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银色器物泛着寒光向昭野袭来。
眼前是一个奇怪的空间。昭野身后的墙壁如裙带般弯了好几折,延申到黑暗深处,身前堆满了很多废弃的,可以称之为是道具的东西——刻着奇怪花纹的斧头、符文、木制铃铛、金色的圣杯以及剑、香炉和魔杖。
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可以看到这些,像是误入了哪个女巫家中的仓库。
这些东西好像已经被遗弃很久了,昭野微微扇动空气,可以看到飞起的尘絮。但有些地方有格外干净,不正常的灰烬擦拭的痕迹,显露出它们原本的金属光泽。
一抹暗红闯进昭野的眼帘,好像被刺痛了一般,昭野的头有些突突的疼。
那是一把银质斧头。斧面和斧柄都雕刻有复杂的花纹,一圈一圈的,像是要把什么困住一般。
昭野把斧头拿起来,触摸斧柄最末端,沫一样的红色附着在他的指尖,仔细闻闻,残留的铁锈味跑进鼻腔。
头越发刺痛了。
一股巨大的不适感在昭野身体里盘踞,沉甸甸的斧头不受控制地从手中脱落,砸在地上,“砰”地一声巨响,但奇怪的是,没有扬起什么灰尘。
疼痛难耐,昭野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像麻痹了一样,没有知觉了,意识也好像在慢慢离去。他强撑着退回房间,倒在床上不省人事,昏过去了。
……
“砰砰砰……砰砰砰……”
昭野在敲门声中醒来,迷迷糊糊的。屋内即便开着灯,也还是一如既往地阴暗,分辨不清是早晨还是夜晚。看一眼墙上的表,时针指向九点钟方向。
门外,敲门声还在继续,但不紧不慢的,能感受到门后的人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
即便如此,昭野还是快速下床,蹬上鞋,准备把门打开,余光忽然瞥到了之前打开的暗门,它还殷情的大开着,露出闪着金属光芒的内里。
昭野窒了一瞬,又蹑手蹑脚的走了回去,慢慢把门推回,幸运的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脚下的灰尘有些过于明显,或许也可以说成,住在这里的人不太爱打扫房间。
胡乱的用脚扬了扬灰,昭野已经彻底清醒了,稍微理了理头发去开门。
是纳托亚,高大的身躯隐隐罩住了他。
昭野看着来人,不知道他前来的目的。
纳托亚被他怔忪的表情逗笑了,“看你没下来,有些担心你,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昭野又回头看看表:“现在是晚上九点了吗?”如果是早上九点的话,昭野会想把这人扔出去,对他来说,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放假。何况,有一本书怎么写的来着,早上从中午开始……
纳托亚没回答他,只说:“饭菜就要凉了。”
好吧,昭野在心中略微权衡,果然还是吃饭比较重要。
他忙跑进房间去洗漱,草草洗完脸,发现没拿毛巾,又跑出来寻找,瞥见纳托亚还站在门口,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地模样,没有要走的意思。
昭野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嫌弃的话,请进来坐会吧,我很快就会收拾好。
纳托亚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微微侧身跨进窄门,用余光环顾四周,径直走到床上坐下了。
昭野在镜子前整理衣服,时不时的用余光向后扫一眼,他要确保纳托亚不接近那片区域。见他只是看着桌上的东西,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了点。
错觉吗?
“画得很棒,”纳托亚由衷的赞叹。
他的睡相很差,头上的毛发更加滑稽了,乱糟糟的歪向一边,裹在头上的纱布也有些散开了,后脑勺出渗出些零零星星的血。
昭野尝试整理好它,奈何他看不到脑后的情况,整个人在镜子前有些颓废,如果背后也有一块镜子就好了,他忍不住想。
就这样苦恼着愣神,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了他的脑袋,避开了伤口处。
靠近了才发现,男人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
“怎么了?需要帮忙吗。”轻柔的声音在昭野脑中炸出巨响。他突然觉得两个人离得好像太近了,慌慌张张的后退了几步才摇摇头说:“不,不用,我自己可以弄好,再给我一点时间。”
男人并不生气,他好像意料到了昭野的反应:“我之前也有过帮别人处理伤口的经历,会快一些。
“你也有些饿了,不是吗?”
明明昨天才刚认识,昭野不明白纳托亚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在他的认知中,一切馈赠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它会成为斩断最后一刻救命稻草的死亡的镰刀。
见他没吭声,纳托亚自然地帮他打理起来,动作熟练到好像已经做过很多次一样。
昭野默许了他的行为,尽管理智告诉他最好拒绝掉,虽然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但是感性却如丝般牵制着他,放任他沉浸在这样地温暖当中。
熟悉地温暖……好像在哪里……
昭野被弄得又有些犯困了,闭上眼睛享受着,脖颈处有些暖流,有些疑惑的睁开眼向背后瞧,男人却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走吧,我们该下去了。”像是落荒而逃一样,纳托亚先离开了。
搞什么?昭野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脖子,也起身快步下楼了。
不忘回头看一眼,眼前房间的排布还是太奇怪了,像是一拍脑子瞎想出来的。
“让你上去喊他,怎么下来这么慢?”还在楼梯上就听到了小年望月在大声抱怨,“你们两个在上面干什么呢!”
她对着纳托亚指指点点,丝毫没注意到从楼梯上下来的昭野,显然是在释放过多的精力。
起码他是这样觉得的。
来到餐厅,长桌上只放着一份早餐了,礼在烹饪台处忙碌着,收拾餐具,看到昭野来,她走过去把桌前的椅子拉开。
所以竟然是早上九点!
昭野没想那么多,只当她是操劳过度。见只剩下自己了,不由得狼吞虎咽的把早餐解决了,他不想成为特殊的那一个,不过大家起的可真早啊。这样想着,回过神来,丝毫不记得自己究竟吃了什么。
他来到沙发处消食。小年望月这才看到他,也跑了过来:“你什么时候下来的?饭也都吃完了?”昭野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心想她心可真大。
桃和宗柚一起坐在较远的地方,桃将身体缩起来,靠着腿不知在写什么东西,宗柚似乎在看一本与药物相关的书,距离有些远,这是昭野在昏暗环境下的视力极限。
不过房间搞的这么暗真的没问题吗?昭野职业病都快犯了,这样的灯光布置的方案怎么看都过不了审。话又说回来,屋外好像一直都在下雨,乌云密布,光线无法照射进来,这到底是什么鬼天气。
除此之外,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礼收拾完餐具,不知哪去了。
纳托亚端着一盘小蛋糕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着:“你在找其他人吗?”他把蛋糕递给昭野,是巧克力焦糖蛋糕!昭野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拿着勺子慢慢吃着,用眼神表达感激。
“泽枫先生用完餐上楼休息了,艾丝拉小姐在娱乐室,至于齐岭真小姐的话,我不太清楚。”
娱乐室?昭野看向弧形楼梯旁的那扇门,自己有在平面图上见过里面大致的模样,但也是残缺的。
“要去看看吗?”纳托亚跟在昭野后面,小年望月也跟了过来:“喂喂!别忘了我啊!”率先跑到前面把门打开了。
门有些不受重负的发出巨大的吱呀声响,是雨水的原因吗?这里的物件好像都损坏的有些严重。
整个娱乐室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房间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和之前在其他房间,邀请函上的味道一样,昭野皱着眉掩住口鼻。
这是一间足够宽敞的房间,四周墙壁上挂满了英司及其母亲的画像,他们幸福的笑容让人感觉有些阴森。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华丽长桌,桌上摆放着种类各式的纸牌,上面印有复杂的人物画像及不明符号。旁边是一个棋盘桌,木色和墨色的棋子分别摆放在两边,棋的种类昭野没有见过。
房间另一侧,摆了几个吊顶沙袋,旁边好像还有跑步机等其他器械,有些锈住了,感觉启动它噪音会很大。
所以这是健身房与娱乐室的结合吗?如果健身这种程度的娱乐也可以算在内的话,总而言之,很难想象英司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昭野忍不住在心中疑惑。
但是,肯定有人会被娱乐到。艾丝拉正在对着沙袋挥洒汗水,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表情痴迷。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是英司的单人画像。
纳托亚也注意到了她,“这些画对她来说有不可思议的魔力呢。”
“可不是嘛,魂都要被吸进去了。”小年望月在旁边嘟囔,“不过感觉,这画确实画得蛮好的,尤其是那双眼睛……但是看久了就觉得有些怪了,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
三人交谈着,艾丝拉好像着了魔一样浑然不觉,对着沙袋一拳一拳的用力捶,直到一声尖叫从楼下传来。
“啊——!”
声音凄惨夹带着痛苦,随即是重物滚落至地面的闷响,甚至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