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回到酒店房间时有些气闷。她不理解肖约的行为逻辑,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难道肖约不觉得现在这种撩拨是对她的骚扰?
她随手将花扔在桌上,怒而打开电脑处理起公事,可脑子里肖约的脸却挥之不去。
紫玉兰馥郁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不断提醒着她那个恶劣份子的存在。
她把花扔远了些,点开邮件强迫自己工作。
连钏被老板这两天的勤劳敬业惊讶到,甚至专门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
“换个地方换个心情而已。”黎颂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聊了几句,连钏感觉她心情很是低落,又再次确认道:“你确定你没事……”
“连钏。”黎颂打断她,“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她这个语气,弄得连钏都有些紧张。
外面阳光明媚,春光正好,黎颂却四肢泛凉。“帮我查一个人。”
“……黎总,咱们是正经公司,我是正经打工人,你这个诉求有点法外狂徒了吧?”不过话是这么说,连钏下一句还是问道:“是什么人?值得你费这个心?”
她和黎颂认识很多年,知道她虽然出身乱糟糟的豪门,但却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像这种私底下调查别人背景的事情商场上不是没有,还很正常,但她听黎颂的语气,怎么也不像是正常背调,这不合常理。
听她说完黎颂也觉得自己有些过激了,不过是个陌生人,真的值得她打破自己的原则吗?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懦弱,才会因为肖约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而她感到惶恐。她反悔道:“算了,一个邻居而已。就当我没说过。”
说完挂了电话。
本来是想来静静心,可现在心又乱了。
她话是收回去了,但连钏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当即就找了个信得过的去办这事,查一查那个所谓的邻居。黎颂的状态不太对,查清楚了,也好让自己安心。
肖约面前摆着电脑,屏幕上是她一早上拍的照片,花花草草的,说丑不丑,构图什么的都还行,但说出色也还差着一截。
她随便挑了挑,打包发给了微信里那唯一的一个联系人。
对面很快回复。
陈南:雲生老师果然多才多艺,这照片插进书里,绝对是锦上添花!
肖约随口回了个嗯。这个代理人是她朋友推荐的,一张嘴恨不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雲生:你自己看着办
陈南:好嘞,我办事您放心,出版社那边绝对给谈得妥妥的!
和陈南交接完,她下意识朝酒店的方向看过去。
不知道黎颂在干什么。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高兴。离得多近啊。
她知道从死人手里抢人最难,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那天晚上看见黎颂眼里的留恋和痛苦时,她还是差点失控了。
本来想就着出来采风的由头冷静冷静,却没想到这人自己撞了上来。
她懒散地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青山翠色,眉宇间是难以分辨的神色。
在这里遇见黎颂她很开心,只是黎颂估计会想尽办法躲她躲得远远的吧,像是察觉到威胁的动物,本能性地远离她这个释放危险信号的源头。
不过没关系,她可不是鲁莽的猎食者,她贪婪却富有耐心。
朵兰村之行的氛围因为出现了肖约这个变数而变得有些微妙,黎颂短暂地考虑过后还是决定先回去,对于肖约展现出来的模糊意图,她并没有应对的兴趣和精力。
她不想探究在这里遇见肖约的原因。毕竟如果是人为,那么身边出现一个目的不纯的陌生人,怎么都让人开心不起来,可如果只是巧合……和前面好几次的相遇结合起来,总有种难以言说的怪异,她皱眉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拒绝把那个词真切地勾勒出来。
“是宿命吧……”
远在G市的三好员工连钏小姐靠在床头,面色凝重地看着屏幕。
詹识从浴室出来,闻言问了句:“什么宿命?”
连钏把平板暗灭,露出温和的笑:“没什么,在看小说。”
男人没继续这个话题,坐到她旁边握住她的手,语气试探,又带着些祈求:“老婆,我来之前在研究所附近看了套房子,价格公道,带一个小院子。你对那边很熟悉,找工作的话待遇绝不会比现在差。”
连钏知道他什么意思,她靠在丈夫肩头,语气低下来:“詹识……”
沉默着僵持许久,最终还是詹识叹了口气:“好了,我不说了。”继续下去并不会解决问题,反而会给这来之不易的相聚带来裂痕。他遗憾,甚至愤恨,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见连钏,以至于将那年少救赎的机会让给了其他人……
“再等我几年。”连钏说,“放假的时候我也会去看你,带着提提。”
“好。”
两人睡下,连钏目光投向平板的方向,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也不知道黎颂这回又会被搅进什么样的漩涡里。
她有些担忧,黎颂要怎样才能在这场来者不善的布局中不落下风?
而被委以重任的小张同志那头,收到了顶头上司的一句:已阅,销毁勿外传。
第二天,黎颂一大早就踏上回G市的旅途,打电话给连钏,正好听她说詹识下午的飞机,便定了饭店给他饯行,顺带将人送去机场。
今天是工作日,送完丈夫的连钏立刻转换到工作状态,在车上汇报了些工作,直到到公司下车。
黎颂又感到了愧疚,“你要不休几天假吧,怎么看着好像瘦了呢?詹博士这趟回来没少讨伐我这个万恶资本家吧?”
连钏:“我体重没变,你只是心虚罢了。”
黎颂抬手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有心无力吗,年纪大了拼不动了。”
连钏毫不给面子地拆台:“我比你大三岁。”
“……”
到了公司,两人在员工的一声声“老板好”中走向办公室,连钏说:“前几天,黎老爷子住院了。”
黎颂愣了愣:“怎么没告诉我?”
“你好不容易愿意出去走走,何必让你烦心。就算赶回来也挤不进去,听说连着三天,病房让人围得水泄不通。”两人的步伐快了些,走进办公室后带上了门。连钏这才继续道:“你要是想去探病,这两天就正好。”
黎颂不知道怎么说:“你想得很周到。”
连钏说:“那我帮你备份礼物,你什么时候去?”
她语气没什么不对,但黎颂却从中品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迫切,她疑惑:“难道你希望我也回去和他们争一争?”
说实话,要是在三年前,她说不定会好生经营一番,可是如今,她没那个精力,也觉得没那个必要。
连钏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转瞬即逝:“作为下属,我很希望我上司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黎颂绕到办公桌后坐下:“汲汲营营的有什么意思,累。”
她没说不去也没说去,连钏也就识趣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上前两步从办公桌上的文件里抽出一份放到她面前:“这是你让我查的东西。”
黎颂看着那份薄薄地文件,不确定地抬头看了眼连钏,在对方的点头确认下犹豫着翻开。
虽然她反悔了,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连钏。
这份资料只有一页半。
肖约女,28岁,Y国籍华裔,祖籍苏城,职业是自由作家,家里中几代从商。
以上总结自雲生的百度百科,粗糙且简短。
那位商业作家雲生就是肖约,从她那家店的名字入手,稍微一比对就能得到这个信息。她用这个笔名十多年前就在一些网站上投稿,但直到五年前,才正式出版第一本书,是一部商战小说,一经上架便成黑马,一度登顶好几个阅读排行榜。
下面的资料应该是出自对于她社交软件上内容的分析。
这位自由作家确实非常自由,居无定所,常年国内外地跑。但从那些分享中仅仅能看出她家底丰厚,学历、家庭之类并无线索。
最后一段是对沿春路那家书吧的邻居的采访,据对方所说,那家店铺是三个月前卖出去的,一个多周前开业,没什么客源,生意冷清。作为老板的肖约待人并不热络,因此他们对这位新来的邻居也不是很熟悉。
剩下的半页是关于2802的,那位接了这个任务的小下属很是聪明,他找了个中介去木夏华庭看房,装作不经意提到28楼,从对方的言语中得知,肖约那套房子三年多大概四年前就卖出去了,巧合的是这位中介正好在三年前见过那位来办过户的小姐,因为非常漂亮而且是一次付清全款所以记忆深刻,从他的外貌描述中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肖约。他还记得当时对方提到,因为某些原因不会立刻入住,着重问了物业够不够负责。
这些已经是明面上能找到的所有资料,如果要继续往下查,不仅有些不道德,而且还可能会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所以连钏并没有自作主张。
这份资料虽然潦草,但时间跨度很长,信息真实且合理。一个不缺钱的二代,常年世界各地跑,三年多前突然来了G市,发现这个地方不错,决定买套房,于是挑了最好最贵的一处地方,三年后再次来到这儿,恰巧碰见了黎颂。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确实是她黎颂自作多情。
她看向连钏。
连钏一耸肩:“我看过了,包括照片。”雲生没有暴露过多个人信息,那张照片是沿春路肖约的邻居偷拍的,有点糊,但她和沈悄黎颂相识多年,对那张脸可太熟悉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她们俩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关联,国籍都不一样,难道是表姐妹?长这么像也太没天理了吧?”
黎颂点头,“嗯,她不认识沈悄。”当时肖约看到照片时的震惊不像是假的。至于为什么长得像,可能就只是巧合吧。恰巧他们父母都是华裔,恰巧她们都来了华国,恰巧她们都遇见了黎颂。
真是荒谬。
连钏却更震惊:“她知道沈悄了?”
“嗯。”
连钏深吸一口气,说:“如果你想玩儿总裁的替身情人,这开局有点虐,我不支持,但也没有立场反对,主要还是看你意愿。”
黎颂一愣,一向自持的她五官的每一部分都在表达不解和震惊:“……啊?”
修改了好久,来晚了抱歉抱歉
黎颂:你看我无辜的大眼睛,我是那样人?
连钏:那谁知道呢……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替身情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