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过是枯燥至极的一生。
在这里他甚至不拥有名字，工厂让人麻木度日，而且他毫无期待。
王#765，姓氏后的一串编号，比起他拥有的王年这个名字，反而在这里更多提出。
可能机械看来人这么叫名字没问题，工厂主便延续至今。
工号，区号，编号。
型号名，部件规格，负责区域。
他们和它们没什么区别。
不过，王年不在乎，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在乎。
新时代的一切都大同小异，哪怕他的工作在此，其它地方的称呼大抵相同，这些事他早在塑造人生的16年里从义务教育中了解并定型了，王年觉得无关紧要，他麻木得继续活着。
他偶尔会怀念那16年的学生时光，智能程序总是比人更好的规划对象。
功课，学□□差不多，那时他还有比现在多的多的休息时间···
学生时代和现在比就像城市与梦想，那时他有在完成学习后，能在这个色彩斑斓的都市尽情奔跑的自由。
他当然没想过自己会来工厂，天赋结算前他不算出众，可也是普通中上。
他把自己能完成的一切都完成得正好，然后看着通知书发呆。
谁会觉得自己不如人？不和人一样？
但智能程序告诉他不。
城市支配者比人还更了解人，他的天赋和他人比太过普通，反复的洗刷后，什么也学过的，【平庸】的他就被指派了现在的这份工作。
他是工厂流水线的一枚齿轮，他是被迫加塞来的，不如机械的人类。
工厂主说着，其实他也是某一位非常努力的前工人，但看着他，王年完全看不出相同。
没日没夜进行的都是无趣的劳动，连自由时光都被明里暗里的安排进那个【休息间】，只不过是无法脱离工厂的其中一分子。
“你知道我的心情吗，长官先生。”
怪物的语调缓慢别扭，提高音调，也温吞的只像询问。
余念对他的讲述只是沉着脸，他用枪口指向对方的头颅。
对峙时拉开的距离为二十米，这仍是危险范围。
但也足够他举枪威吓这只半人野兽。
讲述的怪物当然能伸开手继续后退，表现无害的它和他一样，盯着视线范围内的枪械，带有过去的恐惧。
“这是从开头能望到结尾的一生。”
它和声音一起浮现，扑杀而来的怪物用刚刚的恐惧掩盖偷袭，低头的余念甚至没能捕捉它的身影。
“!!!”
他当机立断伸手阻拦，左手臂被抓上一道口子，连右手都被震得发麻。
“所有人都这样，”庆幸过去得来的知识，余念稍稍放松手指用另一侧贴靠边缘按钮，勾住的扳机在这个姿势下被拨动，直接开枪。
子弹这次穿过它的臂内，生物用机械手遮盖衣物，飞起一脚踢上他的肩膀。
“你自己，有何资格评价?”
王年冷笑追问，盯着他的伤口。
“自由人啊……可你感染了，你和我一样，觉得不自由。”
这个世界真的糟透了。
“!”这击势大力沉，余念闷哼一声反击，“昂!”小跳时抬起右脚，他弯腰踢打对方的肚子，借力拉开距离。
可落地时，反而是余念自己觉得腿脚发麻。
踢上的身躯太过僵硬，虽然不算完全硬化，可反力糟糕透了。
“你会死。”
短暂语言嘲笑他的莽撞，这次借力拉开的距离不到三米，余念用衣角擦脸，抬头一手上弹一面盯着那生物的移动。
王年脚步缓慢，始终是不紧不慢的模样，凌厉踢击比起撕扯怪物的身躯，反倒伤害了余念自身，他缓了几秒才站住，和他对视都很艰难。
“长官，不如放弃如何?”
怪物---曾经名为王年的人类歪着自己撕开的嘴微笑，那模样显得被撕开的嘴更像个歪曲的大口了。
苍白的牙和肉几乎像一体的玩意，它笨拙的擦自己的脸，抬起的手臂上肌肉也缺了一块，却没有血滴下来。
“我当然也挺想放弃的。”
余念说话，笑着再次开枪，笨拙的生物歪曲身躯躲过了这次打击，下一刻被扑过去的余念一拳打歪脑袋。
“呼呼，”怪笑和漠然的面部比没变化。再次冲突可比话语更快，生物一言不发袭来一爪，拳几乎像锤子，带着擦碰既伤的劲风。
但和那沉重的力比起，生物撕打的举动生疏的可笑，余念再次避开他胡乱拍打的手爪。
部分变异者因为血液化胶，举动迟缓，力大无穷。
他拉着对方那身工人衣服，快步小跑是侦探的基本功，余念借它低头扑打的举动踩上对方的肩膀，借力小跳的时刻，余念趁机用枪托敲打对方的头颅。
血当然不会留下来，他好像在打石膏，划拉下的只有带着毛发的小块头皮。
“你笑个屁!”
余念狠狠的踢上王年伸出的手臂，踩下的脚施加的力度极强。
“你以为这就是某种复仇?”
难听的“咔咔”声回荡，他看到关节错位，可比起高兴，余念先条件反射的朝旁跳跃过去。
对痛迟钝也意味难以应付，那些伤害对他们来说，无法影响行动。
骨折的手随着手臂晃动像无力的链球，用伤处打击他的王年低着头。
诡异的笑容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像是纸画的像，被光一照，更显得怪异。
“妖魔鬼怪就快退散。”
余念左手一击肘击击打腰腹，，生物的脸仍保持笑容，他相当不满，那表情比起别的，有更多嘲弄。
不会呕吐，不会痛苦，血也不会再流出来，给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长官，这样是没用的，”
力量差距压倒性的大，王年用那断手击打过来。
“砰!”枪械抵住它的手掌再次发射，继续往前的手从手掌被撕开巨大的缺口，他的枪口从那生物掌心穿过直抵头颅，可少了半个脑袋的生物还在微笑。
“去死吧。”
二次发射的子弹从这缺口再次飞向它的头颅，缺口显露的脸是怪笑的表情，他没能偏头，这枪是近距离的正中靶心，理应不会出现意外。
“我无时无刻都在想，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生。”
半个头消失的家伙嘴巴开合，声音带着呜呜的漏风声。
余念心中警铃大作，他拉开枪械打算再次补上一击，可这次它没给他机会，敲打依旧朝向他的手臂。
强烈的震荡反馈对正常人来说能逼迫手强行脱力，更别说他还稍微感觉到一丝电流触感。
“抓得住吗?长官。”
怪物的机械手开合瞬间带着电流活动。
尖刺替代他原本的手指，那些东西可能是刻刀一类方便挖掘的东西，反射的光彩都携带威吓。
“这是用来破坏挡板，进行维修的，长官。”
螺丝刀手指对人比对箱更危险，它似乎总爱空出时间解释，也许是宣泄自己对存在。
余念面带冷汗，偏过身躯尽量躲闪。
被划到的身体都飘出细长的皮条。血喷溅出去，在地上留下不清晰的淡红色彩。
余念咬着嘴唇，抬手举枪。
“被它刮出的伤很难好，其实应该交给机械用，可是那种仿生人很贵，毕竟是能干精细活的。”
王年比他悠闲，慢条斯理的男人活动自己那狰狞的螺旋机械手，表情又像带着恶意的揣测者，或是单纯只有嘴巴的人体模型。
“我的手变成这样后，帮了厂主很多忙。”怪物低声说着。“总算是能做机械暂时做不到的事，恭喜啊!他这么说着。”
“那你知道，我的手是怎么没的吗?”
阴沉的人类怪物在那刻露出了更扭曲的表情。
他该嘲笑自己只从嘴看出愤怒?余念无法听他再次闲聊。呜呜漏风的东西喋喋不休的腔调像半坏的收音机，他举枪的举动都没让对方颤栗。
“别白费功夫了，长官。”
那张嘴一开一合，抿着一抹吵闹的幅度。
“我知道枪械知识，你的手现在根本没力气了吧。”
因为被打碎也不见得会死，怪物发出呛呛怪笑。
原本的笑声因为现在那开口的脑袋漏音严重，难听死了。
相比嘲笑，男人只是轻快的按动扳机。
他看到子弹飞驰那刻才开口说话，余念漠视那生物，半晌，嘴角一勾。
“真不巧，怪物。”
男人像换人一样的改变自己的脸，他露出的表情叫似笑非笑。
“我也是被迫在工作的人之后。”
子弹这次彻底粉碎它破烂的嘴，无法视物的家伙低头那刻暴露剩下的致命点。
子弹从喉下手，穿入体内破坏心脏，它的呼吸随着中弹破碎，躺倒时刻伸出的机械手，只差一点就勾住他的衣服来一次同归于尽的电击。
“想不到吧……白痴”
男人喘着气后退几步，他向前踢过自己发光的手机，看着生物背后被照亮的空白通道才咳出了下一句话。
“我可是……”
没说完的话就和衣物下溢血却没滴下的手臂一样，全然荒谬。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