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班的年轻男人本就一脸疲倦,莫名其妙被擦了下肩膀更显烦躁,正要发作但一瞥见地上散落的书本以及身前那个无措的少年,难免有些于心不忍。
再加上只是轻轻擦了一下,念在肇事者还是个学生的份上,男人还是将怒火压了下去。
“你今天幸亏撞的是我,要是个老头老太太,那一身老骨头哪禁得起你这么个骑法,挺大个人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男人语重心长劝训了几句,常屿青乖乖照单全收。
“行了,赶紧去捡你的书吧。”
男人的身影渐渐走远,常屿青松了口气,这才回过身去捡他的书包。
然而他一回头,那道熟悉的身影早将凌乱的书包理好。
“谢谢。”
常屿青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姜釉白递来的书包,略带一丝恼羞成怒看了眼一侧扭斜的小车。仿佛要不是它半路掉链子,他的跟踪大计应该天衣无缝才对。
“那个……我不是故意要给跟踪你的。”
因为心虚,他的声音听起来严重底气不足。
姜釉白根本就不意外常屿青的出现,从她出校门口,她就知道他一直跟在她身后。
一路追着公交跑,也不是件容易事。
可坦白讲,她并不感动他这种默默护送的戏码,在她的认知里,有效感动的前提,一定是让她觉得有价值,或者有需求。
因为肯定,因为需要,对方所提供的一切行为才有了意义。
但很显然,这不是件有意义的事,而她不想要类似的护送。
她默不作声走在前,常屿青背好书包跟在后:“姜釉白,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她的语气依旧听不出什么波澜:“回家。”
图书馆的兼职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对应宿舍也只能多申请一个月,剩下的大半个月,她只能回家。
更何况,她现在就是在回家的路上。
意识到又多问了一句废话的常屿青,脸红得像两车灯:“那你还要继续去做家教吗?”
“做。闲着也是闲着。”
常屿青觉得这话在理,配合捣捣头,但一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吞吞吐吐半天也没好意思问出口。
反倒是姜釉白坦然看着他,直接说道:“想问就直说。”
“那我可就真问了,你家明显离家教点更很近啊,那你为什么还一直住宿舍啊,回家不是更方便一些吗?”
“方便吗?”
姜釉白抬头,望了眼空荡荡的楼道。
那片曾经挤满人群,将东家长西家短传得沸沸扬扬的盛势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几户零星的灯光,证明着还有一群乐于固守的人。
要不是这两年房价涨得太快,这些老楼早该被铲成平地,再起新楼。
而身旁的常屿青自然没见过它的拥攘,还在认真计算着路程。
“至少你大晚上不用担心赶不上末班公交车,而且早上从你家到学校也有直达车,赶早课绝对不是问题。”
啊,只是时间方便而已。
姜釉白努努嘴:“那要是我说我起不来呢?”
常屿青想也没想,就直接脱口而出:“不可能,你不像是那种会赖床贪睡的人。”
如果她说她是不想浪费早上的高效时间,他或许还能信一点,更何况他已经从于栀那得到准确的消息,不论她前一晚睡得多晚,第二天一早准会六点起。
雷打不动,没有一天松懈。
可姜釉白并不知道自己的好舍友已经出卖她,见他回答得笃定,意外想要否认。
“那按照你这逻辑,我就不能睡个懒觉了?”
“能,当然能,巴望不得!”
“你激动什么?”
“适当松懈,才有利于身心健康嘛。”他快速绕到她身前,但却没再继续往里走。
他现在所停留的位置,就是他第一次送她回来的位置。他知道她不喜欢过度的窥探欲,索性就主动退一步。
“你到了吧。”
姜釉白只轻轻点了下头,但她的脸色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淡。
毋庸置疑,她很受用他的自觉。
“那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她原本还想加一句以后少干追车的蠢事,但看着眼前那双深邃眼眸,她又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如果她说他就不做的话,那简直不像他的风格。
顶多从光明正大的追踪,变成小心翼翼的追踪。
姜釉白略显无奈摇摇头,自顾朝楼道走去。
常屿青在后又叫了她一声:“姜釉白。”
姜釉白回头。
“没什么,你就大胆往前走吧。”
他说得异常激昂,总给她一种她要去英勇赴义的错觉。
她小声嘟囔了一声莫名其妙,脚步却不似之前那般沉重。
常屿青识趣转过身,推着小车朝坡下走去。
身影渐远,姜釉白才楼道走出,照例飞速跑到后面的几栋楼。而此刻已经完全下坡的常屿青,回过身,朝着那道闪过的身影轻声道:
“姜釉白,你就大胆地能往前走多远就走多远,无论多远,我都在。”
*
暑假转瞬即逝,在开学前三天宿舍一开放,姜釉白就迫不及待搬了回去。
离家最远的童佳慧哭丧着一张脸,完全不理解姜釉白脸上若隐若现的兴奋:“釉白,你是不是和常屿青在一起了?”
姜釉白脸一热:“这都哪跟哪啊。”
“那你这么着急回来干什么,在家吹着空调多爽啊,何至于回来遭这个洋罪。”
“看你一人回来怪可怜的。”
姜釉白将行李整理好,童佳慧果然一脸激动扑了过来。
“呜呜呜,釉白,你最好啦。”
本来姜釉白还因为自己的随口一说感到自责,下一秒童佳慧一补充,她的自责就顿时烟消云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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