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把自行车往墙上一磕，金属碰撞声在楼道里炸响。周迟被拽得踉跄，校服袖口蹭过墙皮，沾了一手白灰。声控灯坏了三天，他摸黑开锁时钥匙直打颤，指腹还留着中午搬水泥时蹭破的血痂，碰到金属锁芯就疼。
“哥你弄疼我了。”周迟小声说，手腕被攥得发红。周野没应，门“哐当”一声撞开，他推着人往里走，鞋跟碾过玄关的瓷砖缝——那是上周他蹲在地上用填缝剂补的，现在又裂了道细纹。
客厅没开灯，只有厨房漏出的暖黄光线。周迟的书包甩在沙发上，林航送的可乐罐滚出来，在地板上哐啷转圈。周野盯着那罐可乐，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扯周迟的校服拉链。金属齿刮过锁骨，周迟倒抽冷气，指甲掐进他胳膊：“哥你发什么疯？”
“发什么疯？”周野笑了声，声音哑得像砂纸。他扯开校服，蓝秋衣的领口歪到肩上，露出周迟锁骨下淡粉的皮肤——那是上个月发烧时他用温毛巾擦过的地方。“他碰你哪了？”他低头去咬那片皮肤，尝到咸涩的汗味，“手？脸？还是这儿？”
周迟疼得推他，眼泪砸在他工服上：“没碰！就…就说了两句话！”周野没停，手往下摸，摸到周迟后腰的软肉，“骗子。”他说，工牌的钢印硌着周迟肚子，“你耳尖红成这样，当哥看不出来？”
周迟哭出声，声音闷在他颈窝里：“哥我错了…我以后不理他了…”周野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他眼尾的泪痣——那痣从小跟着他，七岁摔破膝盖时哭过，十二岁被同学欺负时哭过，现在又哭了。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松开咬人的力道，改吻那片被自己啃红的皮肤。
“不许哭。”他哑着嗓子说，手顺着周迟脊背往上摸，摸到后颈翘起的碎发——是今早他用吹风机吹乱的。“哥给你买新耳机，比他的贵，比他的好。”周迟没说话，眼泪把他工服前襟洇湿一片，像块没拧干的抹布。
窗外传来楼下阿婆收晾衣绳的声音。周野抱着周迟坐在地板上，工服后襟沾着对方的泪。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青蛙卡纸，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下周六去电玩城”。他把纸团塞进裤兜，低头吻周迟发顶——那呆毛还是早上他吹出来的，软得像团棉花。
“以后…只跟哥去。”他说，指腹蹭过周迟手腕上的红印，和小时候用绳子系住两人手腕时勒出的印子，形状分毫不差。周迟抽了抽鼻子，往他怀里缩了缩。周野望着墙上的全家福——十岁的自己和弟弟挤在工地棚屋前，他蓝布衫上的水泥点还没洗干净。
“睡吧。”他轻声说，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周迟的拖鞋掉在玄关，他弯腰去捡，瞥见地板缝里卡着颗玻璃弹珠——蓝莹莹的，比他藏在旧布衫里的那颗亮得多。他没捡，直起身子时后颈的水泥灰蹭在周迟校服上，留下块模糊的痕。
现在看来，甜不甜的倒不重要了——只要周迟在他怀里，只要周迟的眼泪是为他流的，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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