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至!
卫连生不肯叫任何人来,自己在屋里把将要葬送他一生的礼服穿好!唯一还可庆幸的是,段承诩给他准备的礼服非女制,也无盖头。
卫连生早与卫家人说好过,到了这日,皆不必出来。只等轿辇来了,他自己一人去。
便是了。
到得门口,卫宅家丁早撤了,也无任何灯彩,与段承诩迎亲的热闹不同,全无半点喜庆气息,说是死气沉沉也不为过。
不过段承诩不在意这些。
“连生!”亲自前来接亲的段承诩下了马,走到卫连生面前后伸出手。“我来接你了!”
卫连生看着段承诩,过了许久才终于缓缓伸出手回之。
段承诩今日是真的很高兴,握了卫连生的手,将他引入轿辇之中。后便领着迎亲队伍,敲敲打打,浩浩荡荡,游街过市,开往淮王府。
“我就说吧,那这件事注定此生不是你的!”人群中,两个许久未见的人,立于人群之中。其中一个是白慕,另一个则是在揶揄他的杨元周。
至于为何他二个十分不对付的人会走在一起,全因:“你特意来将此事告知于我便是想看我痛苦?”
“倒也不全是!”杨元周抱着胳膊,好整以暇道:“只是有些同情你罢了,所爱之人被人半路截胡,你却还蒙在鼓里,真是可悲可叹!”
白慕看杨元周,目眦欲裂。“还不都是因为你!”
“关我何事?”杨元周耸肩。“是你自己与他有缘无份,怎就怪我头上了!”
白慕咬牙道:“若非当初你杀了姜武,还想嫁祸我与连生,我与连生又怎会落到如此?”
“呵呵!”杨元周无所谓道:“随你怎么说,左右卫连生与淮王已成婚。”
“连生不会是自愿的!”白慕十分笃定。
杨元周挑眉。“你怎知他不是自愿?”
白慕笃定道:“连生素来知礼守节,绝不会自愿忍受众多非议。”
“你就是怂吧!”杨元周笑道:“想当初你与卫连生同寝三年,明明心悦于他,却不敢宣之于口,生等到淮王捷足先登。”
白慕愤恨。“淮王无耻!”
杨元周道:“分明是你不懂卫连生!”
“我怎会不懂连生?”白慕道:“对他,我从来小心呵护,可恨淮王。”
“你也知那是淮王!”杨元周讽刺道:“当今皇上的一母胞弟,搭上他,此生无虞,对了,我可听说卫大人升礼部侍郎了!”
白慕腾的看向杨元周。“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正好迎亲队伍走远,杨元周也准备走。“我说的皆为事实!”
直到杨元周走了很远,白慕还在原地看着迎亲队伍离去的方向。“连生不是这种人,绝对不是,他一定是被胁迫的!”
另一边,迎亲队伍终于抵达淮王府,段承诩亲去轿辇前迎卫连生。
“连生!”有人挑了轿帘,段承诩又一次伸手。
段承诩娶男妻之事,非议是有不少的,但碍于他身份,人们也至多是在背后议论,真到堂前,该来贺喜的,一个不少。
这些人来的热闹,但落在卫连生眼中,却只叫他却步。他已经尽力叫自己坦然去面对这一切,可真到面对时,各种异样还是接踵而至心底。
“连生!”见卫连生久久不动,段承诩又叫了他一声。这次他终于回了手,由段承诩将他牵引出轿辇,但入府路上,只顾双目垂地,实在怕面对周遭人的指指点点。
好不容易熬过了拜堂,卫连生被送去洞房,段承诩还要应付各路宾客,就留了他一人在房中。
房中十分安静,卫连生在床边坐着,目光呆滞,仿若魂灵已过九重天,去了另一个世界,只有一躯壳还留此处。
“噼啵!”
是路过飞虫误入烛火,被瞬间焚尽的声音,惊回了卫连生一点神识。看着蚊虫被燃的剩点点的灰烬,一股悲凉又起。
“青窗深户夜缠绵,数许暖光彤影连,为得一心投绚火,堪怜双翅杳飞烟!”
“我定不会叫连生杳飞烟!”卫连生观过飞虫的悲惨结局,吟诗只为数自己的悲凉,没想到被赶回来的段承诩听了去。入了房间关了门,段承诩去卫连生面前时,顺便取了两杯斟好的酒,将其中一杯递去。“喝了这杯合卺酒,我与连生便是夫妻了!”
卫连生缓缓抬高眼睛,尔后缓缓抬起手,接了那杯酒,接着就欲仰头喝下。
“等等!”段承诩握了卫连生的手,待坐去他身旁与他交连了手。“合卺酒当如此喝才是!”
卫连生也不反抗,仰头便将酒喝了,后由着段承诩拿走酒杯,再将他拥入怀中。
“连生,你知道吗?我今日好高兴,生来二十载,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高兴。”
段承诩在认真剖白,卫连生却是整个人都木木的,仿佛被飞虫拉回的神识,又去了九霄云外。
等了许久,未见卫连生开口,段承诩将他稍自怀中推离着,但还揽着。“连生便无话与我说么?”
卫连生张了张口,半晌才自喉间挤出几个字。“王爷要我说什么?”
这淡的几乎失去了生人气息的声音,叫原本一腔欢喜的段承诩不得不回归现实。“连生还是怪我!”
“小人不敢!”卫连生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还多了几分沙哑。
“呵!”段承诩轻笑一声,接着一声长叹。“想来今日连生也累了,便先睡吧!”段承诩说完就要起身去灭烛火,却见卫连生在自解衣衫,不由皱眉,并将他手摁住。“连生在做什么?”
“这不是王爷要的吗?”卫连生衣衫只解了一半,多的解不了便不解了,往后一躺。“只盼王爷哪日腻了,能放我归去!”
“放你归去?”段承诩揉了揉自己眉心。“连生要归哪里去?”
卫连生定定的看着帐顶,仿若在看某个自由的地方。“天地之大,总会有我的容身之所。”
“你的容身之所就是我这淮王府!”段承诩说着躺到卫连生身边,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我的好连生,今日是你我大喜,咱们好好的,不要再想其他好不好,你忘了吗?不久前我们才拜过堂的。”
“呵!”段承诩说的多,只换来卫连生一声冷笑,后面,便只剩了一室静默。
世人常说,**一刻值千金。但可惜,对段承诩和卫连生来说,新婚这一夜,注定了各自有各自的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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