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回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大家正聚在小花园里烤肉,看见黎颂,同事们热情地喊她一起。黎颂没拒绝,过去加入了这场聚会。
这几年大大小小的局她能拒则拒,已经很久参加过这样的社交活动了,此刻坐在这里,感觉倒还不错。
这一场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有人拿来了毯子,大家窝在露天花园里聊天,聊八卦,聊未来,聊理想。
黎颂撑着太阳穴听着这群年轻人侃侃而谈,时不时鼓励附和两句。
突然有人问:“黎总,您最开始创建Silent Ode 有什么契机吗?”
或许这只是下属为了让老板有参与感随口拉起的话题,但黎颂却在毫无防备间,猛地被这个问题击中。
为什么创建Silent Ode?
她从小优秀,性格也好,是所有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她家世不错,但父母早年出了意外离开,后来受爷爷亲自教导抚养,差点被养废,还好在那之前觉醒自我意识叛逆地选择了离家出走。不过就算脱离了家族,却也因为父母留下的丰厚遗产而没在物质上受什么苦。除了双亲离世,亲戚极品,她这辈子可谓顺风顺水。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想,她其实不必一定要做出什么事业。除了那个和黎家作对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没有什么热爱到愿意用尽一生去追寻的理想。
她的生命一度单薄且贫瘠。
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好像是十七岁夏天的某个午后,她坐在医务室里,床边的女孩儿低头给自己缠纱布,语气十分轻蔑:
“你以为你谁啊?想都不想就往前冲?”
“我只是觉得我可以试试……”
女孩儿抬起头来,眼里带着戏谑,却无比明亮:“试什么?试试和小混混生死肉搏?还是试试和我并肩作战?也不问问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黎颂呆住。窗外的蝉突然开始不要命地叫,叫得她脑子发晕。
她看见她张口,却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直到对方绑好纱布一翻身背对着她躺下,她大脑才慢慢恢复清明。那人说的是:
“有这个志向,得先攒点资本吧,没背景没实力,还想保护别人,逗呢。”
语气轻蔑,满是不屑。
少女的心事由一首优美的诗歌变成一场疯狂的戏剧,那些包裹着她的无秩序的丧气在那一刻潮水般褪去,深埋心底的野心与**蓬勃而出,那一刻她无比真实地觉得自己活着。
或许她被灌输的那些心机手段,也可以有另一种光明正大的存在方式,可以是保护所爱之人的盾牌,而不仅仅是只会攻击掠夺的刀剑。
其实就是一件小事,在庞杂的记忆里只占微不足道的一星地方,却成了一切的起点。
朵兰村的星空之下,黎颂微微眯着眼,说:“初衷,是有人说,我没实力。”
同事们的眼神发亮,各自憋红着脸对视:“我靠……激将法?”
“牛哇!”
“起点打脸文?”
“果然大佬就是大佬,把人生活成剧情。”
黎颂并没有去纠正那其实并不是一个激将法,认真说来,大概只能算是一厢情愿的较劲罢了。
肖约躺在院子里看星星,躺椅摇摇晃晃,天上的星河也跟着晃,看得久了,让人有种不知身处何地的恍惚感。
手机久违地响起来,这个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她随手就接起来。
“喂?”
对面那位应该是在灯红酒绿里逍遥,声音很大:“喂!出来嗨!来我家!”
“不去。”
“你说什么?大声点!”
农村的夜空格外透彻,肖约盯着天上的星星,抬起手顺着北斗的形状描了一圈,说:“我回国了。”
“你说什么?什么回国?”应该是门被砰地关上,那边瞬间安静下来。
“就那么回事。回来好些天了。”她有些幸灾乐祸,“你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就你被蒙在鼓里。”
对面好久不说话,最后指责道:“行啊你,背叛战友!你突然回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回来看看母校。”她轻笑一声,“对了,最近正好被人嫌弃了,要不我跑一趟靖川,帮你探望探望你那个白月光……”
“别,我可谢谢你,别给我搞事。”钟澜叹了口气:“你就这么跑了,你家里那一摊子怎么办?我可是听说你们家二房最近很不安分。”
“关我屁事,谁爱管谁管。”
第二天黎颂是被一阵悠扬的歌声叫醒的,她睁开眼,发现天才刚蒙蒙亮。
她打开窗户,那声音更加明显。
这家度假酒店并没有和村子离得太远,在高一点的楼层,甚至还能看见那些村道上来来往往的背着背篓的村民。黎颂循着歌声看过去,看见一个穿着当地服饰的中年女人正站在阁楼的窗户边,笑靥如花地对着山坳对面亮嗓。木质小楼,盖着青瓦,背靠青山,缭绕晨雾盈盈未散,盛装打扮的村民身处其中,好似一幅泼墨山水。
黎颂这才想起之前林总说的,当地的特色节日。
她饶有兴趣地靠着窗户,听着那些你来我往的唱腔。一开始只有一两个人,随着天色渐亮,加入的人也越来越多。其实黎颂不太能听得懂他们唱的是什么,但却很容易被那种氛围感染到。
似乎透过那唱腔,听到了这些人们古老的、质朴的诉求。她猜测他们或许是在祈福。
果然,群里有人在科普,今天是当地的春耕节,他们唱的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词,一人问一人答。
等到太阳升起,驱散雾气,整个村子变得更加清晰。昨天黎颂没有仔细观察,这会儿才看到整个村子的全貌。
高高矮矮的小楼错落分布着,家家户户门口都种花,正是春日,整个村子看起来一片花团锦簇,十分明媚鲜艳,春意十足。
她将身子探出窗外,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觉得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通透了。
果然,那么多人追求田园牧歌不是没有原因的。
洗漱过后她下楼吃了早餐,听昨天的司机小王说项目部的几个一大早已经出去采风了。
对于工作积极的下属黎颂还是很满意的。
她慢吞吞地吃完,拒绝了小王的导游服务,独自走了出去。
走出酒店大门就像是来到另外一个时空,身旁偶尔跑过几个小孩子,无不是头上戴着花,衬得小孩儿童真可爱。
路旁种的李子树花开的正好,昨晚可能下了点雨,地上落了一层白色花瓣,风一吹,就在脚边起起落落。她一路慢慢走着,偶尔和手挽手走过的村民打招呼。这里的人都很和善,脸上的笑容真诚质朴。
有个老婆婆坐在门口编花环,旁边的孩子坐在她身边的台阶上说着什么,欢笑声传了老远。
黎颂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站在祖孙俩不远处。
小孩儿看见她,抬手冲她打招呼,黎颂对她笑了笑。
她正想离开,那小孩儿拿着刚刚编好的花环跑了过来,站在她面前,示意她弯腰。
黎颂蹲在她面前,“怎么了?”
小孩没说话,笑着把花环戴在她头上,“这个送给你。”
黎颂惊讶了一下,说谢谢,想了一下说:“我买下来吧,多少钱?”
小孩子连忙摆手:“不要钱不要钱,村长说了,要对客人好一点。”黎颂懂了,她摸了摸小孩子的头,又说了声谢谢。
看来她来得还挺是时候,估计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旅游景区,人来人往。
鼻尖萦绕着花香,有迎春和杜鹃,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花环,还是没摘下来。
走走停停,听着歌声,看看花看看山,心情畅快。
她站在一树很大的梨树下,抬头看雪白的梨花,树冠很大,她站在那里几乎被花枝包裹着,抬头看时有些穿越时空的恍惚感。她这才想起来拍个照,一模口袋却发现没带手机。
算了,拍了也不知道给谁分享。
她退了几步,看着那些雪白的花枝慢慢退出视野,正在这时,突然从天而降一抹艳色,打破了整个画面的平衡。
是一朵紫玉兰,在眼前打了几个旋,就落在她脚边。
她弯腰捡起来,下意识转头看去。
她又看见了那个不该出现的人。
罪魁祸首穿着宽大的休闲衬衫,抱着胳膊靠在木质窗棂上,她手里还掂着花枝,嘴角带笑,垂眼看着她,长发一半隐在暗色房屋里,一半散开在窗外。
黎颂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那跃动的紫色上,指尖捻着那朵玉兰,心下也不知道该不该觉得倒霉。
正沉默着,肖约却开口了。
“怎么?看都不敢看我?”她话里满是戳人痛处的恶劣,活像个笑里藏刀的妖精。
“你怎么在这儿?”黎颂问,她不想处于下风,强迫自己与她对上视线。
可能是因为说开之后反而放下了一些执念,她现在看肖约,之前的那种恍惚少了不少。
肖约似乎很满意这个对视,她愉悦地挑了挑眉:“我来采风。”
黎颂又抬了抬手,紫玉兰闯入视野,肖约笑了下:“没想袭击你,只是打个招呼,而且,紫玉兰和你很像。”古板克制、谦润如玉。
她又一抬手,手上的花枝划过一条弧线,正正好朝着黎颂脸而来。
黎颂瞳孔一张,下意识将花接住,不悦地看向肖约,却见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一句:“送你了。”
而肖约走得潇洒,转身却站在屋中间闭眼使劲平复着心跳。
肖约:瞧我夺浪漫夺纯情啊
·
对了,放一个预收,《燕山亭》现代玄幻文,就那种可能带点妖啊鬼啊神兽啊道士啊前世今生啊之类的,CP是上交国家的道士和妖族清冷美人大佬
文案:
晏秋庭因为老道士一句天生道骨在家里当了二十多年的天之骄子,一朝进入体制内,上岗第一天就接了个大饼,抱着保温杯的领导指着一群小毛孩儿说:这促进三界和平的事儿,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她满腔斗志,以为自己是来拯救世界的,没想到,还没到两年,被寄予厚望的特查处成了个烂摊子。
她终于受不了想撂挑子回家当大小姐,领导却宽容一笑:没关系,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晏秋庭:???您有事儿吗?
领导这回指着一座山,对她说:看见了吗?爬上去,那里有你的机缘。
她满脸黑线地去了,机缘没找到,倒是带回来一个祖宗。
祖宗长得漂亮,气质一流,战斗力更是牛批,就是看她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
后来晏秋庭幡然醒悟。
靠!我把你当祖宗,你把我当老攻
祖宗冷艳一笑:“你还有什么问题?”
晏秋庭咽口水:“没有任何问题,我……可以!”
半吊子道士攻×冷艳千年老妖受
年龄差千把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玉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