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掠过树林,花了不到一刻钟就蹿到了梁昱军帐前。
并一五一十向梁昱禀了当时情况。
梁昱眸光忽明忽暗,尽是道不出的错愕。
“王上,那定是小姐,错不了!”
梁昱手执绘卷,抬手抚摸着画中那位稚童的女孩,随后看向下属,这是他的最后一位亲信,前两位都死得惨无人道,亲信自然是信的,不过他万不敢信,他的女儿竟在魏郢手上。
今夜两重打击,一是西阗人背叛了他,二是得知他心心念念的妻女全都在魏郢手上。
梁昱咬牙,努力按耐着心中的烈火,“魏郢亲自来接十三公主?”
下属道是。
梁昱呵笑,放了画卷,挥手推翻了案几上的茶盘,“祈之修在何处?”
“大抵是跟着魏郢的。”
梁昱突然大笑起来,怒目环视一圈,“好,好得很,那行宫便无人了?即刻派兵,往行宫赶,这天下是时候换个主儿了!”
下属领命,快步出去清点兵马,整好队便先带着一批望外赶。
不少人半夜被吵醒,听说是要打仗,内心唏嘘,也只能照着做。
一批气势汹汹的人马行到山口。
也不知为何,方才还下着雨,现在却停了,他们便加紧出发。
天边忽然一亮,红光照亮大地。
数百只燃着火的箭矢横空飞来,直直射向山口,箭一入土,带着火焰点燃杂草,俄尔,火圈包围了他们。
“缴械投降者免死,弃暗投明者免死。”
他们顺着声音抬头,一袭紫衣在火光下耀眼灿烂,圆月之下,祈之修佩剑睥睨众人,长发随风而扬。
……
赵副将夸祈之修厉害,带他们蹲点,还真能蹲到,不仅蹲到了,还一网打尽!
祈之修骄傲地抬起头,“谬赞,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罢了。”
不过是成日都在制定计划观测天象,连夜考察据点观察地形罢了。
祈之修看着手中完整的虎符,笑了笑。
好吧,还有另一个很讨人厌的家伙支持。
赵副将拍了拍祈之修的肩头:“你小子,不错!比我还小一岁,却知道耍阴招,还耍得比我溜。”
祈之修哈哈点头。
这是在骂他还是在夸他!?
.
商藤回了军帐,先是去洗澡。
坐在桶中,仰着头,她想不明白。
这一路回来,人人见到魏郢都喊的,“掌印”,魏郢是掌印,那刘谪是什么?
再一打听,刘谪竟然死了,而且早就死了,具体哪日死的,商藤暂且不知,她依稀记起被塔雅那带走那日吐了血。
若说是因刘谪而吐血,可只要再一打听,就能得知刘谪死得还要再早一些,而且是自决,时间是对不上的。
难搞。
商藤幽幽叹了口气。
军营不比宫殿,只因她身份尊贵,才得以有一间帐篷用来洗浴。
商藤再次感叹作为一名上层阶级的拥有特权就是牛。
商藤试图去问系统,想搞明白是怎么个事,可系统今天不搭理人了,往常连说句废话它都会理。
果真有鬼。
商藤一个人坐在浴桶里思考人生,不觉泡了将近半个时辰,帐内的她倒觉得蛮舒服,帐外的魏郢就不大好。
为什么她还不出来?
难不成晕里边了?
魏郢蹙眉,神色沉重。
但是魏郢不大愿意进去瞧瞧,他有点担心发生以往那件事。
以往那件,被商藤一拽,拽进桶中,四只眼睛你瞧我我瞧你的尴尬事。
魏郢至今记得当初商藤那副模样,和他身下那片旖旎春光。
魏郢甩了甩头,甩去这些念想,端起茶呷了一口,以平抚心绪。
又是难捱的两刻钟。
魏郢焦虑到头疼,最后还是去了那帐。
小梨见是魏郢,也没拦他,只是左右打望一番,确认四下无人才安心。
帐内水雾氤氲,水汽弥漫,走进来便能感受到那股湿热。
帐中是没有屏风的。
一进来便能看见商藤躺在浴桶内,两眼睁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帐顶,似乎在思考什么事。
商藤的头仰靠在桶上,两手扶在桶边,身躯隐匿于桶下,丝毫没察觉有人进来了。
许是商藤泡了太久,雾气给她的双颊添上两抹淡淡的红晕,双眼朦胧,罩上一层水纱。
水珠顺着雪白的胳膊流下,滴在地上,浸入帐布,也漾开魏郢心上一潭净水。
魏郢回神,别开了眼,折身退帐。
商藤扭头,看见一角红衣融入黑夜,随之,帐帘轻闭,不仔细看便看不出有人曾来过,曾出去过。
商藤眉眼跳上笑意,弯起唇角,站了起来,清水顺着身形而下,她拿过帕子,擦身。
出了帐后的魏郢随处走了走,待那股湿热的感觉彻底消失了,夜也很深了,才回自己帐。
魏郢掀帐,一眼便看到床上锦被鼓起一团,夏日的被子轻薄,隐约可见被下人形。
魏郢并未直接过去,而是寻了把圈椅坐下,随手拿起几叠文书看起来。
被中人动了动。
外头这人,怎的没个动静?莫不是死了!
商藤探出半个脑袋,两只眼睛露在外头,眨巴眨巴。
魏郢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又去看文书。
“小气鬼,不就是跑了两步,也能气到现在?”商藤小声嘟囔了句。
魏郢一愣,脸色淡然,继续看文书。
商藤静静等着魏郢,直到外边的帐都熄了灯烛,蝉鸣蛙叫响起,一片幽静。
商藤有些倦意,打了个哈欠,又觉得太热太闷,一把掀开了锦被,四仰八叉躺着。
裙子被掀乱,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腿,两条腿动来动去,一点也不安分。
分明没什么声音,只有细微的摩挲着锦被的声,可魏郢却觉得吵闹,吵得他再也没办法静心去看文书。
魏郢放了文书,走近床边,取了把蒲扇给商藤扇风,“热着了?”
商藤轻瞥他一眼,扭过头,“哼。”
“抱歉,不是故意凶你的。”
商藤停了晃腿的动作,愣了愣,缓缓坐了起来,把头歪到魏郢跟前,从他那双狭长的凤眸去寻找自己的身影。
“不准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商藤道,她伸出手,“玉坠呢?”
魏郢从桌上拿过玉坠,又坐回床边,扭开红绳,为她戴上。
需在颈后扣绳,魏郢便侧过头,在商藤背后去看那绳,这个位置太近,近到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她的呼吸那样轻,扫在魏郢的颈上,又弄得那样痒。
“听到了吗,我不喜欢你道歉的模样,”商藤伸手点了点魏郢的耳尖。
“听到了。”
商藤唇畔沾笑,弯起了眼,顺势便捏住魏郢的耳尖,指尖细细揉捏一番,抬起脸,轻轻的一个吻点在魏郢的右脸。
“我以后该怎样叫你?魏掌印吗?还是……”商藤故意减轻声调,凑到他耳边,“叫你夫君?”
绳扣好了,魏郢转头过来与她对视,挑眉笑,“公主今日怎如此主动?莫不是有事要求咱家。”
商藤无辜“啊”了声,“本公主想你了呀,就是不知魏郢有没有想本公主?魏郢把我想得好生势利,我在魏郢眼里竟是这种人。”
一个重物落在商藤肩头,压住了她。
魏郢抱过她,轻阖上眼,“想。”
魏郢默了会,想起还没回答商藤的问题,浅浅思索了下,说:“公主乐意叫咱家什么便叫什么,继续叫督主也成。”
心底里却是希望商藤能多叫他魏郢,只有这样,他才勉强有一分信心,她喜欢的真的是他,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官职。
可又觉得无力,他明明早就感知到她无穷无尽的热情。
魏郢相信商藤,只是不大敢相信,自己这般人,也会有人喜欢。
沉浸在商藤的柔情无法自拔。
突然袖子被拉开,遭了身前人一踢,魏郢懵了。
魏郢:?
“手臂上的伤哪来的?是不是又没上药?”商藤推开了魏郢,另一只手却死死抓着他的右手,“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准再伤害自己了?”
魏郢很无辜,“真的不是……”
“不是自己伤的,我信,那为何不上药?等着伤口溃烂,等着我来心疼?”商藤将他未说完的话一股脑塞回。
魏郢微讶。
原来这点心思早就被发现了。
“驱寒的汤药也早就没喝了吧!你本事是大,也不见你照顾得好自己!还说我跑起来不顾伤呢,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魏郢倏然笑起来,原来她还在气他凶他这事。
商藤微睁大眼。
这人有病吧,怎么越骂越开心!?
再后来,魏郢已经听不清商藤在说什么了,只盯着她那张叭叭个不停的唇看了很久。
不薄不厚的唇,染着些许粉红,起合间撩拨心弦。
魏郢又被一踹。
“走什么神!”
魏郢低下头,含住商藤的双唇,堵了她所有的话。
他疯狂地舔舐,撬开牙关,探入舌尖,与她的舌紧紧缠绵,无论再如何索取,都贪婪地嫌不够。
任凭商藤怎样踹他,他都不松口,两手紧搂她的瘦薄的背脊。
一阵酥意细密闪上全身,商藤软了下来,发出柔弱的喘声,双眸潮湿。
手攀摸上魏郢的颈,想要更进一步。
魏郢却猛地停了。
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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