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别误会,只是上床而已

雨后的清晨,被雨水洗刷过的万物清新悦目,给人一种很爽快的感觉。

蓝月从梦中醒来,海藻般的长发即便没有精心打理,依然光泽依旧。

蓝月伸了伸拦腰,阳光洒在她身上,藕粉色真丝睡衣包裹着如牛奶般嫩滑的肌肤,整个人如同一屉刚出炉的荷叶糕,香甜软糯,芳香四溢。

蓝月打着哈欠,走出房间,沙发上已经空无一人,毛毯被叠放得整整齐齐。门铃响了两下,蓝月还没来得及应门,门打开了。

蓝哲轩踏着沉重缓慢的步子走了进来,无视站在门厅的蓝月,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老刑警的敏锐观察力,让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沙发上的毛毯,很快他的大脑勾勒出一个俗气艳情的一夜情故事。

蓝哲轩一秒钟都没犹豫,抬手将毛毯扔在蓝月身上,羊绒质地的毛毯如同一记响亮的皮鞭,重重地打在蓝月身上。

“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蓝哲轩朝着蓝月嘶吼。“让你去相亲,你就惹出那样的事,好让我难堪。”“事情刚了结,你又想惹出什么幺蛾子?”“你这么有本事,以后烂摊子自己收拾!”

“我让你管啦?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你以为是为了我?”蓝月不甘示弱地回击。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罢休,才肯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不再瞎折腾?”蓝哲轩和蓝月斗智斗勇的这些年,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很简单,告诉我,她到底在哪儿?”蓝月等蓝哲轩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早已准备好了答案。

蓝哲轩脸色骤变,咻地一下从沙发上起来,往外走去。蓝月拽住他,眼神从凌厉变成了哀求:“爸,就当我求你,告诉我她到底去哪儿了?”

蓝哲轩甩开她的手,不肯与她对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许你提她!”关于她,蓝哲轩始终守口如瓶,不肯多说半句。

“为什么不能提?难道你怕你的丑事被曝光?”蓝月拉开上衣衣领,露出左边的锁骨,在白皙的肌肤上突兀地长着硬币大小的疤痕,那淡粉色的肉疙瘩,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蓝月,那隐痛的过去。

蓝月往前一步,逼着蓝哲轩的目光无处躲藏,必须直视那块疤痕。蓝哲轩从暴躁逐渐变得愧疚。

“你虐待我,把她逼疯,这些丑事你还打算瞒多久?”蓝月不甘示弱,步步紧逼。

“怎么想是你的事,我说了她早搬去了国外,嫁了人,重新开始新生活,她不想见你。”蓝哲轩面不改色地撒谎。

“搬去了哪儿,嫁给了谁,电话是多少?”蓝月依依不饶地追问。

”你不是一直在调查吗,怎么这么久,还没结果?看来你水平也不怎么样嘛。“蓝哲轩脸上浮现一丝冷笑,他轻轻甩开蓝月纤细的胳膊,走出去,关上门。

屋内的蓝月,浑身颤抖,她如行尸走肉般打开那间上锁的房间,拉开书桌的抽屉,抓起一大把白色的药片塞进嘴里,房内的投影仪正在播放着一段家庭录像。

画面中的女子着白色洋装,耳朵上点缀着一对碧绿的翡翠耳钉,气质娟秀清丽。她搂着身前戴皇冠穿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蓝月看着墙壁上投射出的影像,情绪慢慢平复,如婴孩般蜷缩在地上,慢慢闭上眼睛。

“怎么电话老打不通?”许睇睇一边扒拉着餐盘里的米饭,一边看着一脸焦急的李星眉问道。

“蓝专家平时也不这样啊,今天怎么回事?”许睇睇还在不停地念叨。“该不会是,之前那位,又。”许睇睇的八卦之魂开始燃烧。

“吃你的饭,噎不死你。”李星眉放下手机,没好气地教训自己这个属下。许睇睇瘪瘪嘴,继续扒拉着盘子的几片白菜叶子。

李星眉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夹给许睇睇,许睇睇立马来了精神,抄起鸡腿就是一大口:“你减肥对吧,我帮你吃。”

李星眉余光扫到许睇睇的格子衬衫,袖口部分已经磨白,她从未过问许睇睇的家庭情况,许睇睇节俭的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李星眉了解许睇睇,虽然看似活泼开朗大大咧咧,实则心思敏感,许睇睇不说,李星眉也不过问,力所能及地在生活上照顾她。

“我去她家一趟。”李星眉起身。“去她家,你知道她家在哪儿吗,她平时神出鬼没地,我连她微信都没有。”许睇睇提醒道。

“嗯,去过一次。”李星眉避开许睇睇惊讶的目光,收拾完餐盘,离开。

蓝月家门口,李星眉按了好几次门铃,门纹丝不动。李星眉正准备离开,门开了。蓝月无精打采地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蓝月脸色很不好,时不时咳嗽两声。“案件有些疑点,想问问你。”李星眉看着蓝月,有些担心地把手放在她额头上,蓝月的额头滚烫。

还没等蓝月反应,李星眉就拽着蓝月进了卧室。“躺下。”蓝月挣扎着试图起身,被李星眉强行用被子裹住,按在床上。

李星眉去洗手间拧了把毛巾,要给蓝月降降温。蓝月额头一偏,皱起眉头:“毛巾是湿的,我不喜欢。”

“你家有降温贴吗?”李星眉问道。“没有。”蓝月摇摇头。

“那就简单擦擦。”李星眉试图说服蓝月,蓝月梗着脖子,身体四处躲避比年猪还难抓。

“你怎么这么麻烦。”李星眉无奈地看着她。“谁让你多管闲事。”即便病得全身发冷,蓝月依然嘴不饶人。

蓝月额头上有冰冰凉凉的触感,一抬头李星眉正拿着一块玉佩给她降体温。那块玉,半个手掌大小,晶莹剔透,宛如清晨的露珠。

李星眉握着玉在蓝月的额头上游走,那股清新的冰凉,仿佛被清泉轻抚,让蓝月周身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放松,一整晚的低烧,让她早已疲惫不堪,合上了眼睛。

等蓝月再次醒来,客厅已经摆好了咸粥和几碟凉菜。“醒啦,来,吃点东西。”李星眉招呼她坐下,蓝月看着李星眉系着围裙的样子,竟有些恍惚。

平时看到的李星眉干练凌厉,少有这种安静温润的时候。蓝月在桌子旁坐下,尝了一小口。

“怎么样?好吃吧?”常年自己做饭的李星眉对自己的厨艺十分自信。“嗯,毒不死。”蓝月还是那副说话噎死人的死样子。

“嫌疑人找到了吗?”蓝月夹了一筷子咸菜。“正要找你说这事。我们查过了,朱婷婷确实有个妹妹,1岁不到就送给亲戚抚养,后来那家亲戚搬去了外省,这么多年音信全无。”

“朱婷婷知道自己有这个妹妹吗?”蓝月继续问道。“我们去问过了,朱婷婷对这个妹妹的情况一无所知,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她父母也没好到哪儿去,连那家人的具体家庭住址都说不清楚。”

李星眉越想越烦燥,不住地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咸菜。

“这么个人,对每一任妻子都实施了家庭暴力,居然能结两次婚,真是旱得旱死,涝得涝死。”李星眉自从担任刑侦科支队长以来,昼夜颠倒,比生产队的驴还要勤力,感情生活自然一直空白。

“不叫家庭暴力,叫故意伤害罪。正因为许多人像你这样,认为家庭暴力不过是打老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才会有这么多女性在家庭中遭受到来自伴侣的身体暴力。”蓝月说道。

还没等李星眉为自己辩解,蓝月又再次补充道:“中国有24.7%的家庭存在家庭暴力,其中90%的受害人是女性。然而家庭暴力取证和举证都非常难。”“ 因为没有人看见 ,受害者要去举证说被丈夫打了,就算身上有伤了,还必须得证明这个伤是丈夫打的。如果丈夫不承认 ,没法证明 。” 蓝月起身拿出两组脚印对比图,递给李星眉。

“这是现场的脚印采样,我当时跟你说从现场的脚印判断,嫌疑人是是一名身高160左右,体重90-110斤左右,年龄在18-28岁之间的成年女性。”蓝月指了指报告上的一组脚印。

“有什么问题吗?”李星眉看着报告,不知道蓝月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蓝月起身给自己杯子里倒了点红酒,李星眉想要阻止,却被蓝月无视。“脚印是一个人的,只不过进出的脚印痕迹有些区别。”

“嫌疑人进屋的脚印痕迹是完整的,双脚掌用力均衡。可嫌疑人出来的脚印痕迹,右脚外部边缘的压痕却比左脚轻。步伐左脚重,右脚轻,受力点主要在左脚。”蓝月呷了口酒,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像这样?”李星眉还原蓝月的描述,像鸭子一样左右晃动。蓝月看到她这滑稽模样,一口酒差点把自己呛死。

“那案发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让嫌疑人不得不改变了行走方式。”李星眉陷入思考。

“死者是被按进一口半人高的不锈钢汤锅里,用100摄氏度的面汤把他活活呛死。这么高的温度,如果犯罪嫌疑人在作案时,不小心碰到了汤锅,那会不会?”蓝月继续分析。

“对!如果犯罪嫌疑人在作案时,右腿不小心被汤锅烫伤,走路姿势就一定会发生变化!”还未等蓝月说完,李星眉也拼凑出了案情的真相。

“你这新脑子,就是好用。”蓝月看着李星眉,语气依然尖酸刻薄。这时候李星眉也顾不得和蓝月斗气,一团乱麻的中年男子面汤呛死案终于有了头绪。

“别高兴得太早,就算嫌疑人去药店购买了烫伤药,你这排查起来也是海底捞针。”蓝月继续泼冷水。

“找一个身高160左右,体重90-110斤左右,年龄在18-28岁之间,和死者前妻朱婷婷外貌特征又极其相近,右腿最近有新烫伤的成年女性。我想也没有那么难吧。”李星眉颇为自信。

“别忘了,举头三尺有天眼,我们人眼办不到的,还有它呢。”李星眉斗志昂昂,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喂,等等。”蓝月走过来,突然把李星眉推倒在墙上,不容李星眉反应,蓝月如花瓣般细腻柔软的嘴唇覆盖着李星眉的双唇。

李星眉一把将她推开:“你干什么!耍流氓你!”

蓝月没有退缩,用两根手指轻轻点在李星眉丰厚的唇上:“这算是我帮你破案的奖励。如果你愿意,我随时有空。别误会,只是上床而已。”蓝月说完,返身回了卧室,留李星眉独自震惊。

”什么玩意儿,她生病我好心照顾她,居然还敢捉弄我。恩将仇报!简直是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郝建与老太太!”李星眉喃喃自语,嘴里还残留着一丝红酒味,脸上早已经红一道白一道,她气冲冲地摔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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