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出了太极殿,见到卫连生的段承诩,直哭的像个孩子,。卫连生还是头次见到这样的他,惊讶大过心疼。
“承诩这是怎么了?”卫连生接住扑过来抱他的段承诩。
段承诩伏在卫连生肩膀上。“你真答应做山阳监察御史了?”
“嗯!”卫连生直接承认了。
“为什么?”段承诩站直了盯紧卫连生。“你为何要答应那老家伙?”
“他是皇帝,也是你兄长。”卫连生道:“你不能如此称呼他。”
“我管他。”段承诩委屈极了。“你还没说为何答应他做那劳什子的监察御史?”
“不是我做。”卫连生道。“是你做?”
“我不要。”段承诩十分抗拒。“你明知道我最恨朝中官场之事。”
“我知道你不喜欢。”卫连生替段承诩整理哭乱了的衣襟。“但你且想,若你不做,我也不做,往后余生,我就真与你浪荡江湖,四海为家吗?”
“那有什么不好的?”段承诩可记得:“你以前就答应过我,等朝中事了,与我同去江湖的。”
“承诩!”卫连生苦口婆心。“你可记得你我是夫妻?”
段承诩道:“这如何能不记得?”
卫连生问段承诩:“那承诩可见过哪对夫妻无家无户,整日在江湖上游荡的?”
段承诩道:“那江湖儿女,神仙眷侣可是不少。”
卫连生笑着摇头。“承诩只见神仙眷侣,那可有见过年岁渐长,一把年纪还在江湖上随波逐流的?”
段承诩一想。“好像还真没有。”
“我未踏足过江湖,但我见过人间百态。”卫连生道:“承诩如今一心想与我往江湖,那是因为你我年岁都还小,可五年后呢?十年后呢?那时我们还能如现在这般?”
段承诩又抱住卫连生。“就算二十年后你还是我的心尖肉。”
“我知道你将我放在心上。”卫连生拍着段承诩后背。“但你可听说过,情深不寿,你我若始终只见彼此,不问世事,整日不是情话便是房事,久了,难保会腻!”
段承诩问:“连生会腻了我吗?”
卫连生笑道:“起码现在不会。”
段承诩急了。“你的意思是以后会?”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卫连生道:“说不定承诩比我先腻了。”
段承诩嘟哝:“我才不会。”
卫连生道:“若我年老色衰,你也不会?”
段承诩道:“自然不会!”
“多少有情人终成怨侣,都是一开始将彼此关系想的太好。”卫连生将段承诩轻推开些。“男女夫妻,有子嗣承欢膝下尚且容易如此,你我这般,谁又敢轻易保证?”
段承诩皱眉看卫连生。“那你当时为何又肯答应我往江湖?”
卫连生道:“那时我心中纠结,不敢直面你我夫妻关系,想着江湖,或是个极好逃避的地方。”
段承诩问:“连生现在可是不想逃避了?”
卫连生轻笑。“几次生死历劫下来,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你我如何,本就与他人无关,确实没甚好在意的。”段承诩说完只觉莫名。“可连生说这些,跟我做监察御史有何关系?”
卫连生握着段承诩的手,低眉细瞧着。“我就是想,我爹娘,连月还有阿弃都在山阳,我总也是要去的,承诩可会随我去?”
“自然!”段承诩道:“这我们早说过的。”
“嗯!”卫连生道:“承诩与我去了山阳,我总要陪父母不少时日的,那时你该如何?”
段承诩道:“我自是与你一道陪父母,再说,还有莫弃在,我总也不会无聊。”
“可我想跟你有个家啊!”卫连生抬起眉眼,认真看段承诩。“我们自己一手建造起来的家,有属于我们自己的事可做,闲时叙话,也不至于只有氤氲情话可说,便是房事,等你我年岁大了,只怕力不从心,那时长夜漫漫,我们该如何打发?”
“噗嗤!”段承诩笑出声。“连生竟连房中事都考虑进去了。”
“笑什么?”卫连生睨段承诩。“我不考虑,你便不要吗?”
“自然是要!”段承诩动了动鼻子。“只是记得最初你与我,可是羞的很,如今细说起来,却是面色如常。”
“那时初识此道,且…我虽承认对你心动。”卫连生道:“但…这夫妻的名分,我实在无法正视。”
段承诩问:“那现在呢?”
“都准你叫我爹岳父了。”卫连生轻锤了段承诩肩膀。“你还要我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段承诩笑道:“连生是我的妻子,这一生都是!”
卫连生没反驳,继续之前的。“再有陛下说的,如今朝中缺人,四海百姓日子过得也不算安稳,承诩身为皇家子弟,不该如此置身事外。”
段承诩苦了脸。“可我真不爱这些。”
“我知道!”卫连生将手与段承诩交叉了十指握着。“其实真到了那边,承诩可多招些人,左右陛下爱才,往前承诩能举荐齐文,往后也可举荐其他人。”
段承诩苦着脸。“那监察御史可是要断民生百案的,可能烦死人也。”
“民生琐事可不比京中大事,待你多举贤人,可交他们来办,你只需坐镇监督即可,偶有大的,再参与即可。”卫连生已想好一切。“若有时承诩想往江湖会见好友,也可安排好人手,我再陪你去。”
段承诩听着卫连生事无巨细的安排,想不出话来说。“可我只想着官场中事,便觉烦躁。”
卫连生道:“等去山阳,天高皇帝远,哪里还有官场?”
段承诩再一想。“这倒也是!”
“我知承诩最爱游历江湖,交四海之友。”卫连生再问:“但你可想过,然后呢?”
“然后…”段承诩回想着方才卫连生的那些话,发现真的无法算清过后之事。“…我若肯做了监察御史,连生可肯帮我?”
“自然的。”卫连生靠上段承诩肩膀。“这本就是替你我二人领来的啊!”
段承诩认命了。“罢了,做就做吧!”
卫连生扬唇笑道:“承诩能想通就好!”
段承诩在卫连生侧脸上轻蹭。“不是想通,是我也想与连生有个家。”
卫连生抬起靠在段承诩肩膀上的头。“再过几日我们便起程去山阳吧!连月与阿弃成婚如此仓促,我还要替他们再办一次喜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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