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人死不能复生。”姜锦进了屋子开始翻看账册,“听周从说你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刺史府有发现未运走的财物,码头的人也在继续加收江税,这一点也能看出他们没有提前知道我们要来。”卫疏顺手点起来蜡烛放在了姜锦面前,
“曲刺史死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一队人马围了刺史府你说会是谁的?”姜锦总觉得在他们来的前夕曲刺史自尽过于巧合了,
“关键曲刺史甚至连辩驳都没有,就这么在书房自尽了。”姜锦觉得能够加收江税和其他税费的人不应当是这个性格,
“或许是觉得辩驳无用呢?”卫疏同曲刺史没有多少交流,所以也并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不,他死了是小,但是他的家眷可都还在贝州,如果贪污渎职真的判下来,以朝堂上那些官员的私心不一定会比汴州之事轻。”姜锦不明白曲刺史为何能放心下妻儿老小,
“只要他死了,陛下说不定会从轻发落,毕竟面对一群孤儿寡母总不见得赶尽杀绝。”卫疏猜测着曲刺史的动机,
“算了,我们还是先把心思放在贪污上吧,你说他身后站着到底是哪位皇子呀还是其实是陛下?”姜锦看着卫疏紧促地眉头问道,
“那就要看姜录事查案的能力了。”卫疏没有多言只是把一块糖果塞进了姜锦手心,
“没用早膳和午膳,你现在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姜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
“时间紧,任务重,我哪里敢松懈半分,要是这次没有圆满的完成任务,我俩回京一定会被那些老古董拉着阴阳怪气的,特别是我!”姜锦咬牙切齿地说着,
“当时我在朝堂上摆了一道,窦公就一直看我不顺眼,要是贝州的事情有任何的差池就一定会被他们揪住辫子大说特说!”姜锦埋头看着账册看到自己头晕目眩都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
“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最后还是卫疏看不下去拉着姜锦远离了桌案,“别到时候什么东西没查出来自己先昏倒了。”
“那就让人上些提神的浓茶,加收税钱倒是板上钉钉了,就是这些钱流向哪里牵扯到了谁就很难查了。”姜锦托着腮看着卫疏,“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急啊?”
“贪污受贿无非就是自用和上供,曲刺史府虽然有些奢靡但远远没有到用尽钱财的地步,所以想来大部分钱都用来上供了。”卫疏点了点这桌子,“这客居的桌子是用的虽然是黄花梨但正院的用的却是比较便宜的鸡翅木。”
“曲刺史当官十载想来也是有些家底的,院子里用黄花梨也不算奇怪,不过就是好面子罢了。”姜锦对此没有什么异议,
“你还记得我们家院子里用的是什么吗?”卫疏敲了敲桌子看着姜锦,
“紫檀木啊。”姜锦顺口说了出来随即看向卫疏,“你不会是想说其实你也贪污了吧?”
卫疏默默闭上了眼睛长长舒了口气,“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再不济也不会让主院用鸡翅木的程度。”姜锦坐在椅子上摸着这黄花梨木,
“按理来说这些东西不需要曲刺史自己开口,只要一个眼神贝州的商人都排着队等着给他送东西。”姜锦知道为商不易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些,
“所以这些钱到底被用到哪里去了,不会如数进了陛下的私库吧?”姜锦犹豫着看着卫疏,“你觉得陛下是这种卸磨杀驴的人吗?”
“不是。”卫疏斩钉截铁地回着,姜锦状似无意地点点头,“也对你也只能这么说,万一真的卸磨杀驴,你就是最大的那个可怜的小毛驴呀。”
“姜锦!”卫疏没办法对着姜锦发火只得提高自己的音量表达自己的不满,
“哎呀,不要生气嘛,不过我想应该也不是陛下,如果真的是陛下应该不会看着贝州百姓过得这么惨。”姜锦以自己浅薄地对陛下的了解,想来也不会作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将军,录事,曲刺史的夫人求见。”周嘹低着头站在外头身后跟着一个打扮质朴的夫人,
“我去开门。”姜锦点点头卫疏伸手打开了房门,只见那夫人迅速拨开了周嘹,直接跪在了卫疏脚边,
“卫将军,您和我家郎君同是在朝为官,求您一定要还他清白啊,他一定是被逼自尽的,他还没有看见他孙子出生怎么会撒手人寰呢!”曲夫人跪在门口惹得姜锦侧目,
“夫人,您要不先起来我们进去说话?”周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卫疏和姜锦,
“曲夫人,不如先坐下来吧?”姜锦蹲下身扶起了曲夫人,“您有什么线索要提供给我和卫将军的?”
“我家郎君是不会无故自尽的,就在出事的前一日我们还说一起去郊外的庄子上休息,怎么可能好端端就自尽了!”曲夫人被姜锦扶到了椅子上止不住地抽噎着,
“那夫人可知我们前来贝州是来调查什么的吗?”姜锦小声问道生怕刺激了曲夫人,
“这我不太清楚,我常在后宅根本不知道朝堂的事情。”曲夫人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脸颊的泪水,
“您平日出城吗?”姜锦换了种思路询问着曲夫人,只见坐在椅子上的曲夫人一愣随即默默摇摇头,“郎君说外头乱,不让我们出去,实在觉得乏味就等他休沐陪着我们一起出去。”
“这是贝州的风俗,还是曲刺史个人的习惯?”卫疏坐到了上首看着曲夫人,
“是郎君的习惯,不过女子出嫁从夫,郎君总归不会害我的。”曲夫人说完还落了几滴泪水,
“曲刺史涉嫌贪污,我和姜录事奉命来此查案,正巧遇见曲刺史自尽一事,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是曲刺史畏罪自尽。”
卫疏冷着脸他没有功夫和曲夫人在这里兜圈子,“你只需要说你知不道加收江税和出入城税费就可以了。”
“这个妾身真的不知道啊!”曲夫人慌忙下跪卫疏扫了眼,“周嘹,你去派人接曲家郎君来,就说本宫要问话。”
“将军,家里人是真的不知道啊!”曲夫人有些后悔来到了这里,刚想后退却被姜锦拉住了手臂,
“曲夫人还是安心留在这里吧,万一卫将军下手没轻没重您还可以求求情。”
姜锦只是拉着曲夫人不让她离开,周嘹则安排人匆匆去请曲郎君,一盏茶的功夫,曲家三个郎君低着头快步走到了院子,
“某拜见卫将军,姜录事。”曲家大郎君率先对着卫疏姜锦行礼,
“加收江税和出入城税之事你们可知道?”卫疏饮了口茶不紧不慢地看着跪在下头的几人,
“这……”跪在下头的曲大郎君悄悄抬眼看着曲夫人却被卫疏抓个正着,
“想来是知道的,那就不必再辩,周嘹把他们直接压入牢狱听候发落。”卫疏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冷笑着看着几人,“曲刺史以为自尽就能换来的从轻发落,在本将军这里可不管用。”
“将军,我想和您单独说话!”曲大郎君突然站起身盯着卫疏,
“好,周嘹把其他人都带出去。”曲大郎君的视线落在了姜锦身后,
“曲郎君,我同卫将军一起来此查案可不是他口中点其他人。”姜锦丝毫没有表现出怯场的意味,反而一脸正色地看着曲郎君,
曲大郎君看见卫疏没有阻止也明白了他的想法,看着紧闭的房门低声说道:“其实加收江水和出入城税是陛下的意思,否则御史下来巡查的时候就瞒不住了。”
姜锦假装一副受惊的样子看着卫疏,实则心里正为自己早就想到的答案偷着乐,卫疏脸色不好姜锦眼中的幸灾乐祸快要把他淹没了,
“你手里有什么证据吗?”卫疏不会因为曲郎君的一面之词怀疑陛下,像是知道卫疏会有此一问,曲郎君掏出来怀里的信件,
“这是家父和陛下往来的信件,将军自幼跟在陛下身侧想来对陛下的笔迹很是熟悉吧?”卫疏眯着眼睛看着曲郎君,半晌才接过了他手里的信件,
两人屏住呼吸,整个屋子里最为惬意地当属姜锦,她一直在观察着卫疏的表情从惊讶到不可置信再到发现端倪地沉重,
“这些信不假,但是有些字迹是陛下的有些仿地再像也不是陛下的亲笔。”卫疏挑出来几封信放在一边,他手上拿着的全是教唆曲刺史鱼肉百姓的假信,
“如果不是我熟悉陛下的字迹,根本不可能认出,姜录事你可以来看看。”卫疏不喜欢姜锦这一副置身事外地样子,总觉得她随时随地可以抛下自己逃跑一样,
“是,属下遵命。”姜锦撇了嘴拿起了两封信件,先放到了鼻尖闻了闻,随后打开了信件仔细观察着,
“墨汁不一样。”姜锦指了指陛下写的信,“这封信用的是徽墨,但是陛下的徽墨早就砸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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