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沈瑜是习武之人,又日日在羽林军军营中操练,力气极大,沈悠然只觉得半边脸又红又肿,痛到麻木,忍不住伸手捂住脸,杏眸圆睁,狠狠瞪着沈瑜。

沈瑜右手紧紧捂住脸颊,右脸痛到抽筋,似乎右眼也受到波及,肿胀酸痛,眼角沁出眼泪,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沈悠然,这个妹妹瘦削娇弱,万万没想到力气这么大,打起人耳光来毫不含糊。

两人捂着脸大眼瞪小眼,目光凶狠,恨不能再将对方打上几巴掌,不像是兄妹,倒像是互相挖了对方祖坟的世仇。

沈瑜喘了口粗气,“沈悠然,你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你二哥。”

沈悠然摸着脸颊,半边脸灼热滚烫,轻轻触碰一下就痛的厉害,她都不用去照菱花镜,就能感觉到现在的脸一定是红肿不堪。

沈瑜这个狗东西,居然敢打她的脸,她那如花似玉的脸啊,那张让自己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的脸啊。

是她没保护好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脸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一巴掌她定要百倍千倍讨回来。

“二哥,何谓审美上中庸之道?”沈悠然语气诚恳的问道。

沈瑜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不自觉张口应道,“审美中庸之道讲究对称之美。”

沈悠然点点头,慎重道,“二哥所言极是。”

话音未落,她飞快的扬起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是重重一巴掌甩在沈瑜左脸上,沈瑜左脸顿时红肿起来,和红通通的右脸完美对称。

沈瑜震惊的忘记捂住脸,瞠目结舌望着沈悠然,见她目不转睛打量着自己,口中啧啧称赞,“二哥,如今才是对称之美。”

沈瑜心中波澜起伏,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海中起了漩涡,他习武多年,刚刚沈悠然抬手之时,他明明要避开,压根避不开,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能轻而易举的给了自己两巴掌。

“你,你怎么能打我两巴掌?”

沈悠然斜睨他一眼,这人是不是被自己打傻了,轻嗤一声,“一回生,两回熟呗。”

沈瑜气急败坏,卷起袖子就要上前打沈悠然,沈悠然却不慌不忙,“红杏,你快去报官,相府二公子光天化日下行凶,要打死自己的妹妹。”

沈瑜心中一惊,咬紧牙关压下心中恶气,“你胡说八道,谁要行凶?”

“怎么,二哥冲进我的院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我一巴掌,这不是行凶,难道是行善?”

沈瑜自小习武胸无半点文墨,见妹妹沉稳安静句句在理,哪里说得过,他这个妹妹性子懦弱木讷,之前自己骂她,她讷讷不敢言,只会无声哭泣,没想到今日这般泼辣又伶牙俐齿。

百思不得其解,不自觉挠了挠头,半晌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理直气壮道,“我哪里不分青红皂白,是你去父亲面前告母亲和秋巧表妹的状,我打你应该的。”

沈悠然大概猜到沈瑜来此找茬十有八、九是有人挑唆,看来应该是顾秋巧,琢磨片刻,心中有了主意,这记耳光她多少要收些利息。

“二哥,此事容我和你解释,绿杨,去屋里将我制的金疮药膏拿来。”

绿杨很快进屋,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噘着嘴满脸不满,将瓷瓶递给自家小姐,她家小姐就是心善,二公子这张猪脸哪里配用小姐的金疮药膏。

沈悠然打开瓷瓶,满眼诚恳,“二哥,我帮你脸上涂些药膏吧。”

沈瑜见她眸中带着心疼,不置可否,但也没有拒绝,这个妹妹专爱捣鼓这些,往日那些药膳,带了草药的香囊,还有疗伤膏药什么的,虽说用起来不错,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惹人厌憎。

任凭妹妹动作轻柔的为自己脸上涂上药膏,这药膏十分神奇,带着淡淡薄荷香味,涂上后阵阵清凉,脸上红肿消了许多,心情也好了些。

“二哥,妹妹真的没去父亲面前告状,那两名妾室香囊之事纯属巧合,至于表姐,表姐蕙心纨质,我处处学习还来不及,如何还会去告状?”

她东拉西扯了一顿,见沈瑜脸上的红肿消散的差不多,笑着道,“二哥,不信你我去父亲面前,询问我究竟有没有告状,二哥可愿意与我同去?”

沈瑜见妹妹又恢复成往日软弱无能的模样,看来刚才不过是假装,冷哼一声,“好,去就去,我倒要问个清楚。”

“二哥你等等我,我去屋中拿条帕子。”

两人往沈相的书房而去,路上沈悠然仿若不经意般时不时用帕子擦擦脸。

沈相正在书房中习练书法,听闻二公子和小姐在外求见,心中一怔,这两人怎么混在一起?

自己那两个嫡子受母亲影响,明明和沈悠然一母同胞,却只顾着讨好顾秋巧,对这个妹妹不闻不问百般挑剔,怕是出了什么事。

“让他们进来。”

两人进来后,沈相停下手中狼毫笔,抬眸望去,瞬间瞳孔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沈悠然半边脸肿的像是发酵馒头,红中带紫,紫中发青,明晃晃带着掌印,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是被人狠打了一巴掌。

“悠然,这是谁打的?”

沈瑜听到父亲询问,不由望过去,吓了一跳,他真的这般用力?

沈悠然该打,沈瑜撇撇嘴,不以为意道,“父亲,是我打的。”

“混账,为何要打你妹妹,平日里仁义礼智信如何学的?”

沈瑜理直气壮,“谁让她和您告状,说母亲和表妹不好,我也是教训她不许信口雌黄。”

沈悠然叹口气,“父亲,女儿并未告状,您是明白的,可能表姐误会了,才在二哥面前多说了几句。”

沈相见自己这个女儿轻轻巧巧将一顶挑拨离间的锅扣在顾秋巧头上,又听她慢条斯理道,“父亲,二哥和表姐一贯感情好,纵然他打我,外人也不会说什么,只会说二哥和表姐兄妹情深。”

好么,又是一顶感情深的暧昧锅扣在沈瑜和顾秋巧头上。

沈相清咳一声,“混账,你妹妹从未告状,你不分青红皂白打她,去房间里跪着,不许吃晚饭,没我允许不许起来。”

“父亲……”沈瑜十分委屈,“我压根没做错什么事,凭什么罚我。”

“出去,回房跪着,再多说一个字,家法处置。”沈相一声厉喝,沈瑜只能怏怏离开。

沈瑜离开后,沈相转身望着女儿,眸中闪过一抹复杂,“悠然,你受委屈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为父补偿你。”

沈悠然想了想道,“父亲,女儿在相府锦衣玉食,没什么要求,只是女儿最近在学管家,学习经营铺子和管理账务,父亲可否派个管事教教我?”

沈相心中一动,沈瑾沈瑜名下都有铺子和田庄,就连顾秋巧名下都有几家铺子和田庄,沈悠然及笄后,顾夫人借口她年纪小,什么都没给她,不如给她几个铺子和田庄,也能让这个女儿与自己贴心。

“这样吧,待会父亲让管家将铺子和田庄的地契拿过来,你挑选几个,学以致用嘛。”

她这个父亲还真是大方,不枉她用月见草加深脸上的伤,也不枉她明示暗示,手中有几所铺子和田庄,她就有了银子,有钱能使磨推鬼。

“多谢父亲。”

晚饭时分,管家果然送来一些铺子和田庄的地契,沈悠然挑了家在翰林院旁边的胭脂铺,还有两个田庄。

管家随后去禀告了顾夫人,顾夫人见是一家不瘟不火的胭脂铺,又是两家收成一般的庄子,虽说其中一个庄子是之前送沈悠然所去庄子,但也并不在意,吩咐管家将地契给到沈悠然,也就无话。

且说沈瑜被沈相一顿责骂,又被罚回屋跪下反省不许吃晚饭,他是相府嫡子,处处被人吹捧,说一不二,又被顾夫人宠溺,哪里受过这般委屈,气得回到屋中,噼里啪啦一顿乱砸,砸碎许多瓷器。

下人们躲在院外,大气不敢出,直到屋中平静下来,才敢战战兢兢进去收拾。

“滚,都滚出去。”

下人们被二公子一句怒喝吓得浑身发软,立刻有多远滚多远,一时之间整个院中的下人们如鸟兽散,瞬间一片寂静。

沈瑜不敢忤逆父亲,只能从床上拿了一床被子扔在地上,跪在上面,到了晚饭时候,果然厨房无人送来晚饭,沈瑜更加愤恨又无计可施,只能继续跪着。

他又累又饿,几乎撑不住,无奈下盘膝坐在被子上,闭目养神,院外传来梆梆梆三声响,原来已经到了三更时分,就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似乎是轻微的脚步声。

难道是哪个下人见自己腹中饥饿送来了点心,沈瑜心中觉得这个下人很有眼力劲,必须重赏。

他依旧闭着眼睛,摆摆手道,“放在桌上吧,你有心了,明个来领赏。”

悉悉索索的声音并未停止,沈瑜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没听……”

听字戛然而止,沈瑜瞪大眼睛望着眼前惊悚的一幕,浑身抖如筛糠,头皮发麻,心跳如擂鼓般狂烈,七魂六魄仿佛出窍而去。

整个房间如潮水般涌进来无数的蛇,大蛇小蛇中等蛇,黑色青色红色绿色彩色,地上床上桌上窗上,还有倒挂在梁上。

如今不过春初,天气寒冷,并未到惊蛰,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蛇,似乎全京城的蛇都来这里报到点卯。

这些蛇如有人指挥一样,排兵布阵般整整齐齐杀进来,很快围成一个圆圈,将他团团围在中央,蛇首高高昂起,绿豆一样的小眼睛死死瞪着他。

心中的恐惧像是一阵冷风,无声无息包裹侵蚀着沈瑜,让他心惊担颤无处可逃,甚至连一声救命都唤不出。

这些蛇的也不咬他,只是团团围住他,死死盯着他,像极了那些家中弟妹被打,兄姐出来为弟妹出气,以眼杀人的场景。

众蛇忽然缓缓移开一条路,一条浑身雪白不过寸余长的小蛇从外游了进来,带头大哥般神色傲然俾睨众蛇,众蛇立刻低下头,众星捧月将小蛇捧在中央。

沈瑜再也受不了,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吓得晕厥过去。

此时,窗外也有一人,凤眸泠泠,无语的望着窗内的小白蛇,又惊又怒,气得也快晕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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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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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锦瑟思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