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门进了教室,闵行一眼扫过人群,才发现男孩子竟和自己一个班。
不过两人的座位离得很远,一个因为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坐在第一排,而另一个借着一米八七的大高个自觉坐在最后,中间隔着整个教室。
她到得不算早,当然也或许是大家都对崭新的校园生活充满好奇,所以都提前到了。
此时教室里几乎坐满了人,同学们不管互相认不认识都在说说笑笑。
有人聊起小学门口的关东煮,周围立刻有人附和,说那个小摊也曾在自己学校门口摆过,卖过一模一样的竹签食物。
又有人说起五年级时的一次春游,提到去了某个海洋馆,瞬间,旁边的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海洋馆里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还有几个女孩子聊起自己书包链上挂着的毛绒玩偶,有着相同爱好的同学们话匣子一下子就被打开,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在这热闹里,闵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来得晚,又没有熟人,甚至连个同校的校友都没有,只能在座位上默默坐着,低头盯着桌面上细小的木纹发呆。
好在没过多久班主任就推门走了进来。她是个瘦削的中年女人,穿着运动衫。她走上讲台,介绍一番,就吩咐男孩子们出去搬书,女孩子们则留在教室里打扫卫生。
闵行被分配到擦黑板的任务,和她一起的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乍一看有点像十几岁刚出道时候的渡边麻友,头发又多又浓密,让人好生羡慕,只是不会笑。
她不笑,也不会看别人。
她们站在讲台上,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像鱼一样擦着肩膀游过来游过去。两个人本想同时走过去,却不约而同地挡住了对方的路。闵行低头,侧身示意她先过去,她却没动,只是静静地一直看着闵行,闵行疑惑地抬头,就看到她对自己笑了。
两人一边擦黑板一边聊了起来。
女孩介绍自己叫李亚茹,闵行也礼貌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擦黑板、接水、换水......
几个来回后,二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闵行说:
“你笑起来很好看。”
李亚茹侧目看她:
“真的?”
闵行认真地点点头:
“真的。”
李亚茹又笑了,这次是对着黑板:
“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闵行愣了一下。
她笑了?
好像没有吧......
闵行一本正经甚至有些紧张地问:
“刚才我笑过吗?”
李亚茹眼睛盯着黑板上的一块粉笔,用力地擦着:
“我想的。”
闵行说:
“想的又不是真的。”
李亚茹侧过脸看着她:
“会是真的。你以后会对我笑的。”
男孩子们搬着书回来了,教室里的人渐渐散开,各自回到座位。
闵行和李亚茹身高差不多,都坐在第一排。
老师让第一排的同学数好自己这一排的人数,然后去前面领取相应数量的书本。
她们排在最后。
李亚茹数好了,就把剩下的递给闵行。
发到英语书时,李亚茹照旧数好递过来,闵行接了,拿一本然后给后边,可等她扭头回来,转头却看见李亚茹手里拿着一本皱得不成样子的书,整个封面都被折了过去。
闵行忙问:
“这么多好书,你怎么主动挑了这本皱的?”
李亚茹把那本英语书压在最底下,用其他书压住折痕,一边压一边扭头看闵行说:
“我要是不拿,传到最后,肯定得让最后那个人拿到了。”
闵行看了眼李亚茹这排的最后一人,是陈轩。
而就在她回头这一刻,似乎陈轩也察觉到她的目光似的,两个人一瞬间对视在一起。闵行赶紧把头转了回来。
闵行吞吞口水,对李亚茹说:
“你传给我不就好了?”
李亚茹似是漫不经心地说:
“那你肯定就会主动拿这本了,我就是不想让你拿所以才自己拿的。”
班主任喊大家坐好,李亚茹转过头,闵行也没来得及再说什么。
发完新书,教室里充溢着油墨的香气,像下过雨一样。
闵行在每本书的第一页用圆珠笔认真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时,教室门后挂着的大喇叭响起了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同学们立刻坐直了身子,准备听广播。
几声咳嗽后,校长那有些失真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
接下来是致辞、毕业生感言、年级主任寄语、学生代表发言......
她一个不认识。
或许这些人都毕业于那几所重点小学,又或许他们曾经都住在同一条街上,光顾过同一个摊贩的盐水鸭。
对于河这边的生活,她是完全不了解。
那天的广播实在无聊,每个人的致辞都千篇一律,好像大家不约而同地随便打开一个网站,搜到第一个能用的打印出来就敷衍了事似的。
她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搜肠刮肚,把所有勉强能算得上有趣的事都想了个遍。
夕阳透过窗户投到黑板上,原本规则的平行四边形被越拉越宽,直到四边形被彻底涂成金黄色,广播才终于结束。
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死啦死啦”的蝉鸣声瞬间涌进窗户。
紧接着是班主任的总结发言。
闵行坐在第一排,仰着头听着,心里却在反复盘算回家的路。
她反复在脑海里确认——
要从靠近厕所的那个门出去,然后向北走三个路口,左拐,穿过小区,再过马路,直走一会儿,就能到达公交站。
早上邓老师是这么说的。
坐回去的公交需要两块五。
她早准备好了三张纸币,一直塞在校服裤兜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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