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群废物!一个傻子一个穷秀才都拿不下!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吧!”
瘦子被骂的好生委屈,鼻青脸肿的跪在下面也不敢反驳,跪在他身后的喽啰比他好不到哪去。
“东家,那陆长青不傻,看着可精神了!”瘦子可是亲眼见过陆长青的战斗力,打起架猛地看不清动作,瘦子耷拉着脑袋:“姓沈的那小子还背后偷袭我,差点勒死我!特别是哪个沈秀才!还让我问你,要命还是要钱!”
冯老板手指头在舌头上一抿,数着手里白花花的一沓银票,只抬头看了眼瘦子,就忘记数了多少。
“老子稀罕他的命?!没弄死他都不错了!”冯老板日进斗金,瘦子说的那些他压根不在乎,但他在这里做生意这么久,还第一次听到这种嚣张的话:“硬的不行来软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姓沈的一家都给我带过来!”
瘦子:“……”
瘦子欲言又止,很想解释一下,沈秀才说要命,要的事您的命……
“其实……”
外面急吼吼跑进来个丫鬟,“老爷,夫人头疼的厉害,说要见您呢!”
“什么!”冯老板这下钱也不数了,没等丫鬟说完话就往外冲,临出门前对瘦子几个道:“还不赶紧滚蛋!”
瘦子连忙带着人滚出去了。
他出门就啐了一口,心中满是不服。
不过两个毛儿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在他们手里吃了亏,以后在兄弟面怎么抬得起头?!
瘦子看着身后东倒西歪的小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有人问道:“老大,咋办啊,那俩人看起来真的好不惹啊!”
瘦子一巴掌糊那人脸上:“东家不是说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只要把人带到还有咱们什么事?”
那几人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
“老大,那咱么怎么来软的?请个八抬大轿?”
瘦子差点岔住气:“请你奶奶的!”
扶着旁边的柱子冷静了一下,脑瓜子飞快的转。
瘦子有了主意:“咱们就去他们村里守着,天天找他们麻烦,我就不信那陆长青还能一直跟着沈秀才!”
村里的人都以为沈进才伤的那么重,肯定活不了,没想到那李成真的妙手回春把人给救回来了。
李成坐享其成,说不高兴是假的。
那日见陆长青救人的手法,稀世罕见,而且手法稳准狠,他想学都学不来,对陆长青更是高看一眼。
想当年陆隐在世时,倒是教了陆长青几年,短短几年就能学成这样?
李成心有疑虑,却也没有想太多,只要他能跟着学上几手,日后肯定能有番作为。
眼下沈家父子还在药庐修养,陆长青放心不下在药庐守着,来找他看病的人多了,隔壁村都来了人邀请他会诊,诊金不少咧。
李成自信满满的跟着去了,又匆匆忙忙的赶回来。
李成找到蹲在厨房熬汤药的陆长青,“长青徒儿,快跟我走一趟吧!病患难产,还是个哥儿!我没接生的经验,弄不好怕是要死人的啊!”
陆长青腾的一下站起来,“你等我下!”
陆长青去到房间,对躺在床上看书晒太阳的沈韫说道:“你帮忙看着药庐,等我回来。”
沈韫淡淡道:“稳婆的活儿你也会?”
陆长青背起药箱,没搭理沈韫,人刚走出两步又来到床前,低声警告道:“你最好乖乖的,别惹事,不然我就带你去官府自首!”
沈韫这才抬起头,眼睛浅浅的弯起:“乖的,不闯祸。”
陆长青秉着医者救死扶伤的原则,不管对方情况怎样,他都要过去看看。
李成借了村里的马车,两人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赶到隔壁村子。
李成在路上已经告诉他病患的症状,一下车就跟着人直奔病患的房间。
几个稳婆还在里头忙活,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屋里头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听着异常骇人。
门外守着的男人看到李成便快步迎上来:“李大夫,您怎么又带了个人!”
李成面部红心不跳的解释道:“我徒儿来打下手!快别问了,救人要紧!”
男人应是那哥儿的的丈夫,心中难免有些介怀,可他夫郎在里头生不如此,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让开路让二人进去。
陆长青路过对方面前时,微微点头示意。
一进门就闻见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两个稳婆守在床边,一个加油鼓气,一个在床尾收拾血迹。
李成语速飞快的提醒道:“你先看看成不成,不成咱就早做打算。”
陆长青懂李成什么意思,紧绷着下颌没有说话。
他所学的东西是拼尽全力坚持到最后一刻,就职后,他也曾见过一些医生为了逃避责任不愿接受病患,亲手掐灭一家人的所有希望。
陆长青有些感慨,人这样的生物,从古至今都是自私的。
“然哥儿,你可不能卸力啊!在坚持坚持就出来了!”
可看床尾那稳婆的表情,就知道情况很不乐观。
陆长青脚步一顿,后知后觉的想起病患是个哥儿。
哥儿?
躺在床上那人汗津津的,苍白的脸上那颗痣十分的惹眼。
是个哥儿,没想到他来到这里第一个接生的孕妇……不对,孕夫是个哥儿。
李成一回头看陆长青发愣,急道:“快别愣着啊!”
陆长青骤然会神,看了眼那小哥儿气息将近微弱的哥儿,硬着头皮就跟上去了。
其中一个稳婆哎哟道:“你着急慌忙说回去拿东西,就是带个男的过来啊,别忘了咱家是个哥儿,产房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啊!”
李成头上直冒虚汗,“我徒弟来帮我!你们快让开些!别耽误救人!”
两个稳婆被挤到一旁,眼睁睁看着李成带来的徒弟在床边坐下。
陆长青眼睛也不乱看,说了句冒犯了,手便伸进被子里在人肚子上摸了一圈。
陆长青兀的睁大眼睛:“两个?”
稳婆又惊又喜道:“是是是!两个!”
这下两个稳婆心都稳了,这李成的徒弟是个稳重的,而且也是有本事的!
果然是李成带出来徒弟啊!
陆长青红着脸到床尾,看清楚产道后,心说这小哥儿的身体结构好像跟男子没差别。
李成道:“能看见一个小家伙儿的脑袋,可就是不出来,时间长了两个都有危险啊!”
陆长青作为妇产科的台柱子,接生过多少婴儿,这样棘手的情况不是没见过。
难就难在当下的条件太差。
陆长青稳住心神,冷静道:“师父,得剖腹。”
李成对陆长青有信心,扭头就去准备陆长青上次救沈进才用到的那些东西,可当那两个稳婆看见陆长青拿起刀时,立刻就不能淡定了!
“哎呀!怎么要动刀子啊!”
“李大夫,你快管管你徒弟!”
陆长青道:“两位大娘,劳烦去请示主家,如果同意我们尽可能一试,若是不让我们冒险,那然哥儿和两个孩子都保不住。”
等人回话的功夫,李成手抖得厉害,小声问陆长青:“长青,几分把握?”
陆长青诚实相告:“三成。”
李成:“……”
很快稳婆过来回话,说主家同意了。
陆长青道:“劳烦两位大娘守在然哥儿身边说话,剩下的交给我和师傅。”
门外是然哥儿着急等候的丈夫,他跪在院中,表情虔诚,哪怕用他下辈子的福报来赌这一次有个好结果,他也愿意。
这一等,便等到了太阳落山,屋里已经有好一阵没有动静了。
程雁跪的双腿的都没了知觉,探着头不断地看向房门,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终于,门打开了。
稳婆怀里抱着襁褓满面欣喜的出来,“程家的,恭喜你是个小子!”
程雁通红着眼睛过去看孩子,孩子皱巴巴的,丑极了,他边哭边笑,往屋内看了看,喜极而泣:“不是说两个娃儿妈?”
稳婆敛了笑,叹口气道:“另一个娃儿没保住,在肚子里时间太长了,出来就没气儿了。”
程雁脑子轰的一下,也顾不上稳婆手里的孩子,出声急急问到:“那我夫郎呢,还好吗?”
“然哥儿好着呢,没事,你可以进去瞧瞧。”
程雁擦了把眼泪,忍下心头翻腾的情绪进到屋内,快步走到床前。
他的夫郎此时正昏睡着,脸上白的吓人,看的程雁心都跟着揪起。
陆长青看一眼李成,后者了然,走上前细细叮嘱:“他最近要多休息,药方我写好了,按时来我这里拿就好。”
他没说完顿了顿,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至于那个孩子,我和我徒儿尽力了,你节哀顺变才好。”
谁知程雁噗通跪下,“谢谢,太谢谢了,两位救我夫郎性命,日后我定会报答!”
程雁好一顿感激,还特意抓了两只鸡要送给这师徒二人。
两人推脱不过,只好收下,架着马车披星戴月的往回赶。
彼时。
药庐内可不见得那么宁静。
沈进才清醒了,一睁眼就扯着嗓子叫唤,结果却等来了沈韫。
沈进才瞬间没了声,一双眼睛很快布满了恐惧。
他的儿子亲手将他弄成这样,他差点就要死了!
沈韫挡住了屋里仅有的拿点亮光,他的面容陷在阴影中,沉重的黑影压的沈进才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在沈进才眼中,沈韫比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还要可怕。
沈进才大张着嘴:“不要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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