最喜欢什么花?”
“山茶最美。”
明琅笑出声,在她嘴角轻啄呢喃:“我与姐姐心意最相通……”
他说罢变戏法一般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花环戴到宋忍冬头上,再开口时带了丝试探:“姐姐明日会簪吗?”
花环有些重,宋忍冬没瞧见花环是何模样,却闻到了一阵阵花香。
她整日和药材打交道,鼻子最是灵敏,轻轻一嗅便能闻出几样儿,低头浅笑:“是将能找到的花都放到一起了吗?”
明琅双手环抱着她:“如今正是花季,姐姐受累。”
宋忍冬抬手轻抚过花环边缘,动作带着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弄坏了哪一朵。
“姐姐明日可会簪么?”
小九身边的狂蜂浪蝶太多,他忍不住想听到她的准话,便是哄哄他也好。
指尖掠过花环,转道捂住明琅的嘴:“别问了……”
事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抬手捉住正要离开的手指,放到嘴边轻吻:“想听姐姐说。”
宋忍冬指尖推了推他的脸颊:“说些好听话有何难。”
明琅闻言俯在她肩头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脖颈间,无端添了丝暧昧。
仗着夜色昏暗,也仗着四下无人,更仗着宋忍冬的容忍,他的手在宋忍冬腰间轻缓摩挲:“姐姐,我觉得……”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像是勾着宋忍冬来问。
宋忍冬微微偏头看向他,两人之间不过半拳的距离,依着他的意思问出口:“觉得什么?”
“觉得,三年太久了些。”
说话时眼里的试探几乎要溢出来。
宋忍冬无声叹了口气,微微探头在他嘴角轻吻安慰:“琅哥儿听话。”
必得要三年后才成的。
她晓得自己这般说法霸道无礼,可是实情又实在说不出口。
难不成要告诉明琅她三年后可能会死么?
不知前路,如今应了他已是自私至极,她想不出若是日后她死了明朗会如何。
可明琅以前对她说过一句话,他说若是两人心意相通,却因着未知前路失了仅有的相伴,当是人生至憾。
所以便是只有三年,她也愿意如了他的愿,自然,也是如了她自己的愿。
她想罢又吻了吻明琅,指尖捧住他的脸颊,朝他贴近一些,声音轻如微风:“只要不告诉旁人,琅哥儿想做什么都可以。”
明琅扶在她腰间的手攥成了拳,喉间发紧。
他的小九……
夜色掩住了他微红的眼眶,将人圈在怀里,只是抱着她:“我晓得姐姐的心意了,这般已是极好,日后……再不说那些话。”
宋忍冬的手环上他的腰,又道:“琅哥儿若想知晓我的心意,我全都说与你听。”
说话就能讲清楚的事,她自是不会吝啬言语。
琅哥儿对有些事惯是患得患失,必得要亲耳听她说些什么才能放心。
只是前几世他远没有这般早就开窍。
明琅头埋在她脖颈,声音有些闷闷的:“姐姐说嫁与我的话,是真心的吗?”
宋忍冬在他背后轻缓拍着,应他:“自是真心的。”
“是因为……婚约吗?”
“不是。”宋忍冬脸颊蹭了蹭他的耳朵,像是想让他听得清楚些:“是因为我心悦你。”
明琅后面的话还没问出来便愣在原地,忘了呼吸。
小九心悦他……
他愣怔好久才猛地松开宋忍冬:“姐姐心悦我?”
被他这般看着,宋忍冬压着不好意思,艰难点头。
“不是因为那日轻薄了我才应下的婚约?”
宋忍冬:……
她不大像提起那件事。
有种自己做了亏心事被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她一点也不知晓的窘迫。
并且知道现在她也不晓得究竟轻薄到哪种程度。
“不、不是……”
明琅胸口跳得有些不受控制。
他是这般异想天开过,是这般想过的,可是真的听到宋忍冬这样说,只觉得不够真实。
“姐姐亲亲我,亲亲我……”
话是这般说,可还没等宋忍冬有动作他便自己凑了上去。
宋忍冬立马闭上了眼,月朗星稀,凑得近了连明琅睫毛映在脸颊的倒影都能瞧见,话说得那般直白,可明琅这般模样,她还是有些害羞……
一贯克制的明琅显得焦急许多,手臂用力地像是要把宋忍冬嵌到怀里。
似是知晓他的急切,宋忍冬微微仰头回应着他,任由索取。
“我也心悦姐姐,只心悦姐姐。”
“……我知道。”
这话犹如烟花在明琅脑中炸开,他一把将宋忍冬抱起来就朝房内走去。
宋忍冬咬着唇瓣,没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只讷讷道:“去、去我屋……”
明琅忍笑转了脚尖,低头在她眼睫轻吻:“姐姐莫再说了。”
再多说一句,他怕是要控制不住。
她想等三年换个心安,他自是等得,莫说是三年,便是三世轮回他也等得。
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宋忍冬瞬间双颊发烫,深吸一口气就要跳下去。
“姐姐莫动,你晓得的,我腿脚才刚好,若是崴了怕是又要养上许久。”
不过一句便定住了宋忍冬,明琅更加愉悦地笑出声。
屋内未点烛火,明琅将她放在椅子上侧身去点烛火,只是还没点着就改了主意,俯身将人压在椅子上欺负。
他觉得自己像是中了蛊。
宋忍冬抬手推了推他:“有声音……”
明琅顿住动作听了听,像是阿晚两人回来歇息了。
“姐姐……”尾音儿拖得绵长又悠远。
宋忍冬低声提醒:“别出声。”
明琅吹了下火折子将烛火点亮,交叠的身影瞬间映到了窗子上。
外面的脚步顿了顿,接着便是一阵小跑,不过片刻便又变得静悄悄。
宋忍冬:……
“她们不算外人。”明琅眉眼含笑,“定不叫外人知道。”
“你且记着就好。”
“日日记在心里。”
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凑近是宋忍冬,明琅眨眼:“姐姐早些睡?”
宋忍冬抬眸看了看他,没说话。
如今屋内点了烛火,明琅才彻底看清宋忍冬戴着花环的模样,当真美极。
她平日里不爱打扮,常年都是那几间素色不绣花的衣衫,如今只略做修饰便可叫人惊艳。
被欺负得狠了,往日沉静的眸子透出两分水汽,带着白日里绝见不到的两分妩媚,唇瓣艳红如花环上的鲜红茶花,引人垂涎。
“姐姐美。”
宋忍冬一怔,抬手就要把花环取下来。
没有阻止她的动作,明琅只是浅笑开口:“姐姐明日簪花吗?”
簪花,是她从没做过的事。
宋忍冬轻声问:“现下簪给你看好么?”
她问得认真,明琅便想逗逗她:“为什么?”
想了片刻,终于找到了理由:“明日花蔫了便不好看了。”
明琅笑出声,认同地点头:“有道理。”
得了这话,宋忍冬低头去看怀里的花环,瞧一眼便晓得是极用心的。
鲜红山茶如众星拱月般被拥在中间。
如今这时节山茶花不好找,蔫了极可惜。
不太熟练地捏起花,轻轻在耳边比了比,歪头示意明琅来看。
明琅指尖攥紧,这般模样的小九……可爱的出乎意料。
接过她手里的花,低头认真替她簪到鬓边,指尖眷恋的在花瓣边摩挲片刻,明琅哑着嗓子开口:“极衬姐姐。”
宋忍冬闻言轻笑,眉梢轻缓:“谢谢琅哥儿。”
“该是我谢姐姐。”
叫他有幸看到这一幕。
“取下来了?”
“还没看够。”
宋忍冬抿唇,微微侧过头去叫他看个仔细。
明琅见状心下软得不可思议,俯身与她抵了抵额头,无声亲昵。
西边屋子里的窗边,阿晚气呼呼趴着。
在她的窗边看不到宋忍冬的屋子,只能瞧见明琅的屋子,且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团,定是还没出来呢!
该死的明琅!
她心里骂了两句才撇嘴,师父也是的,还没成亲怎么能让他进屋呢?
照她看,去新宅子的该是明琅才是!
心下正盘算着,便听到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她忙探头去看,正巧和看过来的明琅对上视线。
明琅挑眉看着窗户里伸出来的两个小脑袋,就晓得她们俩没睡。
本想多待一会儿,可想着这俩娃娃若是不看着自己出来怕是不放心,便没敢再磨蹭。
顶着两团火热的视线回屋,明琅关门时没忍住笑了一声。
阿晚立马怒目而视。
他是在得意吧!
一定是!
小明:家人们谁懂啊,今天过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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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陇西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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