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对此似乎很满意,甚至可以说是理所当然。他习惯了苏檐雨的照顾,并擅自将她划归为自己的所有物。他讨厌她对其他人也露出那种温柔的笑容,讨厌她分给别人注意力。他会用那双漂亮的、缺乏情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和别人说话,直到对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主动离开。有时,他会突然伸手,紧紧抓住苏檐雨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仿佛在宣示主权。当苏檐雨出于“温柔姐姐”的人设,不得不轻轻掰开他的手,柔声问“怎么了,阿澜?”时,他眼底会飞快掠过一丝类似焦躁和不安的情绪,紧抿着唇不说话,只是更紧地贴在她身边。
这种被标记、被束缚的感觉,让苏檐雨窒息。她拼命学习,成绩一路拔尖,终于成功跳级,满心以为可以彻底摆脱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结果开学第一天,她走进新班级,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教室最角落靠窗的位置——那个她最喜欢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他正慢条斯理地翻着一本厚厚的、远超这个年级水平的原文书,仿佛他只是随意找了个地方晒太阳。
苏檐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怎么也跳级了?!这个懒散到连鞋带都懒得系好的家伙?!
沈听澜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抬起头。看到是她,那双空茫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瞬,他极其自然地、理所当然地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位,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看口型是:“这里。”
苏檐雨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抽搐。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恶心和愤怒,在同学们好奇的注视下,步履僵硬地走过去,放下书包,坐下。沈听澜立刻满意地收回目光,继续看他的书,只是身体不着痕迹地朝她这边微微倾斜了一点。
这种噩梦般的“阴魂不散”,从初中持续到高中,又从高中一路蔓延进同一所顶尖大学的校门。
高中时代,沈听澜那张足以模糊性别的漂亮脸蛋和天才光环,让他成了全校女生趋之若鹜的对象。情书、礼物,尤其是情人节前后,简直能堆满他的课桌。而他,永远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于是,所有羞涩的、热切的、忐忑的少女心,最终都汇聚到了苏檐雨这里。
“檐雨学姐,拜托了!请把这个转交给沈学长好吗?”
“学姐,他不会拒绝你的,帮帮忙吧!”
“学姐……”
苏檐雨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耐心地听着每一个请求,温柔地答应下来,内心却在疯狂咆哮:为什么?!为什么她苏檐雨要成为这个讨人厌家伙的传声筒和邮差?!
她带着那些承载着少女心意的信件和礼物,一股脑放到沈听澜桌上,语气尽量维持平静:“给你的。”
沈听澜会从书本或演算纸中抬起头,目光扫过那堆花花绿绿的东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在那堆东西里挑挑拣拣。他通常会挑出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看起来松软可口的小蛋糕或者进口糖果,推给苏檐雨。
“吃。” 言简意赅。
苏檐雨看着那些食物,胃里条件反射般地抽搐了一下。孤儿院那些刻骨铭心的饥饿记忆瞬间复苏。浪费食物对她而言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她压下心头强烈的抗拒感,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是带着点无奈的温和:“好,谢谢阿澜。”
她伸手去接,沈听澜却在她指尖碰到之前,又慢吞吞地推过来一小块饼干。苏檐雨不明所以,还是接过来:“谢谢。”
接着,他又推过来一颗糖果。
苏檐雨:“……”
她只能再次伸出手,再次说:“谢谢。”
沈听澜这才像是满意了,不再动作,低下头继续看书。苏檐雨看着手里分三次递过来的食物,再看看沈听澜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神经病吧!一次给完会死吗?!她咬着后槽牙,脸上还得维持着“姐姐包容不懂事弟弟”的温和表情,内心已经把沈听澜骂了千百遍。
只有一次例外。那是高二的情人节,苏檐雨出于“温柔人设”和基本的社交礼仪,给全班每人都准备了一份小小的手工巧克力。当她将那份包装素雅的巧克力放到沈听澜桌上时,他抬起头,眼睛里似乎有瞬间的亮光闪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那天放学后,苏檐雨发现自己的书包沉得有些异常。打开一看,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包装精美,一看就是女生们送给沈听澜的。他竟把收到的所有巧克力都偷偷塞给了她!苏檐雨看着这一大堆东西,只觉得头皮发麻,浪费的念头让她生理性不适。她只能硬着头皮,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把这些巧克力当饭吃。至于她自己送给沈听澜的那块素色包装的巧克力?她后来打扫他那永远乱糟糟的公寓时,在一个落了锁的抽屉角落里发现了它,包装完好,连丝带都没拆开过,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堆演算纸和奖牌中间。那一刻,苏檐雨只觉得荒谬无比,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进入大学,两人的名字更是被紧紧捆绑在一起。同样的专业,同样耀眼(至少在旁人看来)的成绩,同样出色的外貌,加上沈听澜那种近乎病态的、只允许苏檐雨靠近他的依赖感,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檐雨,听澜,实验室钥匙给你们一对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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