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连生在卫家待了三天,守到莫弃将川藤花炼好。
“大功告成。”莫弃将炼好的丹药装进小盒,再递给卫连生。“大舅哥,这就是炼好的药了,带去给你家段兄吧!”
卫连生接了小盒。“你不叫他段王爷了?”
“怪别扭的。”莫弃努嘴。“不叫了。”
“这就对了!”卫连生道:“他可从未以王爷身份与你们相处过。”
“我们?”莫弃眨眼。“还有谁?”
“嗯…”卫连生略沉思。“许多吧,不过具体的我也没见过几个,有机会你自去叫他引荐。”
“那就回头再说。”莫弃说完突然一脸讪笑的看着卫连生。
卫连生轻笑。“我来好几日了,待我先回王府一趟,然后便来与你们一道去凡客楼。”
“好!”没什么比吃更让莫弃高兴。
卫连生这就要回王府了,别过卫杨氏,再去见卫荣,却见他一副喜乐模样。“爹这是遇见好事了?”
“不知能否算好事。”卫荣这是一派轻松模样。“陛下终于肯批复了我的辞呈。”
“如此倒可真算是好事。”经历那些事,卫连生实在不愿家人再留京城,听闻卫荣辞官得成,心里顿时多出一分踏实。
“确实可算!”卫荣现下也是怕了,什么乌沙不乌沙的,他只愿儿女家人皆平安。“听你妹妹说,你想安排我们先去山阳?”
“嗯!”卫连生道:“承诩说,如今庆王野心渐显,你们再留京中,总是牵挂。”
卫荣问:“那你呢?”
“爹,我…”卫连生欲言又止。
“唉!”卫荣对这个儿子,是说不出的无奈和心疼,才十几岁的年纪,却已经历太多。
“孩儿不孝。”卫连生对于卫荣,总是亏欠之感多,他身为人子,却未尽人子之责,说着就又要跪。
卫荣一把扶了卫连生。“连生不必觉得亏欠了爹娘,我们这个家,走到今日,不是因为你。”
卫连生红了眼眶。“孩儿想在爹娘膝下承欢尽孝,但…但我实在放不下他。”
“淮王为人爹是看在眼里的。”卫荣道:“也不怪你会…罢了,这大概就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
卫连生道:“爹既已辞官,不若尽快动身去山阳吧!”
“嗯!”卫荣道:“我也有此意,我们留在这,只怕何时又出些事,上次连月被…这次还不知会有什么。”
卫连生动了动嘴角。“过几日,将连月与阿弃的婚事办了,然后你们就一起去山阳。”
“好!”卫荣应了。
卫连生继续道:“等承诩京中之事了了,孩儿会与他一道去山阳寻你们。”
卫荣诧异。“淮王也去?”
“嗯!”卫连生道:“他从来醉心江湖,不谙朝中事。”
卫荣倒是不解了。“那他现下为何跻身朝中?”
“他…”卫连生沉默了片刻。“是为孩儿。”
卫连生这话入了卫荣耳中,是说不上来的复杂。若卫连生是个女儿,能得佳婿如此上心,自是高兴不已。但,卫连生是男儿身,虽他已接受儿子成了人家媳妇的事实,但细说起来,还是别扭。
“我知道爹心中要全然接受承诩是有些难。”卫连生见卫荣沉默不语,猜出他心中所想。“但事已至此,还请爹宽心。”
“我这心,早宽了。”卫荣道:“只是想起那些发生过的事,只如缺了现实。”
卫连生也道:“换做当日,孩儿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会有如今这一番局势。”
卫荣斟酌了片刻,问卫连生:“爹且问你,若…若他日淮王有失,你当如何?”
卫连生默然。
卫荣继续道:“不管如何,爹在朝中也侵染了这些年,些许事情,我总懂得,淮王虽然是淮王,但…”
“孩儿知道。”卫连生道:“所以孩儿才想叫爹娘还有连月去山阳。”
卫荣道:“你知道我不是要问这个。”
卫连生垂眸。“他如何,孩儿都会相随。”
卫荣急问:“死也相随?”
卫连生回:“死也相随。”
卫荣听的胸膛起伏,但终是没过多规劝。“罢了,你既如此决定,爹再多说,你怕也是听不进去的。”
卫连生能回的,还是那句话:“孩儿不孝。”
“爹也不强求什么。”卫荣道:“只盼淮王无事,我儿无事,你们一定都要保重自己。”
“我们自然都会。”卫连生说完深吸口气。“爹,孩儿得回王府了。”
“去吧!”目送卫连生离去,卫荣忍不住一声长叹。“都是命啊!”
然而卫连生回去淮王府时,却并未见段承诩。找人来问过,只说他辰时入宫,还未回来。
卫连生左右无聊,便去了书房看书,然而这一看有人来问他是否要先用晚膳,他才意识到天已全黑。
“王爷还没回来?”卫连生问来问之人。
那人回:“还没。”
往日段承诩晚归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卫连生并没多想。“你且去吧,膳食留着,等王爷回来再用。”
“是!”
那人去了,卫连生继续看书,无意之间,竟又翻起那本藏南经。“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罪同罪,颜面为重,不可见血,故皆赐鸩酒,全尸以还,求保皇家颜面。”
“这皇家人,当真死都要求个颜面。”
“公子!”这时鸣鸿突然跑进来,神态焦急。
卫连生问:“你为何如此慌张?发生何事?”
鸣鸿回:“王爷被指奸杀宁嫔,被下了內狱。”
“什么?”卫连生不敢相信。“这怎可能?程序他明明…明明是…”
“王爷从不爱女子。”鸣鸿懂卫连生意思,接话道:“便是在公子之前,王爷也是从未碰过女子的。”
卫连生道:“那为何会有这事?”
“属下不知!王爷上朝,属下也只能在殿仔等候。”鸣鸿道:“但主张此事的是庆王。”
“庆王?”一说庆王,卫连生便全明白了。“必是他构害承诩。”
鸣鸿道:“公子且快想法子救王爷。”
“你别急,别急。”卫连生尽力让自己冷静。“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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