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鹤无所谓道:“没事,溪文一搞出的声响。”
赵宗瑾微微点头,随即品尝饭菜,她对于文渊周千嫌万弃,可他厨艺确实不错,皆是溪鹤爱吃风味,可溪鹤刨着米饭,却食不下去,吃着吃着,泪水止不住地流。
“傻鸟,没事的,我只是去南方做生意又不是打仗,哭什么。”赵宗瑾安慰道。
“瑾娘,南方混乱,我怎么能不怕。”溪鹤放下碗,难受得吃不下饭。
赵宗瑾只能说道:“皇帝驾崩,却未指定继承人,朝政混乱,皇室内斗,文官和士族门阀也各自下注,互相站队。西南和西北的地方势力则趁机割据。”
“如今这天下,哪来的太平,又有何处不混乱。”
“鹤娘,你莫担忧我,我不想做内宅贵女,我想要权利,就得面对这些险恶。”
溪鹤指尖戳着桌面,小声答道:“我知道,但我也想帮你。”
她起身跑去搬来一大木箱,重重放到饭桌旁。
“这是我与次卿合做的暗器,多是他调制的剧毒,还有一些药物,待你吃完饭,我教你如何使用,你全带上。”
赵宗瑾望去,全是首饰样式:“确实是好物。”
这时,溪文一咬着一块物品,跌跌撞撞入房,在溪鹤脚边转圈。
文一长得太小,溪鹤向下看去,瞧不清它含着什么,一旁的赵宗瑾却刚好看清,瞳孔瞬变。
“鹤娘,小心。”她一把将溪鹤拽至身后,便想出门察看。
溪鹤这才看清文一口中肉色骨节,她气急:“溪文一,你怎么这也往嘴里放。”
又柔声道:“瑾娘,无事的,我已处理好。”
见瑾娘满脸惊讶,她捏着衣角解释:“溪文一院外含回来的,你莫忧莫怕。”
溪文一歪头蹭着溪鹤的裙摆邀宠,溪鹤怕它吞下去,赶紧从它嘴中抢过骨节,丢也不是,拿也不是,只能原地裂嘴傻笑,企图蒙混过关。
赵宗瑾嘴上道好,身子飞一般的跨出房门,四下张望:“撒谎,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小贼,还是其他危险?”
“真的没有,瑾娘……”溪鹤撒娇,想要她不再担心。
可惜,二人同吃同住这么多年,又岂能瞒过对方。
“好吧!在西侧墙角。”溪鹤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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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嘴姑娘在墙角默默躺着,眼中无神,如同木偶,身体却似乎习惯这种束缚和恶臭,无任何反应。
远处的话音渐渐靠近,破旧草席被掀开,黑眼珠移动,便见溪鹤拿着扫帚,牵着一清冷美人立于前方。
“她是谁?骨节……不是她的。”清冷美人掩鼻仔细打量她。
“不知道,是个武功高手,我用毒捉住的。”
“你想怎么处理她?”清冷美人问道。
溪鹤望向地下散落的骨节,慢声说道:“骨节都是新鲜的,指腹厚茧,肤色白净,应该是昨夜斩下的习武之人。
”她口吐恶言,说我勾引男人,且长相口音都是山南特征,若没猜错,应该与逼迫你去南方的背后人是一伙的。”
赵宗瑾冷哼:“他们想干什么?”
溪鹤扫除一地的骨节,瞥着院门说道:“文渊周快要回来了,交给他就行。”
“他?”赵宗瑾不解。
溪鹤将骨节装回姑娘腰间布袋,拍拍手道:“反正是他们的人,他的身份也不简单。”
赵宗瑾脸色难看:“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嫁他,是我的错,我的错……”
溪鹤最怕的便是她失神,赶紧说道:“瑾娘,你瞎说什么,你有何错?何必为他人揽过。”
“他们做混账事,陷你入苦地,该是他们对不起我们,你再自忧,岂不是我也有错。”
赵宗瑾眼神立即清明:“你没错!是……是他们的错。”
溪鹤乐道:“对嘛!你别老想着自己有错,多找找他人的问题。”
赵宗瑾轻轻点头,怀疑道:“可是文渊周,能处理好嘛?”
溪鹤摇头:“不知道,他要是不能处理,我再想法子。”
墙角姑娘闻言黑眸微微颤动,似有不解。
赵宗瑾蹲在她身旁,取下口中棉坨,她开口便对着溪鹤吼叫:“贱人,你究竟是谁?”
声音刺耳,溪鹤随手折下一段枯枝,戳她口唇,她狠呸一口恶水。
赵宗瑾冷冷问道:“你又是谁?”
姑娘盯着赵宗瑾细看,肯定说道:“你是赵宗瑾,潲水婆娘,是主人派我来护你南下,还不快放开我。”
“护我?”
“主人?护瑾娘?”
姑娘忽而扬高声音:“我定要禀告主人,猪狗生的烂货,娼妓不如的玩意,如此对我,他必定会惩罚你们。”
溪鹤用枯枝滑姑娘的脸玩,随意道:“那我不能将你交给文渊周,我放了你,你报复我们怎么办?”
她望向小潭:“还是将你沉潭吧!”
姑娘自是不信:“死在你这种浪□□人手下,我投胎都得入畜牲道。”
赵宗瑾用力堵住她的嘴,帮忙搬脚,姑娘以为她们是吓她,可真被搬到墨绿小潭边,身体乱动,眼里少有的惧怕。
溪鹤将她丢入潭中,姑娘双眸顿僵,不可置信地盯着岸上人的含笑眼。
不就是普通丫鬟吗?不是心机上位的人吗?为什么我会死在这种人手中?为什么?我怎么能死在这儿?主人……
过了许久,她的脸还露在水面。
溪鹤甜脆声音气人:“臭嘴丫头,臭气洗去了没?”
她感受到身下碎石,知她们二人拿她取乐,气愤鼓满胸腔。
溪鹤将她拽出水面,细嗅她身上味道:“好一些了,没刚才那么臭。”
赵宗瑾取下她口中棉坨,笑问道:“嘴巴不臭了吧!”
她不再开口,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生闷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日落天边,寒气袭来,身上湿气沉重,像是回到幼时,身体试图蜷缩,却被粗绳束缚。
正难受时,一道高大身影慢慢压过来。
“主人……”惊喜喊道。
“为何?”声音冷淡,刺得她脊背发凉。
他身后的赵宗瑾轻嗤一声:“若这便是你们的礼节,想必我也没那么重要,何必要我入伙。”
男子唇角微抿,礼貌说道:“她已受过,赵姑娘还不满意?”
溪鹤冷眼瞥着男子,她身旁的文渊周慢悠悠说道:“兄长,是该给你的弟媳和赵姑娘一个交代。”
被称作兄长的人,名唤文景宣,与文渊周六分相似,少了他的几分龙凤气姿,眉间多了几丝成熟稳重。
他望向站在一起的夫妻,文渊周……
手里冷光一闪,地上人身上绳索尽断,然而人刚起身,又一道冷光滑过,她的手掌瞬间断掉,血流不止。
“你干什么?”溪鹤跨步向前,捂住臭嘴姑娘断掌处,大骂道:“你才潲水东西,猪狗。”
“她是……你们……”溪鹤气得不知说什么:“简直胡闹。”
姑娘面无表情,没了骂溪鹤时的嚣张,更无疼痛难忍,只剩行尸走肉般的眼神,脸色快速苍白。
赵宗瑾脸色难看,却平静说道:“公子果非凡人,能与公子共谋大事,是我之幸。”
溪鹤拽着臭嘴姑娘往屋里走,可这人望着所谓主人,纹丝不动。
溪鹤骂到:“你也有毛病,要不要命。”
文景宣冷冷吩咐:“听她话。”
臭嘴姑娘黑眸移向溪鹤,溪鹤将断掌塞到她怀中,一把抱起她快步入屋,轻放在软榻之上。
立即翻开药箱摸出止血药粉洒到断处,缠着干净纱布压着止血。又翻出房次卿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入她嘴中。
“为什么……”臭嘴姑娘声音越来越小。
溪鹤气骂:“你闭嘴,嘴毒就算了,人也被毒傻了。”
天色渐黑,血总算止住,人却陷入昏迷,高烧不止。
溪鹤推开门只见一脸柔情的文渊周与他冷漠的兄长,瑾娘却不在。
她气说道:“惺惺作态,现在是柔情的时候吗?”
文渊周被骂,却很是享受,假柔情变得真欢乐。
文景宣无情无色,低声道:“活着便可。”
溪鹤无言以对,赵宗瑾带着大夫回来,她又忙去替大夫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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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
赵宗瑾盯着文景宣细看,原来昭明义主与文渊周,竟是他们那一分支唯存的堂兄弟,父亲为亲兄弟,这可是极为亲近的关系。
她想到前世,昭明义主率军过柳州,那时,溪鹤拉着她去看热闹,她们站在万民中,只能远远仰望,如今,溪鹤成为他的弟媳,她却要和这般人物共谋天下。
可是,前世李廷晟名正言顺登基,昭明义主与他分治天下,后虽听他举兵谋反,可结果,她并不知道。
“赵姑娘,可对我们有何意见。”文景宣见赵宗瑾盯着他与文渊周发愣,冷声质问。
赵宗瑾婉言答道:“自是没有,我只是好奇,昭明义主是何人,竟能让诸多奇人与他谋事。”
文景宣说道:“义主自有他的谋划,赵姑娘只需听从安排。”
“是。”赵宗瑾假意道是,可眼里的探究却未少一分。
屋外寒凉,文景宣温声对文渊周讲到:“渊,夜深露重,你昨夜……你早点休息。”
溪鹤不在,文渊周也不掩饰,捞起溪文一去往楼上,走前留下一句:“兄长,何必如此想我。”
赵宗瑾也帮不上忙,干脆去溪鹤的工房看她新做的各式物品。
独留文景宣,原地凝神,不知何意。
断手,昭明义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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