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遇见生人

石壁上方的地面,三三两两的人围成一团,讨论着石壁下面究竟有些什么宝物。

临近石壁,一身劲服的景臣恭敬地向前方伫立的人汇报:“公子,这片新出秘境上方都一一搜过,都未能寻到红柰。只余这崖下还不曾找过。”

“既如此,看来今天这崖是非下不可了。”修玉容轻轻道。

沧落大陆天地之力不甚浓厚,但幸而常有秘境显现,一经显现,秘境中浓郁的天地之力便会向外围扩散,补充着大陆的天地之力。

秘境地形各异,此次的秘境现于东边沿海的东清凤凰山上,秘境东侧又延伸出一段小尾巴,即修玉容眼前的石壁。

无人知这石壁究竟有多长,至何处。

修玉容看着眼前的石壁,石壁平滑陡峭,像一把剑直直刺入下方,难以借力,因此壁面上多了许多旁人嵌入石壁用以借力的刀钩叉铍等各种尖锐利器。

旁边不断有人下去,还有一些自认为聪明的人将麻绳一端绑在崖边的树身上,树边留着同伴帮忙看守,另一端绑在腰上下去,。

有人下去,就有人上来,上来的人中咒骂着:“不怕死就下去吧,越往下越难下,大爷我有命上来算我厉害,你们不厉害的又想死的不用下去,拿刀往脖子一抹一样的道理。”

听闻此言,景臣拍拍胸脯自信满满道:“公子,我替您下去吧,虽然我没到大宗师,但也有九境巅峰,下去了定然能再上来。”

“算了,我亲自下去一趟。这东清凤凰山百丈高,秘境显现后雾气还未散去,石壁也深不见底,我下去更保险一些。你们在上方等我。”修玉容冷静道。

听到此言,景臣身后的五个侍卫也躁动起来,焦急万分,“我们的命死不足惜,公子您的身份尊贵,容不得差池呀。”

修玉容回头看向自己的手下,语气略有些沉重道:“拿不到红柰,我的命又如何能保住,还记得我们来时多少人吗?现在又余多少人呢?这石壁至多不会超过百丈,我下去定然是能上来的,你们就不一定了,命丧此处实在不值。你们就在这处等我命令。”

正欲再劝,修玉容眉头微压,一记冷眼深深望来,六人知晓公子做的决定是无人能改变的。

“公子,这副刀您拿着,以备不时之需。我知道您武功高强,但需借力之时,我的刀更好用,也不心疼。”景臣忙忙把自己腰间的双刀解下,双手奉上。

后面几人见状,也要将自己的刀解下,修玉容阻止道:“好了,不需要那么多,一把就好。”

随后接过景臣的手中的一把刀别到后腰,拍了拍景臣的肩膀,看向几人,“等我密令。”

修玉容转身提气向下飞落。

石壁上挂着的人连修玉容下落的身影都不能瞧清,一身形瘦小的男子不禁打消了自己下去的念头,心想:“这等飞檐走壁的功夫,下面就算有肉,等我下去了也喝不上汤。”

男子眼睛滴溜溜一转,大声喊道:“你们这一群三脚猫功夫的崽子连我都比不上,就别下去丢人了。”

此处离上方地面并不多远,还在此艰难往下的个个都是头脑简单的武夫,本就因为下不去火冒三丈,看到是一干瘦男子说这话,立马像找了出气口一样,“竹节虫,大言不惭,生怕你爷爷我不教训你。”

说罢,一壮汉立即出手攻去,也是因为此处不过是刚下数百米,壁上还插着不少刀剑匕首。瘦弱男子见壮汉袭来,立马蹲起跳上一旁空着的刀柄,顺带将自己原本落脚的匕首抽出,切断紧贴石壁的麻绳,旋即下方传来一声惨叫。

周围人见状更是愤怒,齐齐攻向瘦弱男子。瘦弱男子倒是未夸大其谈,方圆数十人连他衣角都摸不到,反倒不是因为抓他要跃同一把刀剑撞在一起以至坠落,就是追赶期间互相碰到生了龃龉。瘦弱男子时上时下,能切麻绳就切麻绳,能踹人就踹人,还挑衅着:“来抓爷爷呀!一群废物。”

石壁俨然成为一个屠坊。

下方不少修者被上方掉落的人带倒,害怕毙命此处的修者也不得已只能上去,只余寥寥数人还在坚持。

修玉容察觉石壁越往下越发狭窄,在遇到的第一个难以跨越的大段时,已有前人为他铺好了路,是几把铁剑和一个殊形诡制的臂钏。修玉容从未见过这样尖头带流苏的臂钏,心里琢磨着定然是一个精巧机关,不知所属何人。

修玉容也将景臣的刀鞘连带刀身嵌入这块地界,随后继续向下。

继续往下时,周遭常有掉落的修者,修玉容只能小心避开,不时,下方的人也开始往上攀跃。好在修玉容只需偶尔借力,下的并不艰难。

渐渐周身再无修者人影,头上也没有再掉落的身影。遇到下一段需借力而无石壁凸起的石壁时,又有一半截红缨枪头部助他,修玉容意识到下方有高人比自己先到一步,再往下,不出所料,红缨枪的尾部也嵌入石壁帮他借力。

修玉容隐约见到了地面。

在耳边传来人呼呼掉落的风声时,兰山隐猛然睁开眼睛,自己之前呆的地方天地之力稀薄,从没有这么得心应手地炼化过天地之力,一时竟忘了时间。

发觉不断有人在向下掉落,兰山隐就算想救也不能空手接人。先不论能不能接到,接到之后呢,这崖望不到顶头,一群能力不足又强行下崖的人,怎么上去,万一再带不上去,这群人必然要给自己找麻烦。

优胜劣汰,这是兰山隐在社校学到的规则。

幸而也没人摔在这丈大的平面上,兰山隐心想,不然血肉模糊,实在不是什么好风景。

待四周无人掉落后,兰山隐起身打算沿着石壁上去,跃步不过百米,上方下来一人,占着自己下一处落脚之地,兰山隐不得已只好就着脚下的凸起再回地面。

兰山隐平稳落地后,上方人也随之而至。

兰山隐转头不动声色地打量来人,来者穿着不知名料子的黑金素纱交领襦褶裥裙,腰间系着皮革宽带,其中别着两把刀。

往上看去,鬓如点漆,剑眉莲花目,淡粉薄唇阔口,山根鼻梁,身形比自己还能高将近一个头。此时面无表情,目光投来就隐隐带着压迫感。

与此同时,修玉容没想到先于自己一步的高人竟是长相如此……如此怪异的女子,可谓平生罕见。

□□皮,绿豆眼,高鼻厚唇。身材高挑,上穿象牙白窄袖交领短衫,下着绯红褶裥裤,自膝下开始就系着墨色行縢,脚踩云头履。

修玉容本以为自己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但现在才觉得自己是开了眼界。除此之外,此女再不正常的地方都显得无比正常,比如那没用绳子就编好长发,从胸下至短衫底部那么宽的的黛蓝腰采,腕间与壁上方一般无二的异形臂钏。

修玉容面不红心不跳地拂了拂长袖,微微作揖客套:“女郎看起来如此年纪,便能只身下这百丈高崖,可谓技冠群雄、头角峥嵘。只是不知在此可有见过流苏三瓣红花?”

兰山隐见来人身着华服,却毫无傲色,倒是愿意回答他:“这地方不过丈大,所见即所得,并无稀奇,我正打算回去。”

确实有好东西,但我怎么会告诉你,兰山隐腹诽。

“多谢女郎提醒,就雨楼秘密下发的追物令,追的便是此花。女郎若寻得此花,就算没接追物令,拿着此花也可去就雨楼领百金。”修玉容说完,眉头微蹙,貌似虚弱地抚住心口,转身寻了起来。

兰山隐瞧他那本来似鹤形的身形忽地变垮,毫无动容。

记得红柰就是三瓣红花,花瓣外圈像流苏一样。自己怀中也有追物令,她本来打算立即去寻自己解蛊的药引,现在蛊虫未发动,身上又有一颗稳蛊药,说明自己至少还有一个月缓冲时间,一分钱难倒女娘汉,不如先找到红柰领到赏金,再去寻蛟蜕和桑夭。

“我没骗你,此处确实没有什么流苏三瓣花,我先上去了,后会有期。”说罢,兰山隐飞身上崖。

修玉容听见她的动静,回身望她,暗想,红柰长于土中,这丈大平台皆是石面,确实不会长出红柰。只是三瓣花常见,而带着流苏的花记载在册的只有红柰。

观此女一脸平静,看来是识得红柰,希望她寻到红柰能送回就雨楼。

兰山隐飞身落到红缨枪尾时,蹲下抚摸着枪身,心中思索,此处离下方平台不过百米,又只有自己和那个男人到过,那男人背着刀,总不能还会使红缨枪,这枪应该是原主的。

兰山隐为验证心所向,拿下一条背上的皮革带,将卡扣固定器锁住枪身,严丝合缝。看来这枪确实是原主的,兰山隐想自己必须得把它带回去。

只是用什么将它替换下来?兰山隐想到那个男人腰上的两把刀,用刀鞘代替枪,自己就能拿回枪,想到刚刚自己对他态度应该还可以,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借给自己。

兰山隐想到方法便回落山崖,去找刚刚那个男人借把刀。

修玉容很快便看过这方地界,确实如那女郎所说,毫无珍稀。听着下方沧海洪波传来的激荡声响,修玉容正欲俯身观望,身后传来一声略显着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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