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室内,慕怀和苏颖聊了十几分钟案情,周楠才艰难上了楼,面带温色地扯开椅子,边斥边坐,“怪不得能被自己当事人骂,活该!”
她犹记谢远拐着弯骂她畜生,周楠后悔当时没上前补一句的确如此。
慕怀眉宇含笑,滚了瓶矿泉水过去,扬了扬下巴,进入了正题,“说说吧,你和白幼羽,什么关系。”
周楠顿了顿,翻出手机短信,摊到桌面。
发信人匿名,短信内容分别是半年前的:“给你的钱,你花就是了。”
与半年后的:“别管我。”
周楠深呼口气,吐出的声音带着细微轻颤,“她是我妹妹,异父异母的妹妹,我们从小在一个福利院长大。”
她盯着落地窗外逐渐亮起的夜灯,瞳色在光影照耀下浅淡朦胧,焦点渐渐恍惚。
从和白幼羽的初相识,讲到相依为命,从华灯初上,说到霓虹漫天。
苍穹被黑暗铺尽,又被灯光渲染。
慕怀在保育阿姨那了解的已经十之**,但她没有打断周楠。
“我那天晚上……”她哽咽地咽了咽口水,眸中浮上懊悔,“实在太累了,居然沾了下桌子就睡着了。”
隐隐约约间,她感觉鬓边发丝被人轻轻挽起,有人在她耳边说,“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她当那是梦。
可醒来后,再也找不到白幼羽的身影。
她一直以为,是她没有能力给妹妹一个安稳生活,所以妹妹离开了她。
这么些年,她努力工作,一刻不敢懈怠,不择手段地抢案源,就这样毫无底线的存了上千万,可她不敢花,一分都不敢花。
她要把钱存下来,想要再见到她时,告诉她,“姐姐攒了很多钱,我们不会再流离失所。”
却没想到,再见面,是这样的场景。
周楠声音颤抖,抹了抹下颔泪液,“半年前我银行账户频繁收到大额转账,累计数亿,本来想报案,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我直觉是她,没敢声张。”
苏颖抽了几张纸,递给她,“我同情你的遭遇,但还是建议你做好最坏打算,操纵股市的罪行没什么争议点,最多只能做量刑辩护,至于有没有杀人,目前还没直接证据能证明,人是她杀的,尸检也存在疑点,这个我后续会重点跟进。”
周楠啼笑道,“苏律师,太专业了。”
苏颖知道周楠在说她专业的有些不近人情,这时候了还让她做好最坏打算,苏颖也知道周楠亦是律师,她说的,周楠都懂,大部分案件,在法院未判决前,其实律师就已经可以凭借经验推断出大概结果,是输是赢,很多时候,打的只是那百分之一的概率。
也正因周楠是业内人士,她清楚知晓,任何安慰的话都无法真正抚平她内心深处的痛。
“你们调查到哪儿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周楠拣起桌上资料翻看起来。
苏颖抬起手,压下资料,“案子是我和慕怀代理的,放心交给我们,你现在,回去睡觉,好好休息,有进展了我会联系你。”
“可是……”
“可是什么。”苏颖抽走她手中资料,调笑道,“别让我看不起你,快回去,吞金貔貅。”
周楠作为一个利己主义,自私的和慕怀不相上下,慕怀起码在金钱上大方,就是情绪价值给予的扣扣搜搜,全看心情,周楠不一样,周楠全方位抠搜,无死角,狠起来自己都不吃超过二十块钱的外卖。
慕怀刚还跟她说要不终止合同,这案子坑太多了。周楠怎么可以不顾己身,跟着涉险,那她真的会看不起她。
她还是更欣赏法庭上的周楠,有理,就辩的她节节败退,无理,也能争个三分优势,有能力有手段,阴是阴了点,不可否认,她确实是个让人很头疼的对手。
周楠笑了笑,如往常那般跟她打趣,“行吧,咖啡不能白请。”
出了研讨室,慕怀看到周楠泛红的眼圈,和已然坚持不住的强颜欢笑,抿了抿唇,低头思忖,“你……”想了想,周楠很爱省钱,“骑电瓶车记得戴头盔,不戴会罚五十块钱。”
“谢谢,下次别安慰了。”
周楠甩上单肩包,冷冷地走开了。
慕怀也没停留太久,在办公室放空了会儿,便拣起车钥匙向小独栋驶去。
都说小别胜新婚,浅离了几天,这一路上心跳竟然有点快。
明明才分别几小时,她就已经想快点见到顾一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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