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对，你就是个没信誉的骗子。”
百伯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宛如晴天霹雳，失魂落魄的扭过去看窗外的风景。
这一句玩笑话，惹得对方大半天都失魂落魄，饭都少吃了一碗。
晚上，赫尔里斯忙完工作，回到卧室，床上的人，靠坐着，捏着一张纸，边摸边看，他坐到另一侧，看清楚了，是检查单，图片里是他们的孩子。
“怎么在看这个？”赫尔里斯轻声问。
百伯:“它很健康，我想看看他。”
他缩了下肩膀企图躲开赫尔里斯凑过来的脑袋。
这人这阵子竟然开始白天晚上都在家了，以至于两人睡一张床的频率增加。
百伯怀孕后，睡觉开始不老实，闭眼前离对方远远的，再睁开，已经跑到对方怀里。
真是不争气，他暗自唾骂自己。
“是很健康。”赫尔里斯重复他的话，语气轻柔。
此地此时，结束了工作，回到了房间，搂着爱人，两人一起看检查结果。这对赫尔里斯来说是全新的体验，他久违的心情放松，嘴唇扬起。
“那等孩子生下来，你能放我们走吗？”百伯被这温和的气氛蒙蔽了理智，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赫尔里斯嘴角僵住。
半晌他说:“我不能放你走。”
百伯:“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子弹穿透赫尔里斯的心脏。
赫尔里斯喉结滚动，双手擒住他的肩膀:“我们是伴侣，何谈放过？”
伴侣？
是假的啊！
百伯看向他:“可是我们不是真的啊，怎么在一起呢。 ”
赫尔里斯确是不说话，眼神中的情绪百伯读不懂，也不想读懂。
百伯肩膀上的双手宽大温暖，床也是柔软的，下半身裹在柔软的被子里，房间宽敞，床头灯把房间照得很温馨。
可百伯确是想哭的，似乎经历巨大的抛弃，悲伤灌满了他。
他自顾自地讲:“我只是想要家人，所以怀了孕，这是我的错误。可是，你拥有很多我一辈子甚至是下辈子都不会有的财富。如果你愿意，招一招手，多的是人和你结婚，如果你想，你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我想要的只有一点点，这点东西对你来说无足轻重对我来说是奢望，我现在还不容易要触碰到了，你却将它拿开。我求你放过我好吗？我向你承诺，不会拿这个孩子要挟你，我会让他一辈子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赫尔里斯的手慢慢放下，蹙眉:“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呢？随便定义别人眼中的幸福？”
百伯眼底红红，嘴上很快回:“我怎么就自以为是了？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赫尔里斯叹了口气:“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百伯:“我知道你厌烦我。”
赫尔里斯看他一眼，骤然卸了力，靠着靠垫，表情是冷的，“你说要把孩子带走，你能为他提供什么？”
百伯立刻说:“我可以给他爱！很多的爱。”
赫尔里斯嗤笑一声:“爱？什么是爱？你说的话那么大那么空，不落地很可笑。”
百伯:“怎么就可笑了，我……我能照顾他，陪伴他……”
赫尔里斯打断:“我记得你申请了去末位星，去了之后，你的时间将不再是你的时间，你要把孩子交给谁？请保姆吗？”
“这些不用你管，请不请也是我的事情。”百伯很快地讲。
赫:“你把它带到这个世界来，却让他辛苦的活着，你这样怎么配做孩子的爸爸呢。”赫尔里斯话锋一转，“孩子需要被呵护，他它离不开爸爸也离不开父亲。”
赫尔里斯希望这些话能让百伯明白，留下来和他建立家庭才是明智的。
而不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奔波。
百伯脸瞬间白了，嗓子像黏了胶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被抽空了。
“我想休息了。”百伯钻进被子里，背对着赫尔里斯，把自己蜷起来。
灯灭了。
身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赫尔里斯也躺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百伯的后背贴上一具温暖的躯体。
赫尔里斯搂住了他。
百伯睁开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
这晚两人严肃的谈心结束后，赫尔里斯发现百伯不再提起离开的事情。
每天按照医生和营养师的要求，按部就班的，吃饭运动。
偶尔也会出门买一些孩子的东西。
家随着预产期的临近，原本空荡的婴儿房被婴儿用与婴儿家具填满。
百伯时不时会待在婴儿房，有时是下午，他会在这屋晒太阳 。有时是晚上，躺在地毯上，身边放着打开的儿童故事书，自己睡得不醒人世。
通常赫尔里斯会轻吻他的脸颊，再把人抱回房间。
他的肚子也是一天天大起来，平坦的小腹转眼像塞了篮球一般。
白小南也是在六个月后见到了百伯。
他们在百伯家的花园见面。
准确来说是百伯愿意见他了，他有些忐忑地送上了礼物。
百伯轻轻笑了一下:“谢谢。”
白小南捏着杯子:“你还生我的气吗？”
百伯:“不生你气了。”
白小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当时百伯终端打来时，赫尔里斯就在旁边，他也是没办法了。
百伯闭了闭眼说:“但我以后也不想那么轻易的相信别人了。”
白小南喃喃道:“对不起，我……”
百伯打断他:“没关系，我说了不生你气了。再说也是拖你的福，我回到这里胎养得很好，你要摸摸它吗？”
这话题转得突兀，但白小南并未察觉什么，一听到百伯邀请他摸肚子，瞬间注意力移到了孕肚上。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把手轻轻放上去，“哇，肚皮好硬啊。”
随后笨拙打招呼，“你好，小宝宝。”
百伯笑他:“它又听不懂。”
“听不懂也没关系。”白小南收回手，“男孩女孩啊？”
百伯:“我不知道。”
白小南感慨:“时间过好快啊，你很快就能跟它见面了。”
这时，百伯的视线落在白小南身后的位置。
不远处赫尔里斯缓缓向他们走来。
百伯收回视线，又对白小南笑:“是啊，很快就要见面了。”
很快也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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