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欢依旧记得父亲曾说的那些话。
也是那些话，在某个时刻像咒语一样，催化了自己的心思，也让他伤了自己的夫人。
凝霜将孩子放回摇篮里，主动上前抱住了他，仰头看着他严肃的表情。
“你是一个好丈夫，贺欢。”她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下他的脸颊，“你很好。”
接着又温柔的看着他：“都是第一次做父母，哪有什么都做对的，只要真心爱自己孩子就好了。”
说完，又怕贺欢再次反思自己不爱孩子这事，赶紧补充道：“就算没那么爱，你也一定会是个负责的父亲。”
“这么相信我，会是一个好父亲吗？”贺欢问他。
凝霜肯定的点点头。
她就这样搂着他的脖子，看着贺欢神色似乎松弛了些。
接着，男人放开她的胳膊，叫了声下人。
“做什么？”凝霜不解的问他。
“先把孩子带走。”
贺欢眼里的某些想法不言而喻。
“好久没有跟你好好呆一起了。”
凝霜看着奶娘进来，把孩子带了出去，她突然有些紧张。
上次已经是怀孕前了。
如今生产完已经过了三个月，一年多没有碰过彼此了。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自己的身体。
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怀孕。
等奶娘关上门，走远以后，凝霜就感觉这人像豺狼虎豹一样，突然将自己压在榻上。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贺欢低声在她耳边轻问道。
“应该，没事了。”凝霜的呼吸随着贺欢的接近，有了些紧张的不均匀。
贺欢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以为她是害怕自己又没轻没重。
“我的好凝霜。”贺欢第一次这么称呼她，眸里满是深情，“别紧张，我有分寸。”
接着，便温柔的覆上她的唇，持续的索吻，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炙热：“这一年多，我很想你。”
凝霜沉浸在他带来的愉悦里，却在看到他眼里显而易见的本能时，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贺欢望着她问道。
凝霜没有直视他的双眼，犹豫片刻后还是低声说：“以后，我们不生孩子了，好不好？”
她不知道贺欢会是什么反应，但她知道，自己对圆房有了另一种恐惧。
生产那天的险境，让她惧怕。
她不想再怀孕了。
凝霜本想再补充一句，说她以后可以喝避子汤，却听贺欢肯定的说了句：“不怕，不会的。”
她突然有些火了，觉得贺欢在这事上一点都不谨慎。
虽然自己身体难受孕，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凝霜本想跟贺欢理论下，却被这人吻了个七荤八素。
她知道这几日是安全的日子，却还是有些紧张。
“别怕。”贺欢温柔的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我不会再让你受孕了。”
凝霜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正想问他，就被他带着沉浸在了愉悦里。
凝霜只能在心里再次骂自己没出息，一边沉溺在**中，一边心里已经做好了找周子云开避子汤的打算。
毕竟为了稳妥起见，避孕这事最好亲力亲为。
**
凝霜提前带着贺礼去了周子云的府邸。
下个月便是安元与他的婚宴。
周府热闹筹备着，新郎官正站在院里，核对着宴请的名单。看到凝霜来的时候，他放下手里的活。
凝霜说着恭喜的话，送出了她备下的贺礼。
周子云满脸喜色的将对方迎到厅堂，顺口问道：“乡君最近身体如何？”
凝霜四下望了望，确认没人关注到这边后，便开门见山的说了。
“身体上没什么大碍，就是想找你开点药。”她小声掩嘴说着，“避子汤那种的。”
周子云就这样静静看了她两眼，神情带了些凝霜说不出的异常。
她觉得，或许是业都女子很少有这样的要求，所以让人多瞧几眼也不奇怪。
好在周子云只盯着她看了一小会后，就神色轻松的点点头，说了声：“好办。”
接着，便进行了一番常规的望闻问切，随后爽快的拿起纸笔，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她。
“我找药房的伙计做点药，回头送你府上，事毕后服下一粒即可。以后吃完了，也可用这个方子去药房配药。”
“这么有效？”凝霜小心翼翼地问他，“确定不会有疏漏？对身体有没有什么坏处？”
周子云气定神闲的看着她：“无碍的，我看先帝的喘疾是差些，女子这块才是我擅长的。”
凝霜这才放下心来，收下药方后还听周子云开导她。
“男女之事本应愉悦，乡君身体受孕本就较困难，有了药物，以后也不用再紧张了。”
凝霜知道他近日忙的很，再次谢过后也不再久留，走之前看着府里热闹的气氛，又冲他说了几句恭喜话。
贺欢自新帝登基后，比往日更忙了。
早出晚归已经是常态，时不时还会留在军营或宫里，第二天才能回来。
凝霜醒来的时候，听管家说贺欢天亮才回来，人在书房。
她来到书房门口，慢慢推开门，轻着步伐往里走去，可这人还是五感敏锐的醒来了。
凝霜坐在榻边，在他胸膛慢悠悠的轻戳了几下。
“以后不管多晚，直接回主屋吧，不要怕影响我。”
贺欢握住她的手，将它放在胸口按着，然后应了声：“好。”
“还有，我有件事要给你说。”凝霜迟疑了下，还是将一瓶药丸拿出来。
“这是，这是我找周子云给我开的药，避孕用的。”凝霜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我事后服下便可，你不介意吧。”
贺欢望了一眼那个药瓶，神色淡然的笑了笑：“夫人安心便好。”
接着，温柔的神色里慢慢又掺杂了些别的东西。
凝霜觉得，自己现在愈发了解贺欢了。
一个轻微的神色变化，便知道这人想做什么。
“白日宣淫，不妥。”她装腔作势的看着贺欢，“何况还是在书房。”
“孩子呢？”他反问。
“睡着了，奶娘正在照顾。”
“那便无碍。”
贺欢一把拉过她，将她再次压在榻上，眼里带了些莫名的笑意。
“夫人有了药，也便不会害怕了。”
凝霜诚实的点点头，颈肩就开始被他温柔的吻着。
或许是因为有药之后的放心，她觉得自己确实放松了很多。
随着彼此更了解对方，贺欢也愈发有了分寸，让她更快的沉沦了。
**
**过后，贺欢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他直白坦率的问了她，对方却摇摇头，神色里有了些少见的难堪。
“你很好。”凝霜别看眼，“我担心我自己。”
凝霜喜欢与他肌肤之亲，可生产过后面对这事，心里总是有些不自信的。
“担心什么？”贺欢帮她抚平额间的发丝。
“我，我怕我......”她磕磕绊绊，脸色带了些红晕。
最后还是决定坦然沟通，直视着对方说道：“我怕我不是个尤物了。”
男人微愣了一下，似乎真没听懂她的意思。
“我生过孩子。”凝霜有些不好意思的暗示着。
“我知道。”贺欢还是没反应过来。
接着就看到对方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
“我怕我生完孩子，恢复不到产前的状态了，懂吗傻子。”
说着，便气鼓鼓的转到一边去，心里却忐忑不安着。
贺欢还是贺欢，她却有些紧张自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虽然自己没有感觉到变化，可又怕有些变化，是只有贺欢才清楚的。
“夫人状态，确实与以前不一样了。”
听贺欢这么说，凝霜心里愈发难受起来，然后就被他从后面轻轻搂住。
“夫人少了些青涩，我很喜欢。”他在他耳边温柔的低语着。
对方沉默了一会，小声嘟囔着问道：“身体没变化吗？”
贺欢轻吻了下她的耳垂：“我的好凝霜一直都是尤物，夫君越来越喜欢了。”
感受到他传递出来的温柔，凝霜这才转过身，羞涩的看着他，主动轻吻了他一下。
“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她觉得自己又恢复了自信，“我也觉得我应该没什么变化。”
贺欢笑了下，带着些逗弄的神色问她：“这么关心我的感受？”
看凝霜诚实的点点头，男人望着她的神色愈发温柔。
凝霜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追问道。
“你出征之前，我们说了可以回答对方问题。可我问完了，你还没问。”
然后便催促着他：“问吧。”
贺欢记得有这事，可想问的问题早已发生了变化。
但真问了，又觉得不好开口。
迟疑片刻后，又觉得当下时机也算合适。
“怕你生气。”他先把话说到前面。
“你说，我不生气。”凝霜脸上带着真挚。
“真的？”他难得反问了句。
凝霜从未见过这人这么墨迹的样子，更好奇他要问什么了。
“不会生气，绝对不会。”她拍着胸脯保证。
贺欢稍微放了下心，然后沉默一会儿后，有些小心的问道：“我表现的如何？”
凝霜神色困惑。
贺欢敲了敲床榻。
凝霜瞬间一副了然的神色，接着又是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表哥很棒。”
贺欢大约心里是有数的，但他真正想问的不是这句。
他只是想听她亲口告诉自己一个答案，哄自己开心罢了。
“那与你以前的男人比呢。”他别开眼还是问了出来，“我怎么样？”
然后，贺欢感觉到了长久的沉默。
这种沉默让他有了些莫名的心慌。
他怕她生气，也怕她心里是真的觉得对方更好，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看着对方背过身去，贺欢后悔自己问这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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