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木表现得异常沉默，她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只化了兽人的形态，坐到了床边，等待黑夜过去。
这不是凌木的梦，而是真正的，属于山言的记忆，真实的世界，不是可以轻易撕碎的泡影。
天亮了，山言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什么都没有，他惊得一下子坐起来，带动身上的伤口，痛呼被他咽进喉咙，趴在床上翻翻找找，他的蛇呢？
山言刚刚醒来，大脑有些空白和茫然，只凭本能去找他珍惜藏好的小动物。
没有多久，记忆回笼，他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蛇了。
山言待着不动，很久都时间。
直到他不得不出门，去做那些他重复了无数遍，而现在完全不想再继续参与进去的事情。
一天，两天，三天……
山言真正的，不再和任何人交流，麻木的重复一天天的劳作。
常常到山林里去，翻翻找找。
他按主家的要求种完东西，去休息的时候，特地找了一个很阴凉的地方待着。
不能晒到蛇。
他想着，坐下来，才又记起来，自己已经没有蛇了。
靠着树身休息，身边的灌木丛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山言一颗心提了起来。
转过头去，那里的叶片抖动着，有动物在里边穿行。
明明已经知道结果，他仍旧忍不住去看，要是那条赤橙色的球蟒能够从那里出现，再来到他的身边的话，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他目光紧紧跟着灌木丛里动物行进的踪迹。
一个红彤彤的果子被扔了出来，一路打着滚，最后停在了到山言的面前。
山言不敢相信的捡起果子，快走几步到果子扔过来的地方，扒开枝条看里面。
什么都没有，只有盘结的藤条和木枝，夹杂着一些小小的叶片。
山言沉默的离开这个位置，走前拿起那个果子，一路往回走。
已经太晚了。
凌木用尾巴拍拍身上的叶片，灌木丛里实在太窄了！
挂得她行动困难，凌木不能再盘在山言身上省力，只得一路追着他。
“你走慢点啊！”
小小的球蟒一路追着一个高挑的青年，边走边嘶嘶的吐舌头。
“累死球蟒了。”凌木微开一点蛇的嘴，呼呼的喘气。
偏生这时山言根本听不见球蟒的声音，像一个纸人，脸上表情冰冷没有颜色。
果子被他放在了凌木平时喜欢待的树枝上。
之前放在这里的东西，已经被他埋到了森林很内围的地方，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要埋到地里，球蟒才收得到。
就这样一日一日的给凌木埋了他得到的一些小物品。
不知道她收不收得到。
“当然收不到，还不如你直接吃掉的好。”凌木看着山言没什么表情的看向那个果子，好像在思考什么时候去埋掉才合适。
凌木不能再触碰这里的东西，倒不是真的完全摸不到，而是只要轻轻碰到一些额外要想要抓住的东西，就有强烈的灼烧痛感。
她摘果子的时候可烫手了。
尾巴尖轻轻打在床沿。
没有落到山言身上，怕这种痛感是互相传递的。
被烫到的蛇肚皮朝天，哈哈的吐着气。
山言的状态变得很糟糕，无论接受了什么，每日重复着怎样的劳作，他的表现总是很漠然。
像一潭死水，再起不了涟漪。
凌木有些担心，她看着自己养的人类，他眼神空空洞洞的，想是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不过这样表明上平静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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