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看出来的人,身姿高挑,发带飞扬,五官凌冽张扬,举手间充满江湖气,但眉心一点淡红,这显然是个哥儿?
这没说欠债的是个哥儿啊?他狐疑的打量眼前人,“你就是陈淮安?你欠千金赌坊的三两银子已经逾期,利息翻倍,现在一共欠了六两!”
“你今天要么还钱!要么——就拆了你这房子!”
周围村民听见陈淮安欠了六两时,都吸了一口冷气,这六两可抵得上丰年一岁的收成!
“六两!天哪!这么多钱!这陈老二好吃懒做,怎么还得上!”
“就是!怕是把陈大牛一家抵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陶十七身后几人听了也都十分惊讶,纷纷朝陈淮安看去,却发现他们身后空无一人,竟早已没了踪影??
苗翠兰气的脸红,连连跺脚,“这个扫把星!还以为他改好了,原来都是做面子,为了让我们给他抵债!”
陈大牛愣住,原来这几日的几声‘大哥’都是为了这个,他本也奇怪,原先死活不肯改姓的人,怎么一夕间就愿意了?
他失落的摇摇头,朝外面走去,却被苗翠兰一把拉住,“你干什么!这可是六两,你拿什么给他还!抵房还是卖地?!你儿子的命还要不要?我们一家还活不活?”
苗翠兰句句铿锵,每句责问都像用锤子敲在他的脊背上,他埋起头来,瞬间像老了几岁。
“是啊,大牛,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也管不了!你想想小石头,这每年的药钱。”苗翠兰哥嫂也在一旁规劝,“让他们去隔壁找那泼皮,要打要杀都随他们意,你就当你陈家没有这个弟弟!”
陈大牛想起儿子乖巧的脸,和每每发烧昏迷时嘴里嘟囔的“爹爹~疼~”他停下脚步,终没有再上前。
面对刀疤脸的威胁,门外的陶十七丝毫不退,并淡定的又问道,“我说——院门是谁踹的?”
刀疤李被一个哥儿喝斥,顿时怒从心起,“找死!”
说着一群人冲了上来,陶十七并未拔刀,而是直接用刀身为武器,一个横挡挡住击来的木棍,抬腿利落一踢,再往右边一扫腿,几人相继倒地。
说到底这几个打手都是一些地痞无赖,没有真功夫,而他跟随父亲走镖多年,江湖闯荡,一些简单拳脚便能收拾他们。
他把刀又挂回腰上,双手叉腰,抬头挺胸,盛气逼人,“给我赔钱!”
刀疤李被吓得不敢上前,他那当过什么山贼,不过是当年跟在绿林屁-股后头赚点捡尸财,那鬼哭岭的山贼被官府一锅端后,他就假扮山贼招安,有了这要债的肥差。
“你......你这哥儿太不讲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闹到官府,那也是我们有理!”他娘的!这最后一户竟是个硬茬儿!
陶十七嗤笑,这流氓地痞一看打不过,竟搬出官府来,他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这事儿闹到官府也是他占理。
而且!耽误他干饭的人都是坏人!
他挑眉,不以为意,“那就试试。”
刀疤脸看这哥儿软硬不吃,脸黑如锅底,片刻,他眼珠一转,立马换上狗腿的笑容,“小兄弟,我们这也是替人办事,赚点辛苦钱,您看您这上梁盖瓦的,肯定也不差这点钱,不如补了咱这银钱,让咱兄弟们好交差不是!”硬的不行,他便来软的。
“大人......这不是陈淮安......”林寡妇见刀疤李认错人并未阻止,这哥儿不把她放在眼里,正好给他个教训,谁知他竟如此能打,连刀疤李都不是对手,他怕刀疤李事后找她麻烦,不得不出声提醒。
“你要讨债也得找对债主,跑到我门前来撒什么野!”陶十七看在苗翠兰夫妇面上,先前并未说出他不是陈淮安,眼下一看瞒不住,便也顺势承认。
他可不是什么菩萨,谁对他好,他就十分回报,谁对他不好,看他一个哥儿好欺负,想在他这儿讨到便宜,那可没门儿,他定要十分讨还!
刀疤李一听他认错了人,害他白赔了一顿不是,气的眉毛倒竖,伸手就要打她。
林寡妇吓得捂住脸,但余光瞥见屋里的陈大牛夫妇,突然高呼,“那个!那是陈淮安大哥大嫂,他们可以还债!对!那个是他们的房子!”说着转身指向背后的瓦房“你拆这个!准成!”
那对夫妇一看就是普通的庄稼人,好拿捏,这哥儿他可招惹不起。
“走!”刀疤李招呼着人手朝对面走去。
苗翠兰一看霎时坐不住了,她脸色铁青,扑上前去拽住一个汉子,“天杀的!那是我的房子,陈淮安那个白眼狼!他早就跟我们断绝关系了!”但她哪里是汉子的对手,被一把推开,跌倒在地。
“哇哇哇~”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响亮的哭声,在屋里玩耍的小石头被外面的动静吓到,哭出声来。
旁边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女孩儿捂住他的嘴,“别怕,我哥很厉害的,他会把坏人全都打跑!”说着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
陈大牛眼看妻儿被欺负,随手找了个棍子就要上前和他们拼命!
陶十七拉住陈大牛,俊眉拧紧,薄唇轻咬,毁了他的门不赔!还想跑!看他不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他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腕白皙细腻,紧绷的肌鞘线条却清晰如刻,眼看就要上去揍人,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大人不是要找陈淮安?怎么拆上别家去了,根据大昭律令三百二十条:无故强毁农户房屋者——
“笞三十至仗一百。”清润的嗓音说的不急不缓。
众人朝那处看去,不是那逃跑的陈淮安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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