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星眉第一次见到朱婷婷本人,照片中的她,面黄肌瘦,颧骨凹陷。在休养了一段后,她的脸上明显有了血色。
朱婷婷,死者的第一任妻子,6年前遭遇死者数十次殴打,导致死者需要挂粪袋终生。量刑时,因为受害者朱婷婷出具了谅解书,死者的刑期从6年缩减到4年半。
死者出狱后,火速结婚,重蹈覆辙继续殴打第二任妻子。
“他把你打成这样,你为什么还愿意给他出具谅解书?”李星眉对朱婷婷的行为诸多不解。
“需要用钱呗,他家里找到我,说只要我愿意出具谅解书,补偿还可以再加10万,我弟那时候正要结婚,急需用钱,家里劝我,我也就同意了,我被他打成这样,吃药看病是一大笔钱。”朱婷婷对自己的处境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有目击者声称案发前一晚,看见你和死者在他家门口发生激烈争吵,你怎么解释?”李星眉开门见山地询问朱婷婷。
“怎么可能,案发那段时间我因为肠梗阻在住院,医院的护士病人都可以给我证明。再说了,我都这样了,哪还敢跟他吵架?”朱婷婷对答如流,似乎早有准备。
“我们听说你有一个双胞胎妹妹,现在还有联系吗?”李星眉继续追问。
“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亲戚收养,早搬去外地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联系过。”朱婷婷平静地回答。
李星眉知道在朱婷婷这里不会有太大突破,只能继续寻找嫌疑人。李星眉和许睇睇起身离开。
在走廊刚好看到护士推着医用四轮车去给病人分发药物,一个褐色的玻璃药瓶,引起了李星眉的注意。
“这给谁的?”李星眉询问护士。“嗯,给325床朱婷婷的,她说她接热水不小心烫伤了腿,让医生给她开点烫伤药。”
“这种药,你给她开多久了?”李星眉立马引起警觉。“有几天了吧,这是我们医院自己特制的,治疗烫伤效果最好。”护士自豪地答道。
李星眉谢过护士,立马给许睇睇吩咐:“你立马去药房查一下,朱婷婷是几号开始使用这款烫伤药。”
许睇睇点点头,一个箭步跑了出去。李星眉转头,望向朱婷婷病房的方向,李星眉一步步走向朱婷婷的床位,穿着病号服的朱婷婷起先还有些惊讶,直到她看见李星眉的目光停留在柜子上的褐色药瓶上,朱婷婷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她撸起裤管,露出了自己的右大腿,整块皮肤红肿异常,还伴有大小不一的淡黄色水疱,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此时响起,朱婷婷看了一眼手机,站起身对李星眉说:“走吧,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距离医院10公里开外的女生宿舍,刘慧莲阴沉地放下手机,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然后毅然决绝地走进开水房。
刘慧莲撸起裤管,露出大腿中央白净的皮肤,看着正在冒热气的烧水炉。她扯下头上的碎花发圈,含在嘴里,鼓起勇气把大腿紧紧贴在烧水炉壁上,仅十几秒的功夫,刘慧莲就发出凄厉地惨叫声,瘫倒在地上,大腿中央绯红一片,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审讯室里,朱婷婷正在交待案情经过:“是我干的,都是因为他,我的人生全毁了。”朱婷婷陷入回忆。
1年前,朱婷婷好不容易找了一份超市理货员的工作,她正在抽纸区仔细整理。突然,一股浓烈的臭味袭来,朱婷婷低下头,才发现挂在身上的粪袋破了,流了一地。一旁的工友见此情形,本能地捂上了鼻子。
朱婷婷停止回忆:“这份工作我才做了1个礼拜,就被辞退了。后来,我再也没找到任何工作,连做临时工,人家都不愿意用我,嫌我麻烦。”
“前段时间,他把我的医药费也停了,说已经给得足够多。”朱婷婷继续陷入回忆。
案发前一天,朱婷婷找到前夫,前夫依然态度强硬。“都离婚多久了,你还想我养你,不要脸。”前夫整理着灶台,眼睛都没抬一下。
“到底谁不要脸,说好了给我的,你不能不认账,你要这样我就去法院告你。”朱婷婷梗着脖子找他理论。
前夫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他抓起朱婷婷的头发把她拖到滚烫的面锅前,朱婷婷死命挣扎去无法摆脱他的控制:“去,你去呀,你要敢去,我就把你弄死!”
前夫恶狠狠地将朱婷婷往门外一拽,朱婷婷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滚!”即便坐了几年牢,前夫还是那副恶棍模样,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他不肯给钱,我断了药,全身疼痛难忍,连睡觉都困难。事情已经这样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朱婷婷继续复述着案情经过。
案发当天,朱婷婷的前夫喝得酩酊大醉,朱婷婷悄悄溜了进来,趁他东倒西歪要去解手的空挡,一把将他推倒在面锅里,前夫烫的死命挣扎,朱婷婷一用力将他双脚抬起来,前夫整个人倒栽在汤锅里,锅内的水开始沸腾,前夫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热水溅了一地,不一会儿,他安静了。
“我的腿,就是把他按进锅里的时候,不小心烫伤的。”朱婷婷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审讯室的灯光在朱婷婷脸上形成一道阴影。
李星眉刚要起身,许睇睇走了进来冲她耳语了两句:“刘慧莲来了,她来认罪,说是她杀了死者。”李星眉大惊失色,一直找不到的凶手。一天之内,居然来了两个,还都是自首,这也太奇怪了。
两个小时后,许睇睇从审讯室疲倦地走出来,门外的李星眉等候多时。许睇睇看着她摇摇头:“和朱婷婷的供词,不能说几乎一样吧,只能说一模一样,都说是自己杀的死者,也都说是被死者激怒后临时起意。”
“可案发现场就只有一个人的踪迹,到底谁杀的,谁是凶手?”许睇睇死命地挠头,似乎这样就能找到答案。
“对了,朱婷婷的双胞胎妹妹找到了吗?“李星眉突然想起让她们找的团团转的嫌疑人。
“确实有这个人,费了好大功夫总算找到她了。不过她10年左右就移民加拿大,没有入境记录。”“也就是说,目击者看到的人就是朱婷婷,根本不是和朱婷婷的胞妹,或者亲戚。我们真是绕了好大一圈。”许睇睇补充道。
“既然目击者当时看到的人是朱婷婷,那么她的不在场证明又是怎么来的?”许睇睇又进入了死胡同。
“医院又不是什么戒备森严的地方,她临时出来几个小时,谁能在意。我检查过她的病房,可以直接从窗户直接翻出去,只要避开摄像头,就可以制造时间差”李星眉指出疑点。
“苍天呀,我都7天7夜没好好休息过了,熬鹰也不能这么熬啊,到底什么时候能破案啊?”
许睇睇感到一丝绝望,李星眉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喔,对了,有一件事我弄明白了。目击者当时一会儿说嫌疑人外套是蓝色,一会儿又说是绿色的。我终于找到问题所在。”许睇睇补充道。
“死者门前的那盏灯,是橘黄色的,蓝色的衣服在那种光线下就是绿色的,所以随着嫌疑人的移动,在灯下就是绿色,不在那盏灯下又恢复了蓝色。因为这样,目击者才不能确定嫌疑人衣服的颜色。”许睇睇向李星眉汇报自己的线索。
“一会儿绿色,一会儿蓝色,这不混淆视听嘛。”李星眉喃喃自语,突然身体一颤,她回想起最开始提出嫌疑人不是朱婷婷,而另有其人的就是蓝月,她不会是一早知道了些什么也想混淆视听。
以往,蓝月参与的案件,有好几次,就因为她同情受害者,差点捅了篓子。这也是李星眉一直不敢让蓝月太过深入参与案子的原因所在。
李星眉想到这儿,从许睇睇口袋里取出车钥匙,朝停车场走去:“我出去一趟。”李星眉撂下这句话,离开警局。
蓝月家,只按了一声门铃,门就开了。蓝月一袭黑色的真丝睡衣,外边是斜襟系带的睡袍,里边是蕾丝边的吊带睡裙,一袭浓密的卷发更添几分成熟的韵味。
李星眉跟着她走进了侧卧,这里被蓝月改成了放映厅,墙壁的投影布上正放着由阿加莎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东方快车谋杀案。
蓝月往沙发上一躺,继续拿着手边的零食吃起来,逍遥自在地看着电影。“哎,你说这些人,真是不嫌麻烦,杀一个人而已,何必弄得这么复杂。直接把他抓到密室,一人捅他一刀,然后毁尸灭迹,多爽快。”
李星眉怒火攻心,一把抓住蓝月的脖子,将她按倒在沙发上:“你下次再敢胡作非为,混淆视听,试试看!这是命案,不是你的侦探游戏!”
蓝月白皙的脖子被勒出一圈红色的印记,蓝月没有挣扎,而是突然把李星眉手臂一拽,李星眉摔在地上,蓝月趁势一下子骑坐在李星眉身上。
蓝月再次用李星眉修长的手指掐住自己的脖子:“原来你喜欢这种的?”李星眉甩开她的手,蓝月却一下子抓住了她两只手的手腕,力气出奇的大。
李星眉刚想蹬腿起身,蓝月早预判了她的动作,用双膝死死抵住她的大腿内侧,把她两条腿分开成一个八字形。
蓝月俯身吻在李星眉唇上,李星眉越挣扎,蓝月的吻越加深,李星眉紧张得舌头打颤,一不小心咬伤了蓝月的嘴唇,李星眉的口腔里立刻散发出一股甜腻的血腥味,身体也变得酥软。
李星眉用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挣脱蓝月的束缚,然后将蓝月从地上拽起来,一拳将她打翻在地。蓝月擦擦嘴角的血迹,没有一丝犹疑,发出冰冷彻骨得笑声。
李星眉起身离开,背后还传来蓝月的嬉笑声:“有空再来玩儿!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真是个疯婆子!”李星眉掏出手绢擦干净被蓝月弄得一片潮湿的嘴角,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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