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第一反应不是质疑素哥儿,而是几步拉开与吴碧笙的距离,“会不会传染给他们父子?”
素哥儿摇头,“不会,你中毒不深,连基础症状都还没表现出来。”
吴碧笙和顾深几乎是吃住在一处,现在一个中毒一个没事,加之素哥儿又仔细检查过一遍,那只能说明顾深是在与吴碧笙分开的时段里中的毒,按时段推算,这阵子顾深除了回东宫就是上朝和去御书房。
加之素哥儿给予补充,那毒是通过食用而非是吸入式中毒,进一步圈定是御书房,顾深只有在御书房协助批阅奏折时喝过那边的茶水。
对方似乎想悄无声息地慢慢下手,而非一击毙命,顾深目前中毒情况不算严重,有素哥儿在,解起来并不难,需得提防的是不要再次于难以察觉时着了道。
尽管如此,顾深还是需要至少喝上一个疗程的药来调理身体,端过浓稠的深色药汁,顾深肉眼可见地排斥,碗凑到嘴边,皱着鼻子又挪开,几经沉吟,一努力,抿了一小口,然后开始干呕。
吴碧笙遣退旁人,走上前拿过顾深手里的碗,“我这揣崽的都没你呕得厉害,要不还是我来帮你吧。”
夫郎帮忙,顾深眼珠一转,自然而然的想到某些桥段,嘴对嘴喂药什么的,但是不知道这药孕夫沾不沾得,这福利只能心动然拒,还是开口道:“你别乱吃药,当心宝宝。”
不等顾深话说完,吴碧笙已经捏开他的下巴暴力灌药了,随后也不知点了他哪几处地方,顾深呕都没机会呕地将药全顺了下去。
顾深第一反应是噎得慌,第二反应是苦,就听吴碧笙说:“我啥时候乱吃药了?”
别说了,第三反应就是扎心。
漱了好几遍口,又喝了许多水,还是难压回味悠长的苦,顾深背对着夫郎生闷气,喝解药虽说是为了他好,但他就想让夫郎哄哄又有什么错?
吴碧笙凑过来戳了戳顾深的胳膊,见顾深不理他,又曲指挠了挠。
顾深对这些小动作受用得很,心道:终于肯哄我了。于是故作矜持地回过头来。
吴碧笙一脸好奇,他哪想得起来哄吃药的夫君,他更惦记是谁下的手,怎么下的手,小声跟顾深嘀咕起来,“你说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御书房动手啊?不会是要谋害皇帝吧,然后牵连得你也中招。”
顾深道:“这会儿杀皇帝可不见得有什么好处,但如若针对的是我的话,那么楼帝卿的动机最强,太子之位总还是打眼的。”
吴碧笙双手托腮,“这时候就动手未免是太心急了吧,你一旦有差池,谁都会第一个怀疑他呀,所以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有人故意嫁祸也未可知。”
顾深赞了一句“夫郎高见”,也不由得沉思。
吴碧笙换了个姿势懒散地靠在顾深肩膀上,“你说皇帝身边又是御医又是侍卫的,难道他们都没察觉吗?那么多人总不可能全被收买了吧。”
顾深眉头一皱,顺口道:“那有没有可能,毒就是皇帝下的呢?”跟自家夫郎也没藏着掖着,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了。
吴碧笙刚想说那虎毒还不食子呢,但想到事涉皇家,就还真不好说,话到口边停住,舌尖打了个弯,顺势舔下嘴唇后又收回,清清嗓子道“这我还真不跟你犟。”
顾深的目光追随着那调皮的红色舌尖,不自觉动了动喉结,“别犟,犟就是你对。”
“哟,嘴这么甜呢?”吴碧笙知道顾深多少有些自以为是,有时候偏执得很,不然也不会重生后还钻牛角尖傻呵呵的立人设、走剧情。
顾深猛然凑近,“嘴甜不甜,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吴碧笙毫不犹豫地含笑吻了上去,速度快得顾深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最后有人一球在手,尝完就走,有人自讨苦吃,冷静一宿。
次日再去御书房,顾深刻意留心了皇帝的态度,未免暴露还假模假样地喝了几口茶水,都是虚晃并没有真喝。
魏袤在批阅奏折时,会拿一些折子上的问题让他谈谈看法,表面看起来似是在教导他,实际却没有指点或是评价顾深所言,而顾深话说得多了,时间一久哪能不口渴。
好在家有贤夫郎,吴碧笙让人送了银耳雪梨汤过来,名义上是孝敬父皇,实则是体贴自家夫君。
魏袤似笑非笑,眼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汤盅和茶杯上掠过,“你这夫郎倒是贤惠。”
“承蒙父皇夸赞,笙哥儿若是知晓,定然喜不自胜。”顾深嘴上客气,此时真正欢喜的还是他自己,夫郎果然是将他放在心上的。
顾深借着喝银耳雪梨汤掩饰,自然地观察起魏袤,虽然座上的帝王看起来精神充沛面色红润,但是在近来的交谈中还是能发现,这种状态更像是某种外物作用下的亢奋。
从魏帝的处事思路上很能看出端倪,极端、暴躁、易怒等等与他先前对外面具不符的情绪频繁涌现,甚至还有些时候像是神游天外思绪混乱。
有些事禁不住怀疑,越怀疑越像真的,以前是不在意不关心,自从顾深对魏袤起疑后,就总觉得他处处透漏出不正常,面色变化情绪起伏,甚至声音高低语气缓急都不平稳。
顾深可不想跟精神状态不正常的人对赌博弈,惹不起就躲起,干脆让素哥儿帮忙,弄了点起疹子的假象,告假在东宫陪夫郎。
外人不知内情,还直赞吴碧笙贤良,这种情况下还能不离不弃,一直亲自守在太子身旁照料。
在被别人吃瓜的同时,吴碧笙也在吃瓜,新进贡来的蜜瓜,东宫的份额全可着他吃呢,咬上一口,又甜又脆,浓郁的汁水在唇齿间爆开,清爽解渴,果香馥郁。
吴碧笙脸上粘着一颗瓜子,满是震惊,“什么?那个命人偷偷炼丹的所谓宫中贵人竟然是皇帝?”
“嗯,上次大师兄帮忙找的那道人,我让顾陌又给了些好处,私下里重新打探了一番,不过炼的是什么功效的丹,那老小子却是怎么都不肯说。”
顾深帮他把脸上的瓜子拿了下来,又把剩下的蜜瓜切成小块,在盘子里摆成花样,配上竹签,让夫郎可以一口一个。
本来一开始就该是宫人处理好再拿上来的,但是吴碧笙嘴急,东西一到,就让人清洗后直接呈了上来。
切瓜这事对吴碧笙来说太简单了,运好内劲儿,看似随手的一拍,瓜皮便刀切般分成均匀的几块,吴碧笙拿上一块就开啃,问就是崽崽馋了,崽崽嘴急,都怪崽崽。
顾深很遗憾自己不会武功,否则就能用这般高端的内功——帮夫郎分瓜了,现在只能自觉地拿过其他的蜜瓜,一点点用小刀处理好。
吴碧笙吃完手里的这块,自然地张嘴吃下顾深喂过来的甜瓜,嘴上嚼着,眼神还留于思考,“古往今来,帝王炼丹求的不过是一个长生不老,这有啥不能说的?”
顾深又喂过去一口,“就是,他这闭口不言的样子,才让人觉得更有隐情。此外,有小道消息称,皇后娘娘自入宫以来从不曾承宠。”
这些零七八碎的讯息,顾深上辈子是不屑收集的,夫夫俩都是莽得很,一个仗着武功,一个仗着疯。顾深甚至清空全部积分,宁可不回原世界也要炸平四野给夫郎报仇。
于此一时,事关宫中一家三口的安危,再小心也不为过,顾深还只觉得打探的消息不够细,但仅凭已经掌握的这些,两个混迹话本界,向来脑洞乱跑的人,相互一对视,瞬间心意相通,几乎异口同声,“该不会是……”
吴碧笙先移开视线,喃喃道:“应该不是真有问题吧,不然你和魏绩还有现在楼帝卿怀的那个是哪儿来的?”
顾深忽然觉得细思极恐,“你这么一说,他给我投毒好像就顺理成章了呢。”
顾深往夫郎那边靠了靠,压低声音分析道:“你看他对魏绩,丝毫不念父子情说圈禁就圈禁,对我只是维持表面关系,还疑似暗中下毒,而楼帝卿,上辈子他可是带球跑回乌荻国了,不少人说是魏袤驾崩,乌荻国有意扶持幼主,挟天子令诸侯,但当时魏袤的乍然辞世也挺蹊跷的。”
在两夫夫的揣测惊异却全无定论中,皇帝要选秀纳妃的圣旨先传了出来。
多年来,楼帝卿独宠,后宫已经许久未进新人,这次旨意传开,京师也为之热闹起来,有那不胜欣喜挖空心思准备将家中适龄女子哥儿送进宫的,也有匆匆订婚结亲想尽办法避开采选的。
之前被吴碧笙救过的袁慕宁也选在这当口完婚,嫁的亦是跟袁家门当户对的勋贵世家尹家。
收到请柬后,吴碧笙和顾深很给面子的出席,原本是顾念着吴碧笙珍视的一段小友谊,结果一场婚礼参加下来,吴碧笙没和袁慕宁说上几句话,袁太师倒是引荐了不少人来跟顾深交谈,不少原本有意向靠拢到顾深这边的,借着这次机会正好站站队表表忠心,毕竟低调如顾深,他们就是有心投效都拜不到山门。
当然,顾深这一露面,除了吸引出想效力的一众人脉外,也难免有些牛鬼蛇神找上跟前。
除了打法走的想说教的顾赞夫妇,想钻营的顾家大哥,和想讨好处的顾氏旁支和其他原本沾亲带故的人,竟还有楼秋彤安排人送了密信。
不告而别实在抱歉,前段时间生病,状态不佳,顾不得许多,现在好多了,有精神头来把大结局码完。给追文的小天使们比心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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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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