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与汝安说的那些荒唐之言,凛绽浑浑噩噩地回了韫心堂。
同样是女子,她深居内宅似笼中鸟,从未想过笼子之外是什么样子,可汝安却总在期盼着未知的天地,像那遨游天际的鸟雀,连鸣叫声都是通透畅快。
凛绽漫无边际地遐想着,一时间,秋浔讲过的关于南境那片神秘的池水和水中仙鱼的故事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覃娘,你说,我也能有想去何处便去何处那一日吗?”
站在凛绽身边侍奉的瘦削女子闻言,露出些许拘谨的笑容,“夫人说笑了,何处能比得上府里安逸?”
覃娘也是看着凛绽长大的女使之一,她相对年轻些,平时不喜言语,所以总也不显。这些日子,府里的女使接二连三出了纰漏,倒把她的持重凸显出来,便也渐渐得了凛绽的重用。
“覃娘无非是说,我自幼娇生惯养,定然过不了在外流浪的日子!”
“覃娘嘴笨,夫人莫怪。覃娘只是觉得,那汝安娘子已经历过种种磋磨,却仍是野性难消,想来也是命当如此。但那样的活法毕竟是异类,夫人不要被无端影响了才好。”
凛绽愣了愣,“娘子?倒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汝安妹妹年岁不大,又未曾婚配,叫娘子平白把人叫老了,还是叫姑娘好些。”
这次反倒是覃娘愣了一下,“许是奴婢看错了,我见那汝安……姑娘的身子,倒像是生养过的,便以娘子来称她了,是奴婢眼拙。”
凛绽瞬间变了脸色。
“覃娘,你说什么?”凛绽的语气散发着寒意。
覃娘见凛绽突然像变了一个人,露出胆怯的样子,“是奴婢说错话了,还望夫人饶恕!”
“你说她生养过,可当真?”
“奴婢不敢欺瞒夫人,生养过的妇人骨相会有些变化,哪怕再细微,我们这把年纪的妇人稍仔细些也是能分辨出来的,夫人若不信,何不找其他妇人前去看看。”
凛绽忽而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她本该觉得愤怒。她也确实怒不可遏。
她对汝安已是掏心掏肺,推心置腹,因为她相信汝安不是她的威胁。汝安屡次承诺她与亓深不是那种关系,甚至亓深也是这样说的。
可如今,她竟得知,汝安生养过。
那么,是与谁呢?
答案岂非显而易见。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亓芜与汝安亲近玩耍的场景。
可是不仅如此。
眼下,她觉得分外惊悚、恐怖。她轻轻抚过手臂,试图压下在衣袖里耸立的汗毛。
没错,她想到了一个细节。
今日,她起念后用极低的声音说出“我知道你们没可能……”那句话。当时,她几乎没有把那句话完整地说出来,只是轻吐出其中一两个字,但是汝安却丝毫未差地听见了。
她不禁想起,亓深亦是耳聪目明,直觉惊人,很久前,就被她父亲大加赞许过。
尤其是,她还想到了他们那绝顶出众的容颜,白皙清透的肌肤,浅淡的眼瞳,还有那总是抽离又深藏狂野的眼神。
她想起汝安被救回那一晚,亓深与她并肩伫立在满月之下的样子。
她终于想到了那个许久不曾流传的传说。
2
凛绽走后,清园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我这小院今日竟如此热闹!”汝安打趣道,心情格外愉悦。
姀儿一脸别扭的样子,半天也不正过脸来。
“难不成,你是来我这晒太阳的?”汝安一手遮阳,眯缝着眼睛打量对方,“晒太阳是好事,罚站就免了吧,快进来。”
姀儿气鼓鼓地质问,“你既知道那药是我下的,为何不让夫人惩治我?”
“夫人现在不让你做近身侍女,难道不是惩治你?”
“可是……”姀儿再次别扭地转过身去。
府上皆知,最近汝安与夫人关系交好,若汝安有心要对付姀儿,就不会只是免去近身侍女这么简单了。至少姀儿现在人还在府里,没缺胳膊断腿,甚至都没有因此挨过打骂。
“不用你感谢,真的!如果你只是为了说这个,那你还不如赶快回你该待的地方,要不然别怪我告诉夫人你跑来我这躲懒。”
“我没有,你别乱说!”
汝安始终笑眯眯地看着姀儿,她那张脸配上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笑容,看得姀儿真的好生气愤,可是,又觉得……
这人生得真好看……
姀儿暗自赌气。她之前是怎么看走眼,觉得汝安其貌不扬的。
她放低了声音,“我只是不懂,你既没有与夫人争名分,给你和牧副将制造机会,你又平白浪费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汝安今日刚和凛绽谈过此事,现在听到这一套说辞,已经深感不耐。
汝安轻轻地把姀儿往门外推,“知道了知道了,你说什么都对,你可以回去了......”
“你推我干什么,别以为我欠你人情你就可以随意应付我,要想利用我害我们夫人,肯定没门!!!”
“慢走不送啦!”
“砰!!!”
汝安将姀儿推至门外,随后立马关上小院的门,顺手插上门栓。
“没门~”汝安拍拍双手。
终于清净了。
今日是十五。汝安只想尽可能平和地度过这一日。
晚膳时,亓芜被带到韫心堂与凛绽一同用膳。凛绽餐食清淡,以素菜为主,但会为亓芜贴心准备两三样他喜爱的荤食,亓芜向来胃口好,有自己爱吃的菜,更会多吃一些,凛绽看着倒也欢喜。
不料今日,亓芜每样菜入口后都会露出一副不快的样子,明明是平日里爱吃的菜,却都没吃几口就推开碗筷不愿再吃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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