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忍冬推开他意图攀上来的手,眉梢微微上挑了些:“既是突然回来的,想必事情还未结束,快去忙吧。”
到嘴边的肉,没理由还回去,明琅伸手将人捞到怀里:“既回来了,哪有再走的道理。”
“大白天。”
“大白天怎么?”
“不能这样?”
“国法家规,哪个上面写了?”明琅抬手将门合上,“没人规定的事,便当不得真。”
门一关,便没有什么白天黑夜之说了。
两个人出来时候已然是快中午了,衣衫倒是整齐,就是瞧着两人的嘴角没一个好的。
宋忍冬轻咳一声,缓了缓面色径直朝厨房走去。
明琅迈着小步跟在她身后轻声唤:“姐姐等我。”
宋忍冬闻言倒是走得更快了些,明琅三两步跟上去,没骨头似的依着她:“姐姐怎得还这般有力气?”
宋忍冬:……
原本只是微粉的耳垂瞬间爆红,宋忍冬侧头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闭嘴!”
明琅俯在她耳边轻笑,微热的暖流吹起她鬓边的碎发:“姐姐做得,我倒说不得了?”
宋忍冬看着他没正行的模样,后牙微微咬了咬,走在前面没再理他。
明琅嘴上占了便宜,自是舍不得宋忍冬再在厨房忙活的,抬手将人抱起来转了个圈放到厨房外面,轻声道:“不说了,小九莫恼,午食我多做两道与你赔罪,嗯?”
宋忍冬顺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做道菜便算赔罪了?”
明琅眨眼:“不若回屋去……”
“算!”
宋忍冬急忙止住了他后头的话,像是这般说还觉得不够,又点头肯定道:“算。”
明琅眨眼,轻笑着走进厨房,透过窗户去看屋外树下的宋忍冬。
如今她不怎么去前厅,倒是整日的在后坊待着,眼瞧着是一日闲过一日,明琅喜欢她这般,有空时候便就这么看着她。
或远或近,抬头便能瞧见,已是满心平静。
宋忍冬这阵子也被养得懒懒的,挨着躺椅便有些不爱动,手里捏着的医书倒也成了摆设,大多时候是闭眼听小梨子背书。
只是明琅不在的时候,左右是有些担心的,如今明琅就在身侧,倒是再没什么可担心的。
心思一放松,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待明琅发现时她竟已是睡熟了去。
刚把薄被给她披上,宋忍冬便睫毛轻颤醒了过来。
“嗯?”醒了醒神儿后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明琅用薄被将她抱起来笑:“竟是睡迷糊了不成?自是用午食的时辰。”
宋忍冬眨眼失笑:“每次醒来总是不记得时辰的,要缓缓才成。”
明琅睫毛微动:“总是这般吗?”
宋忍冬听他这般问便晓得什么意思,当即摇头:“如今好多了。”
“如此说来,以前是这般。”
“以前的事……总归不提了就是。”
明琅往前凑了凑与他抵了抵额头:“别怕。”
宋忍冬没往后躲,就着这个姿势闭了闭眼:“早便不怕了。”
纵是她说的这般平淡,明琅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心疼,拥着她的手更重了些。
像是感受到他的情绪,宋忍冬抬手拍了拍他,并未说话。
明琅呼吸微微放缓,似喃似诺:“我在,我会一直在。”
宋忍冬这才勾唇浅笑应他:“我知道。”
用过午食,宋忍冬依旧在躺椅上躲懒,看着明琅在拱门前与她摆手,微微点了点下巴:“去吧。”
“你当真不去?”
宋忍冬沉默,这人端的是哪里不对劲,都说过信他了,还非要拉着她去瞧个明白。
“不去。”她默默移开视线,“早些回来就是了。”
明琅这才心满意足地轻笑一声离开。
*
明琅推开门还未开口便听到一声笑:“怪不得顾长生的信里特意说了两遍不让我对你有想法,我原本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今日一瞧便晓得了。”
“南宫姑娘说笑。”
南宫檀自窗边回过头来,头上戴着帷帽叫人看不清面容,只是身段着实妖娆,倒叫人更想撩起那帷帽瞧瞧下面的容颜。
明琅走到桌边坐下,顾自倒了盏茶。
他与这南宫姑娘相交两日,却是也未见过她究竟什么模样,这个却是不重要,他的目的不是瞧见她的容貌。
“明公子。”南宫檀坐在他身侧,“我的提议,明公子不考虑一下吗?”
明琅微微后仰了些,躲开凑得越来越近的南宫檀,面色不变,眸色中却添上了一丝不耐烦:“南宫姑娘若是这么不配合,大仇怕是难报。”
“我家只剩我一个,报仇便能让他们活过来?我只想让自己活得好些,明公子是有情郎,我喜欢,你娶了我,我便去作证。”
明琅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缓缓起身:“告辞。”
话不投机,他的耐心只能维持两天。
南宫家的人确实重要,可这般不识趣便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南宫檀见他要走,快步拦在门前:“当真不能谈?”
明琅面上的不耐几欲按捺不住,只背着手立在原地没有接话。
“她,便是今日那个什么大夫,对你便这般重要?”
一室寂静。
一个仿佛固执的非要等到一个答案,一个则不屑于解释。
明琅垂眸,他与小九如何,从来不需要外人知道。
南宫檀帷帽下的脸上浮上些气恼,片刻,像是妥协般开口:“明公子何必生气,不若这般,你与我讲讲你和那大夫的事,我便与你一同去作证。”
明琅眉心轻动,缓缓开口:“小九说,她有两位兄长。”
南宫檀气息微屏,没来得及做反应,又听到明琅开口:“可据我调查,宋家二哥出生时……”
“住口!”
明琅了然地拱手:“不知三公子在何处,失礼了。”
南宫檀咬牙:“你何时发现的。”
“三哥在何处?”
“呸!你算个什么,也敢这般叫?”
明琅被啐了一口也不生气,倒是从心底升起一阵愉悦,声音轻缓:“小九若是知道,定会极开心。”
南宫檀滞住,后头的话被这一句堵在了舌尖。
宋家二哥出生时原还有个双胎弟弟,只是生下便身体孱弱,被送到了医药世家南宫家。
这件事,他是昨日得到的消息。
但是宋家三哥自到南宫家后,便甚少传回讯息,所以就连小九也只是从以往的记忆里猜测出少许。
比如,宋二哥有的东西,宋母全都会另外备上一份。
再比如,她年少不知事时问过宋母,宋母却垂泪不言。
小九一直以为她许是还有位哥哥,但却年少早夭。
自昨日起他便猜测南宫檀此行目的并非是因为收到顾长生的信,但是试探了两日都未从南宫檀口中探出丝毫讯息。
直到方才。
南宫檀提起小九时,除了那佯装的不屑,并无丝毫敌意。
连着他查出来的事,不过浅浅一诈便诈了出来。
南宫檀收了方才的模样,走到床边的位置坐下,等着明琅后头的话。
明琅微微行了一礼,浅声道:“三哥既无事,为何不早日来京?小九她……”
“他不记得。”南宫檀声音低了许多,“他自小身子便不好,当年宋家出事,他听闻消息后立刻赶去,受了刺激大病一场,便再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我南宫家一向不闻外界事,是以当年宋家出事后……”她说着顿了顿才又继续开口,“是以直至前阵子才寻得小九的下落。”
明琅颔首表示知晓,却仍颇固执地开口:“三哥在何处?”
南宫檀:……
“他不在此处。”
明琅闻言稍稍侧头看向窗边,气息窒了窒,无声勾唇。
是他魔怔了,若是宋三哥恢复了记忆,定然不用担心他避而不见。
*
“您好,可是哪里不适?”
阿晚自药台后走出,看着面前的人出声。
“宋大夫在何处?”
阿晚眨眼浅笑:“我师父正忙着,若是看诊把脉,我来便是。”
宋清亦缓缓摇头,动作不大却透着股子坚定:“我要见宋大夫。”
小梨子歪头看了两人几眼,小跑朝后坊而去。
宋忍冬看着面前的小人浅笑:“不必担心,你师姐医术尚佳,既是活蹦乱跳的人,怕是用不上我。”
小梨子闻言扯着她的衣袖:“师父随我去瞧瞧呀,那公子和小师爹一样。”
这话倒是引人好奇,宋忍冬不自觉随着她朝前厅走去:“怎么和你小师爹一样?”
小梨子嘿嘿一笑:“一样好看呀。”
宋忍冬:……
“哪个教你的这些?”
“师姐说,看着叫人心里欢喜的便是好看的人,师父颜掌柜还有小师爹就是呀,外头找师父的公子也是。”
被这孩子气的话逗乐,宋忍冬悠悠跟在小梨子身后。
“哎,这位公子,您不能去后坊……师父?”
“小心!”
宋忍冬方才走到前厅便迎面撞上一人,不自觉后退一步朝险些上的人看去。
她微微拂开伸在她面前的的手:“公子要见我?”
面前的人面色泛白,气息不稳,不必把脉便瞧得出身子骨弱。
轻轻嗅去又有药香,那便是常年以良药温养。
“宋……”
宋忍冬见他气息更杂乱,忙捞过宋清亦的手腕给他把脉。
杂乱无章……
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说话时不免带上两分火气:“公子知晓自己的身子,怎能不好好养着?若非月余劳累,病情定不会这般重。如今知道来看医,倒是还有两分自知之明,若是再晚几天,怕是再……”
她说着说着便觉得不对,直到看到阿晚有些错愕地盯着她才察觉出哪里不对。
有些失态。
她收回手稳了稳心神轻声开口:“请随我来。”
宋清亦跟着她来到小诊堂,有些欲言又止。
宋忍冬伸手:“坐。”
她说罢见宋清亦不眨眼地看着自己,微微蹙眉:“公子?”
“听闻宋、宋大夫……医术甚佳。”
宋忍冬闻言了然,这人怕是不信自己的医术,平日里遇上这等情况她倒是不在意,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听到这话倒是觉得有些刺耳。
“佳不佳的总归是旁人说,公子若是不信离开便是。”
倚在小诊堂外的明琅闻言失笑。
倒真是血缘使然,便是不晓得对面的人是谁,倒也不自觉地露出些原本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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