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初中部就敢这样!”
不过也是,她长得这么小,又这个时间点放学肯定是初中部。
“你的胆子不小,行事也挺机灵的,以后要不要考虑一下,一起考警校啊?”孔清洳一脸老练。
只不过没过几秒,脑门就挨了一轻弹。
“孔清洳,你妈可是一门心思想让你学医,你要是再进警校,非扒了你的皮。”
“凭什么你们都能考警校,我不能。”
孔清洳有些气不过,嚼汉堡的腮帮子一股一股地。
“那不是想换换咱家的风气嘛,总不能再来一窝警察吧。”
“奥,这样啊。那等我以后有孩子再去学医吧,风气就让她改吧。”
“孔清洳,你害不害臊啊。”
“小叔,该害臊的人是你吧,一把年纪连个老婆也没有……”
“嘿,我这是慎重,你当娶老婆是买菜啊,看好直接端走。”
“那你也不能连看也不看啊……”
两人一人一句眼见又有吵起来的架势,姜笙慌忙站起身:“今天谢谢你们,我先回家了。”
“着什么急,吃完我们送你。”
“吃什么吃,给人家打包好。明明三点放学,现在都快四点了,她爸妈肯定着急了。”年轻男人转向姜笙,语气也跟着柔和起来,“你家在哪,我们先把你送回去吧,免得那群小混混再盯上你。”
姜笙本想拒绝,但孔清洳和她小叔都是说一不二的急脾气,两三下就把她没怎么吃的汉堡薯条打包完。
“小阿笙,前面带路。”
孔清洳拍了拍姜笙的肩膀,本还僵在原地的姜笙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小阿笙?”
“对啊,你不说你叫姜笙嘛,我比你大好几届,叫你小阿笙不过分吧,对了,忘了介绍了,我叫孔清洳。”
“我知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
孔清洳眼一亮。
“上周的国旗下演讲,印象很深刻。”
孔清洳学习好,家世好,就连说话都格外有底气,姜笙想要忽略都难。尤其上周一篇慷慨激昂的少年说,更是赢得满堂喝彩,后半段姜笙甚至都能背诵下来。
孔清洳虽不清楚姜笙心中全想,但身下的脚步愈发轻快,绕到男人面前,得意洋洋说道:“小叔,我就说我是校园风云人物你还不信,这下信了吧,小阿笙就是我的最好证明。”
“小阿笙,你可别什么都学她,她这人马大哈起来,连自己都能丢了……”
“小叔,有你这么在外面揭人短的嘛!”
“也不全是短,就比如你可以学习一下她的厚脸皮以及过分自信。”
姜笙被身前的两人逗得,一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孔清洳回过头:“多笑笑就对了嘛。”
“就是,花一样的年纪,就该像花一样的笑。”年轻男人可跟着停步驻足。
孔清洳一脸嫌弃看向自家小叔:“小叔,你的比喻好符合你的年纪。”
男人认真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成熟又稳重是不是?”
“是好土啊……”
“孔清洳!”
在男人追上来之前,孔清洳撒腿就跑:“小叔,人群警察是不能殴打群众的!”
“但人民警察是可以督促人民的。”
两人在前面闹着,很快就绕到楼下,正赶上女人下楼买菜,姜笙朝两人再次道谢。
见有熟人下楼,孔清洳叔侄俩彻底放了心,只叮嘱了几遍有危险及时打电话就往回走。
等下了大坡,孔清洳才提醒道:“小叔,你明天上班吗?”
“不啊,我休了三天假,你忘了?”
“那你没事就往这边多转转呗?”
“嗯?担心你这小学妹?”
“嗯,好不容易有个勇敢敢反抗的人,总不能因为她的勇敢而受伤害吧。再说她一个初中生,出门哪有手机啊,真被人盯上的话,压根就来不及给你们打电话,你们保护人民,总不能只保护一次吧。”
就算孔清洳不说,年轻男人原本也打算多过来转转,但一听到她有这觉悟,既意外又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行啊你孔清洳,年纪不大,觉悟不少嘛。”
“我都说了我是天生当警察的料,你们还不信。”
“现在我信了。”
“那明年填志愿的时候,小叔可得站在我这。”
“再说吧。”
“我就知道你会见风使舵,等我一会儿就告诉爸妈你带我去吃垃圾食品。”
“你觉得你爸妈信你还是我?再说当医生也很光荣啊,不知道你怎么那么排斥,女孩子当警察很苦的。”
孔清洳顿时不服气,气鼓鼓道:“我妈都能受得了的苦,凭什么我不能受?”
“就是知道太苦了,才让你换一下嘛。”
“可当医生也很苦啊,不仅要读很多很多年的书,还要天天绷着一根弦,我可受不了。不过,我看小阿笙的口袋里还揣着单词卡,这么刻苦努力,或许只有像她这样的人才适合…… ”
男人仔细回想了一下那道身影,难得和侄女统一战线:“你别说,确实合适。”
“所以嘛,就算为了保护伟大祖国的未来人才,小叔你也得在一片多上心一下,狠狠抓抓治安。”
“好好好,谨听小孔警官教诲。”
“孺子可教也。”
“孔清洳,差辈了!”
“大丈夫不要拘泥这些小节嘛……”
站在楼道的姜笙,朝下楼的女人笑了笑,乖巧叫了声人。
“刚刚和你一块回来的,是你的同学?”
“不是,是高年级的一位学姐,她小叔是警察,正好从这边路过。”姜笙看了看女人日益隆起的肚子,还是将实话压了下来。
可女人一听到警察,脸色还是有些慌乱。算算日子,那群无赖估计已经被放出来,按照他们的脾性肯定不能容忍被一小女孩折了面,一时急切抓着姜笙的胳膊:“是不是他们找你麻烦了?”
“没有。”
“好孩子别怕,你跟阿姨可要说实话,你是为了阿姨才惹上那群人的,阿姨绝不能允许他们欺负你。”
女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还是提议道:“这样,这个周末你就先在阿姨家,老姜那边我去解释,等周一早上,我让你叔叔送你上学。”
姜笙虽然脸色平静,但内心早已波澜起伏。
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再镇定自若,心底也会害怕的,如今被女人一安慰,眼眶不觉有些酸酸的。
只是她怎么能让一个孕妇去涉险呢?
“阿姨,我真没事……”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姜气喘吁吁从外走来。
老姜的发丝有些凌乱,一见女人,双手连忙往身后藏。
“老姜,你什么时候出去了?”女人一脸狐疑。
“出去打了会麻将。”
“那你这身上?”
“害,就是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老姜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姜笙一眼。
女人还想问什么,就被姜笙快速扶走:“阿姨不是要去买菜嘛,我陪您一块去。”
她刻意绕开面前的老姜朝前走去。
等到身后的身影渐渐变远,女人才握住姜笙的手:“笙笙,你和老姜怎么还这么生疏啊,她好歹也是你妈。”
“是她对我先视而不见的。”
“你这孩子,你又不是不了解老姜的脾气,她这个人就是喜欢做一些口是心非的事,明明心里面关心的要死,表面就是不表现出来。”
“没表现,可能就是不足够关心吧。”姜笙仍不为所动,只用双眼快速瞄着两侧的菜摊,等到隔壁摊的大叔剥开两根嫩玉米,迅速岔开话题,“阿姨今晚不是要煲汤嘛,这正好有玉米。您在这站着,我去帮您挑。”
姜笙飞速绕过小摊,玉米、胡萝卜、莴笋、排骨一并采购齐全,这才又扶着女人快速上楼。
一路上任凭女人再提起老姜,姜笙总是能找到恰当的方式,将话题转开。上了楼,女人再三邀请姜笙过来吃饭,却还是被姜笙以作业太多为由婉拒。
送回女人,姜笙这转到隔壁。
看到那扇半虚掩的门,她松了口气。
这意味着今晚她可以进来。
主卧的房门紧锁而闭,客厅的沙发上依旧是杂乱的酒瓶和瓜子皮,她轻车熟路打扫干净,然后转向厨房下了两包方便面。
一碗放在主卧门口,一碗放回茶几上。
等她蹑手蹑脚坐回沙发,主卧房门重重一推,从中散出两张红钞。
“别一回来就吃泡面,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待你呢。你不是挺乐意助人为乐的嘛,又是搀扶又是买菜的,怎么做了这么久的丫鬟,连口饭也不舍得赏你吃?”
冷言讥讽夹带着一股过堂风,房门再重重一闭,狭窄的客厅内只剩下姜笙一人。
她没有着急去捡钱,习以为常地埋头吃面。
一碗面很快下肚,姜笙拿着碗筷返回厨房,等刷好碗筷,她才惊觉菜板上那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早就没了踪迹。
打姜笙来了之后,她就从未见过老姜下厨,也没见过老姜走进厨房。可以说那小小的厨房与沙发是特属于她的空间,老姜鲜少触碰。
可如今无缘无故少了一把菜刀,姜笙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她转过身,走近靠阳台旁的次卧。
那是老姜平时绝不允许她推开的门。
但她现在还是推开了。
满架子的湿漉毛巾搭了半个屋子,最外面的衣架上挂着老姜今日穿的连衣裙。裙子还没来得及洗,除了领口的汗渍外,还有一圈氤氲开的粉红。
姜笙手一停。
她很确定,那是一圈还没处理干净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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