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天气阴沉了一天,龚丞来到舞厅天黑时也不见雨滴落下来。不过更是夜色笼罩,那阴风就更加寒凉了。龚丞不太在意此事,从车上下来之后,就盯着伫立眼前的华丽舞厅。
那斑斓的彩灯在黑衣里异常明丽,只叫人远远望去一下就可见这舞厅的轮廓。灯牌上不断闪烁跳跃的彩色灯光,更是轻快而又暧昧。只是站在门口,就听闻里面传来悠扬的歌声。无数灯光铺设在龚丞身上,舞厅门口站着的人一见是龚丞,谄媚笑着上前来,高兴地说一声:“三爷今日有空来这里?”
龚丞懒洋洋看了这人一眼。这人穿着一身挺拔合身的西装,脖颈上系上一枚小领带,头发梳理得整齐。倒是有模有样的。看起来还真像是一个什么高档场所。龚丞说道:“听说你五爷回来了。我就来看看。你秦五爷现在在哪?”
这人原本还谄媚笑着,一听龚丞这样开门见山地说了一道。立即握拳在掌心里敲击了一下说道:“哎哟。原来三爷是来找五爷的。这五爷才刚回来,是要得好好休息一下。恐怕没什么时间与三爷谈生意呢。”
龚丞盯着这人的模样,见他机灵而又聪慧,立即就咧开嘴笑了。龚丞随意从钱包里掏了几张钱币来,卷起来,塞进来这人胸前的口袋里。舞厅的光影在这个角落稍微被遮挡,连龚丞脸上的神色都难以被看得清楚。不久之后,这个青年对龚丞说:“五爷在二楼经常会在的房间里。五爷心情不错,三爷还是尽量不提及生意的事情比较好。”
不谈?
他要是不谈,他今夜出来干什么?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着的。龚丞倒是笑着在这位青年的脸上拍了拍,虽然这力道还算得上柔和,但是却容易看得出来。这样的姿态与神色,大概让觉得惧悚了。在这阴影之下,龚丞的面孔掩于阴黑当中。平添几分阴郁之色,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几分愠怒。龚丞说出来的话语,倒是语调平平,他说的是:“知道了。”他说完后,收回了手,带着人就直接往舞厅里走去。
舞厅里的灯光更是迷幻斑斓,直接照得人所见的极为眼花缭乱。灯光在人们的身上旋转缭绕,甜美悠扬的女人的歌声让人听闻不禁沉醉。在舞池当中揽腰牵手的男男女女亲密地贴在一起跟随着音乐跳舞。迷醉的味道从酒中、歌中、舞散发出来。带着不容忽视的惬意与迷乱。
那些灯光打在龚丞的这一张看起来极为冷漠的脸上,不能够让他在这氛围当中有半分的情迷。他更是半分都不看别处一眼,气势汹汹地就往二楼去了。却在来到门口之前,龚丞站立停住。
他轻轻闭了眼沉肩,缓缓叹了一口气。那原本出现于龚丞皮囊之上的冷漠却立即就成为笑容与亲切,他推开这一间包间的门,里面传来男女的欢声笑语,却被龚丞这一句言语一下子打断,龚丞说的是:“秦五爷啊,回来一趟,倒是连我都不告诉。许久未见,五爷还是这般雄姿英发。”说着,就从外面挤进来,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入这里面。
这里面所有人都在瞬间沉寂下来。只有坐在其中的一个男性笑盈盈地看着龚丞。他对龚丞说道:“阿丞啊,坐。”
他说着,笑着指着身边的一个位置。那本来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坐在那里,秦五这样一指,那女人便稍微换了一个位置坐着。龚丞笑着迎上去,坐在秦五的身边。
秦五伸手揽住了龚丞的肩膀,他对其他人说:“继续继续。不就是来了个龚三爷嘛,大家继续玩。”这样说着,这里面又恢复了当时热闹的气氛。秦五的是手揽着龚丞的肩膀,秦五的身上有一种浓烈的酒味,身躯之上也是一股巨大的热意。龚丞抬头凝望着秦五,龚丞对秦五说道:“秦五,你是怎么回事?”
秦五笑着,像是在假装听不懂的样子。他手里拿了酒杯,将这酒杯塞进龚丞的手里。秦五笑着说:“你在说什么?我今天才刚刚回来。之前还要去处理你的那一批货。怎么一回来就耍脸色给我看?”
说着,他又端起来另外一杯酒,轻轻在龚丞手里的酒杯上碰了碰。这里面乱哄哄的,嘈杂的声响萦绕在龚丞的耳边。这本身就让龚丞的心绪更加糟乱烦躁,龚丞倒是接续承受下来,他忍耐着自己心底的那份即将喷发出来的愤怒。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挂上一抹笑容来,龚丞和秦五说:“你倒是糊涂了。你干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龚丞向来不会拐挖抹角的,这样开门见山地说出来倒是没有让秦五脸上的神色有什么变化。甚至秦五哈哈笑着,他拍了拍龚丞的肩膀。只是说道:“大势所趋。我也是没有办法,”他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又与龚丞说,“三爷。你想想,港城港城,港城为什么叫港城,还不是因为港城港口众多,要是这港口的通行权,你都拿不到,我和你继续干有什么意思?”
“哪个孙子说我没有港口通行权了?”龚丞说。
“啊呀,”秦五一脸惊讶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原来这是假的啊。但是这没办法,好多人都信了。教唆着我们去投靠别人去了。我也不过是跟风,投了一点小钱进去。你知道,那点小钱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只是先试试水而已。瞧你瞎担心的样子。之前我们可是一根绳上同生死的蚂蚱,怎么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你别用这副样子看着我。怪可怜的,”他笑着,将手凑过来,在龚丞的脸上拍了拍,“瞧瞧你,一副要哭的样子。开心点,我今天回来,只想好好休息。”
“放屁。”龚丞挡开秦五的手,一脸闷闷不乐地喝了一口手中的酒。龚丞面色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要哭的样子。龚丞本身就是一副凶相,这样眉头压下来,更是显得凶戾。刚才与秦五说话时,便是如此。一听了秦五这话语,当即那压着的眉头就没有继续下压了。明显比刚才情绪缓和不少。
秦五从一旁的人手里拿来了一瓶红酒,重新给龚丞拿了酒杯后给龚丞倒酒。秦五说道:“我出港后给你带来的好酒。你尝尝。我就带来两瓶,这一瓶专门给你喝的。”
自从龚丞来之后,他倒是不和别人喝酒或者是抱着女人了,先是安抚了龚丞的情绪,又给龚丞倒了酒。妥妥还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似乎见了龚丞一句话不答,抬头看了龚丞一眼,见龚丞还在那里闷闷地一句话不说,秦五笑道:“怎一段时间不见,你成这一副惨样了。我出港的时候,你还不是好好的吗?我还给你带了几个绝世美人,你看看你喜欢哪个?看见那边那个男孩没有,真的是漂亮,你喜不喜欢。我见你都不碰女人,想来你应该喜欢男人来着。就也给你找了几个。”
说着,又来揽龚丞的肩膀。龚丞将人推开,说了一句:“滚。”
到底是一句话简单说开,再加上多年来的情谊,倒是没让龚丞还像刚才的那个怨气冲天的家伙了。他只是靠坐在这沙发上。倒来一杯酒,就喝一杯。看起来确实是有几分颓丧之意。
龚丞向来不是这般颓靡的人,就连秦五见了,也觉得新奇。到底也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龚丞要喝酒,就给他喝了。秦五和龚丞说:“我知道你现在事态不好。要喝酒纾解心情。我懂。外面将你的传言传播成什么样子了,我听得一清二楚。我特意提前一天回来,故意投点钱进去。要是你龚丞不来找我,你就是没救了。你来到我,我还放心几分。要是光喝酒不尽兴,说真的,我这里的人你随便挑一个,要是被人知道你龚丞龚三爷这个年纪——”
龚丞手中的杯子差点朝秦五的脑袋上砸去。秦五哎呦叫着,倒是没有真的继续再说了。又吩咐人给龚丞倒酒。
龚丞喝起酒来,这一次难得喝了一个尽兴,之前事事都要龚丞操心,突然一下跌到这个地位来,竟然是在窒息之中稍微有几分快意。林志学说不要着急,秦五也说不要着急,他身边的人都说不着急。现在大约就是龚丞和那边的较量,看看谁先沉得住气,又看看他们此刻有什么新计谋了。
龚丞才像个颓丧之人一样喝个不停,那一杯杯酒灌入咽喉当中,原先还有几分意识,后来便感觉有些昏沉。周遭的声音似乎都蒙上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听起来蒙蒙,热意上涌,近乎要将龚丞碾弃其中。一时之间感觉天旋地转,有人的手抹在龚丞身上,他起先还未察觉是什么用意。只感觉那只软如无骨的手在解他的衣服。
龚丞一把将人推开,只觉得是被人围着宛若置身火炉,又被人压着、箍着让他难以忍受,更何况是那贴近过来的属于别人的气味,让龚丞心中翻涌气窒息之感,只道是恐怕要在这里遭一次荒唐了。立即就与秦五说,他要去厕所间一趟。
秦五笑着说些什么,龚丞倒是没听清了,跌跌撞撞出来,外面的凉意涌来,让龚丞好受很多。这次到不知道什么原因,龚丞不是什么酒量不行的人,这一次与秦五喝了两杯,竟然有些灼热与昏沉。全身上下的热意卷席着他,只想着去厕所间洗把脸来驱散这热意。
一团无名之火从胸膛里开始燃烧起来,一双无名手扼住他的咽喉,连呼吸也沉重起来了。跟着龚丞来这里的白逸扶住龚丞,龚丞挥挥手,让他先放开自己,又告诉他静观其变,他去厕所间马上就回来。
这一路上没什么人,龚丞意识到底越来越清醒,他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表面上看起来是真站不稳了,但其实上整个人清醒得要命。他走出去,却撞入一个人的怀里。那人搀扶了龚丞一把,龚丞的面颊一下子贴在这人的肩上,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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