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诩与卫连生回到漕运司时,鸣鸿还未回来,倒是刘升似乎已等了他们许久。
“王爷!”刘升行过礼。“钱越等人来过了,要见王爷。”
段承诩问:“他们现在”何处?”
刘升回:“等了一个时辰,不见王爷回来,便都走了。”
段承诩笑道:“他们倒是会撇清关系。”
刘升不解。“王爷这话何意?”
段承诩摆摆手。“也没什么,就是方才本王在运河边遭人放了冷箭。”
“冷箭?”刘升大惊。“王爷可有看清是何人所为?”
“不重要了!”段承诩道:“总不过就是那些人。”
刘升想了想,道:“依下官之见,必然是钱越等人,下官这就叫人去将钱越叫来,来人。”
“不必了!”段承诩制止刘升。“人没抓着,你此去将人叫来也无用,大抵他们也是不会认的,平白被他们烦一遭。”
刘升道:“王爷之意,此事便算了?”
“自然不能算了!”段承诩说完拍拍手。“不过此事也不用着急,鸣鸿还未回来,本王且先去那边瞧瞧!”
段承诩要去办正事,卫连生本不愿跟随,但段承诩执着,非拉着他一道。等到了府衙大牢,卫连生以为段承诩要做什么,就要去外头等他,依旧是被强行留下。
“王爷此一遭是为正事,我去作甚?”
“自然是陪我!”段承诩笑眯眯牵着卫连生入内,先见到鸣鸿。“如何?”
鸣鸿回:“并无动静,饭菜也都验过,没见有毒。”
“这他们倒是沉得住气了。”段承诩似笑非笑的。“看他们能忍到何时。”
卫连生问:“王爷已有计划?”
段承诩将脸凑近卫连生。“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你…”卫连生自不会理他,抬脚就准备出去。
“连生!”段承诩拦了卫连生。“别走,留下来陪陪我。”
卫连生不解。“陪你做什么?”
“陪我…”段承诩眉眼示意旁边,有两个人端了瓜果点心进来,没多时就将休闲打趣的地方布置好。
卫连生讶异。“你这是要做什么?”
段承诩拉着卫连生去坐了,将一块点心递给他?“若不叫他们知道我在审马迅,如何能叫他们自水里冒头出来?”
卫连生能懂段承诩用意,但是。“也不至于准备这些个。”
“空等无聊!”段承诩说这话,还不忘拿一盘糕点给鸣鸿,让他拿去给其他人分。
卫连生问:“那王爷便不审马迅?”
段承诩边吃茶点边道:“刘升已说过,还有什么好审的?”
卫连生道:“就不怕刘升说谎?”
“连生倒是懂官场人心。”但见卫连生脸色又要变了,段承诩赶紧收了玩笑之心。“皇兄要我此趟无论如何保住刘升,些许事情便注定不能明了。”
卫连生眨眼,有些难以置信。“只论结果,不论缘由吗?”
“是!”段承诩点头。
卫连生垂眸想了想。“今日之事,加上当初我爹深陷囹圄,这官场黑白,我也真算是见识过了。”
段承诩砸吧着嘴,突然问:“连生还怪我坏了你的科举路吗?”
卫连生一愣,随后看向他处。“王爷为何想起问这个?”
段承诩握了卫连生的手。“我只怕连生心中,若一直被此事困扰,你我缘分,总难契合。”
卫连生藏着的眸光中闪过几丝情绪,默然许久才道:“当日在书院中我便说过,虽我有心科举入仕,但也并未将其当做唯一归途。”
“就是说…”段承诩眼露精光。“连生不怪我了!”
“你别高兴太早!”卫连生脸色一变:“你所犯过的错事,不止一件。”
“我知道。”段承诩悄然翻个白眼。“但你若说留嗣之事,我不同意,死都不同意。”
此话一出,二人顿时陷入沉默,只待时间点滴过去,鸣鸿来报:“王爷,外头有一人鬼鬼祟祟朝这处观望。”
段承诩问:“人可还在?”
鸣鸿道:“还在!”
“好!”段承诩转去与卫连生说话“连生,些许私事,往后我们再议,先走吧!”
卫连生问:“王爷不管马迅?”
“有我在,他们自不敢动手。”段承诩往内里关押马迅的方向看了一眼。“放心,有鸣鸿在,亏不了他的命。”
“嗯!”
二人就此离开大牢,段承诩还要拉着卫连生去逛,但卫连生却兴致缺缺,要回住处,段承诩也随他。
回到住处,段承诩将来问话的刘升赶走了,关起门来要与卫连生腻歪,但卫连生却不大搭理他。
找了几次卫连生都不得好脸色,段承诩问:“连生还在生气?”
卫连生淡淡回:“没有!”
“还说不是生气。”段承诩凑到卫连生身边,不觉也有了几分委屈。“连生便这般想娶妻生子?”
卫连生回以沉默,虽未明说,但答案不言而喻。
“唉!”段承诩长叹一声,饶是坚定如他,此刻心里也难免有了一丝裂纹。
往后几日,段承诩待卫连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但就是多了几分客气,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随时随地缠着他。
这日,刘升来给段承诩请安,顺便想问些话,但他还未开口,鸣鸿突然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还背着行囊,一身书卷气,两人一道与段承诩见礼。
“王爷!”
“淮王殿下!”
“王爷,这是?”刘升不解。
段承诩未先答刘升,道问那书生:“舟车劳顿,可还好?”
书生答:“王爷抬举,下官才能得此机缘,一切安好。”
“哈!”段承诩笑着与刘升介道:“给刘大人介绍一下,此人名为齐文,原属廷尉处的,本王见过他几次,觉得有些才能,遂向皇兄举荐了一番,这正好,用在同安。”
刘升听的迷糊。“不知这齐文齐大人将上任何职?”
段承诩摸着下鄂。“同安知府!”
刘升惊道:“这…”
段承诩笑问刘升:“怎的?不愿此地知府换人?”
“不是!”刘升慌忙否认。“只是…”
刘升是觉怪异,但说不出个所以然,段承诩也未必非要听他说个四五六。“你若有不解之处,自可去问齐大人,他来的是比我预料的要早些,正好借此机会让他听刘大人理一理令侄之事。”
“是!”
刘升应了,携齐文而去,段承诩又遣了鸣鸿自去,回头见卫连生在,犹豫再三,终没上前,转而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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