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开车前往高南所住的别墅,今天周末高南不上班,十有**能在别墅找到他。小时候高然便时常找高牧麻烦,这次高木上门,他自然也会刁难,只是高木稍微撒了个谎,便成功进了别墅的大门。
高然看着高木在自己家闲庭信步,不满的说:“高牧,爷爷留下的字呢,我可告诉你,你绝对不能私吞,不然我、我爸一定不会放过你。”
高木放下拳头,不屑的说:“怂货!你爸呢?”
“你说谁怂呢?高牧,你这个阴险小人,就会装模作样,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明明是你欺负我,最后还是我挨骂,有本事你实话实说啊。”说起小时候的事,高然就一肚子委屈。
“你挨骂那是因为你蠢。得了,懒得搭理你,你爸到底在哪儿,我来找他是商量那些字画该怎么分的,别耽误事。”
“高牧,你……”高然眼看着高木一脸不耐烦的向门口走去,他连忙改口道:“我爸在楼上书房。”
“早说不就得了,废话这么多。”高木撇撇嘴,转身上了楼。
高然一阵气闷,赌气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心里暗自发誓,以后一定长记性,看见高牧就躲,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这躲总躲得过吧。
其实高然本性不坏,就是性子有些跋扈,加上高南的灌输,他对高牧也就多了几分偏见,又因为从小被高木欺负,心中一直有些怨念,所以才会常常刁难他,要说真做什么伤害高牧的事,那还真没有。所以高牧虽然不怎么待见他,但也不达不到厌恶的程度。
高木轻车熟路的来到高南的书房门口,敷衍性的敲了敲门,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高南正在审阅文件,听到敲门声,应声说:“进来。”
高木进门,礼貌的叫道:“叔叔。”
除了高然和李清,没人见过高牧的两幅面孔,两人的区别就在于,李清了解高木与高牧是两个不同的人格,而高然却认定是高牧贯会演戏。所以在以高牧的形象出现时,高木也会时刻注意,不会让别人产生怀疑。
高南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高木,说:“高牧,怎么是你?”
自从爷爷奶奶去世,高牧几乎没跟高南有过来往,唯一的一次过来,也是因为遗产分割的问题。
高木看了看桌前的椅子,说:“叔叔,我可以坐吗?”
高南合上手里的文件,指着角落的沙发,说:“去那边坐吧。”
高木没有异议,径直来到沙发前,等高南入座后,他才坐下。
高南直截了当的问:“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高木也不打算绕弯子,说:“我这次来是为了爷爷的事。”
“老爷子?”高南的眉头微皱,说:“老爷子已经去世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事值得你专门跑一趟?”
“前两天我回了一趟老家,偶然间发现了一本日记,是奶奶的,里面写的一些东西,让我很疑惑,所以就过来问问叔叔。”
“你奶奶的笔记本,怎么可能?你爷爷奶奶的遗物是我亲自打理的,并没发现什么日记本?”高南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高木面不改色的说:“奶奶把日记本放的有些隐蔽,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上面记载的一些东西,还需要叔叔给我解惑。”
高南面无表情的说:“哦?上面都写了什么?”
“奶奶说在爷爷发病之前,叔叔曾单独和爷爷商量过事,是吗?”高木看着高南,仔细的观察着他脸上的情绪。
高南垂下目光,去拿桌上的茶壶,一边倒茶一边说:“是,我确实去找过老爷子,也确实和老爷子发生过争执,所以老爷子住院,我一直非常内疚。也可以说老爷子的死,我要付上很大一部分责任,是我对不起他。”
“叔叔是否能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在明知爷爷有心脏病的情况下,还与他发生争执?”高木紧紧地盯着高南,不放过他脸上的丝毫情绪。
高南的手一顿,随即说道:“都已经十年了,早就已经忘了。那时候年纪轻,脾气又冲,再说父子俩吵嘴,不是很正常的吗?”
“叔叔,在人类的大脑里,痛苦的事永远比愉快的事记得牢,你既然说非常内疚,那就不应该轻易忘记才对。”
高南从容的应对道:“高牧,叔叔知道你是学心理学的,应该清楚什么是创伤后应激反应吧,老爷子的死对我打击太大,我选择性忘记某些事情,来缓解自身伤痛,这也是本能反应,你说对吗?”
高木不禁挑挑眉,高南的滴水不漏倒也在意料之内,虽然高南这话听来错漏百出,不过高木倒也没有拆穿的打算。
“在来之前,我刚刚去了医院,找了当年的主治医生查看了爷爷的病例。那个医生清晰的记得,当时爷爷的病情已经稳定,如果没有诱因,不可能突然恶化。就算爷爷的心脏病突发,只要及时吃药,也能抢救的过来。”高木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奶奶的日记上清楚的记着,在爷爷去世的那天,叔叔又去找了爷爷,并与他发生了争吵,对吗?”
高南的眼神闪了闪,随即恢复平静,说:“高牧,我都说了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你这么反复追问,到底什么意思?”
高牧看着高南,说:“叔叔的意思是你得了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所以才忘了当年的事,是吗?”
高南刚想说话,随即想起高牧的职业,摇摇头说:“这倒没有,只是时间久了,年纪大了,忘了而已。高牧,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到底有什么目的?”
高木不慌不忙的说:“叔叔或许是忘了,但当时的奶奶没有忘,她的日记本上清清楚楚的记着,爷爷突然去世就在你们发生争吵的时候。为什么爷爷发病,叔叔不叫医生?药掉在地上,叔叔为什么不捡起来?”
接连几个问题甩了出来,高南仿佛想到了什么,面色变了又变,不过很快恢复平静,他长叹一口气,痛苦的说道:“高牧,已经十年了,这件事一直折磨着我,今天既然你问起,那我就跟你说说。当年你爷爷的死,我确实要负责任,如果当时我能控制住脾气,好好和他谈,也不至于会发生这种事。从小你爷爷最疼你,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怨恨我,我也不怪你。”
“那当年叔叔到底为什么和爷爷争吵?”
高南垂下眼帘,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沉默了一会儿,说:“高牧,你也应该知道,从小老爷子就不待见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爸爸。再加上我那会儿年纪轻,脾气也冲,说不了两句我们父子就会吵起来。要说为什么吵,还真没有特别原因,或许是因为我们父子天生不和吧。那天在医院,你奶奶说要去洗手间,你婶婶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了,我跟老爷子就说了会儿话,说不到两句,老爷子就开始教训我,我本想忍着脾气听完就算,可是最终没压住火。只是没想到,你爷爷他……他居然发那么大的火,心脏病突发,我想给他吃药,他却一把将药打到地上,我慌忙去捡,抬头再看你爷爷时,他已经没了动静,我一下子就吓呆了,就在这时你奶奶回来了,或许因为这样,她才会产生误会吧。”
高木紧接着问道:“所以你们争吵根本没有任何原因?”
高南懊悔的说:“是,只是话赶话说到那儿,我一时没控制住脾气。”
高木面前的茶杯,抿了茶说:“叔叔,自从爸妈去世后,我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他们非常疼爱我,我也很依赖他们,他们的死对我打击有多大,叔叔应该能清楚。”
高南点点头,伸手想要去拍高木的肩膀,却被他下意识的躲了过去。高南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也没计较,说:“高牧,你说的这些,叔叔都明白。虽然你爷爷奶奶去世了,但我们毕竟是血亲,以后常来常往,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能帮的叔叔绝对不推迟。”
高木抬头看向高南,说:“叔叔,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高南眼底闪过鄙夷之色,只是瞬间的神色变化,却没有逃过高木的眼睛。他笑着说:“高木,我们是血亲,不用跟叔叔客气,有话直说就行。”
“据我所知,叔叔在爷爷住院之前,曾给爷爷买过巨额保险,是吗?”高木直视着高南的眼睛。
高南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坐直身子,向后靠了靠,说:“老爷子身子不好,我为他买保险是理所当然,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单纯的为爷爷买保险,确实不存在问题。”
高南眼底闪过防备的神色,说:“高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爷爷去世前不久,叔叔的物流公司资金链断裂,而且情况非常严重,如果没有大量资金注入,势必会破产。而恰巧这时,叔叔给爷爷买了巨额保险,爷爷去世后,叔叔的公司又收到打量的资金,数额和爷爷的保险金,又恰巧一致。叔叔,你能否给我一个解释?”
高南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面色难看的看着高木,说:“高牧,小时候我对你不好,这我承认,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高木淡淡的说:“叔叔,我只是陈述了事实,在事实的基础上合理的猜测。如果你不是我叔叔,我不会特地登门听你解释,而是直接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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