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郎!”
兰山隐怕他看到芝蕨生长留下的孔洞,不禁喊道。
修玉容问声立即回身远离崖边,微微作揖:“女郎怎么又回来了?”
兰山隐为掩饰刚刚自己的不寻常,回答道:“就算找不到花,你也莫要想不开跳下去,我回来是想向你借刀鞘一用。”
修玉容闻言轻笑,“女郎说笑了,我不过是想看看下方是何情况。刀鞘好像除了装刀之外,并无什么用处,不知女郎因何需要借用刀鞘?”
“噢,我上去不久想起自己的枪还嵌在石壁中,又想起你背后有不少刀,所以想借你的刀鞘换下我的枪。如你所说,刀鞘无用的话就借我一用。”兰山隐说道。
“原来如此,我下来之时正是借了女郎的枪,如此也可用这两把刀还回去了。”修玉容抽出腰间的刀递给兰山隐。
兰山隐只接过一柄刀,实在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长得帅又有礼貌,还不小气,不错。
“多谢男郎。一把刀足以,我上去之后并没有时间再下来,刀怕是拿不回了,只能麻烦你自己下来取回,如果你怕刀嵌入石壁后会磨损,我用两把刀鞘即可。”兰山隐露出笑容,自己着急找药,确实不能浪费时间回来。
修玉容望着她那笑起来上唇就能与鼻尖相连的笑容,又听到男郎这个怪异称呼,表情有些许强硬,心想这个人身上谜团不少,能修习到这种程度的人,怎么会忘记上方还有自己的枪。
“无妨,拿着就好。这把刀就当送给女郎了。”外面世道正乱,给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一点人情,总归是有利的。
“男郎大气,既如此,我就先上去了,男郎请便,后会有期。”兰山隐学着话本里江湖人的口气,豪爽道。
兰山隐率先轻点上崖。
“我随女郎一起。”
待兰山隐站在那人刀上,拔下红缨枪头正准备装回背后时,猛然发现一只苍鹰乘风而来,冲向自己。兰山隐来不及想何时招惹过它,苍鹰已然逼近。
兰山隐左手持枪,用力一挥,枪头带起劲风,企图恐吓吓走这无灵智的飞畜。枪头落在石壁上,石壁现出丝丝裂缝。
苍鹰轻易躲开这不甚走心的拨枪,盘旋升空又直直下冲。
兰山隐见状,眉头微皱,又复原状,佯装害怕向后倒去,旋即脚尖勾住刀柄,绕着刀柄旋转一圈。
苍鹰逼近,枪入鹰身。
兰山隐将枪头的血就着鞋头小团子擦干净,暗骂一声:“小畜生,非要找死。”
想到刚刚石壁出现的裂缝,兰山隐挥枪再次用力一敲,石块簌簌下落。
想到下方还有一个人,兰山隐提醒道:“小心,上方正在掉落石块。”
下方传来一声,“多谢。”
瞧着有压迫感,却是真有礼貌,兰山隐想。
旁边裂缝已经裂成一个洞穴,兰山隐越进洞内。
站在洞口,兰山隐感受到穴中有风的痕迹,才放心向前走去,又想到下面还有一美男子,回头向洞外望去。
男子正站在洞穴旁的刀上,兰山隐见状,缩回洞内,将红缨枪接好,说道:“你最好直接上去,你若执意跟上来,看在你刚刚帮我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但这洞内就算有宝物,也必然是我的,你最好不要跟我抢,咱俩孰高孰低还未见分晓。”
修玉容闻言,心想这女郎瞧着一直笑意盈盈,关键时候还是冷面无情。
“自是各凭本事,在下非枉道小人,此行只为流苏三瓣红花而来,请女郎放心。”
兰山隐见他执意如此,也就随他。自己找红萘只是为了钱,这男人不像个穷鬼,自己不必跟他交恶。
洞内有宽度却并无高度,兰山隐修玉容只能并排弯腰向洞内走去,起先路还平缓,越往里走,通道越高,兰山隐逐渐能站直身子,只是路面向下越发陡峭。
墙壁上有晶石传来的微弱蓝光,但过于微弱,不足以视物。
终于到了一片宽敞地方,兰山隐察觉风声愈发明显,洞内弥漫着一股臭味,忽然,空中似有一道隐匿已久的粗重气息泄露,兰山隐意识到洞内有巨兽存在。
二人矗立不动,屏住呼吸。
修玉容捏住兰山隐手腕,阻止她继续前行,他能夜间视物,自然能看清盘旋在墙壁上的那是什么。
兰山隐抽出手腕,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且不怀善意。她慢慢将手放到枪上,想将武器取下,但卡扣松动的声音不可避免。
卡扣松动的声音,让巨兽袭来,一段尾巴破空砸下,二人呼吸间一股臭味也愈发强烈。
修玉容:“躲开。”
二人齐齐向两边避开。
修玉容看见眼前袭来的长尾,掰下墙壁上的一块晶石裹挟着内力投去,空中传来一声呜咽。
“你先在一旁,这长舌脊的血会发光,我刺伤它,你再出手。”
兰山隐落地之时已将两段枪并为一段,闻言便道:“有劳。”
长舌脊自己也认识,小叔教的东西果然全,不仅在那边能用,在这个未知的地方也能用,这个地方不会是曦初时期未灭世前吧。兰山隐愈发觉得就是这种可能。
长舌脊被击中眼睛,不住地哀嚎,修玉容趁机寄出单刀,边躲着长尾,边连砍带刺数十下,兽血涌出。
兰山隐终于看清洞内情形,是一只长的像巨蜥的异兽,八米多长,眼睛硕大,尾巴有身体两个长,浑身漆黑,盘在洞穴上方。无血的地方不是干燥的而是泛着油光。
长舌脊被打中眼睛,尾巴又被修玉容削断一截,愈发焦躁,落在地面,舌尾齐出攻向修玉容。
兰山隐看见它那与尾巴长度不遑多让的尖锐细舌,甩出三根长针将它吐出的舌钉在墙壁上,修玉容见状扔出刀将巨兽的舌从嘴前切断,同时躲避着兽的长尾。
长舌脊被砍断舌,头部挣扎晃动,兰山隐纵身越上巨兽背部,抬枪贯穿它的脑袋。
长舌脊渐渐无生机。
修玉容的刀身沾满血迹只能暂且拿着,等洗去血水再归刀鞘。
兰山隐的红缨枪也是如此,避免血迹弄到身上,只能将枪尾背在身后,枪头拿在手中。
修玉容感慨:“长舌脊喜欢在潮湿阴暗的地方生活,这处洞穴如此干燥,停留在此定然有好东西吸引着它。女郎觉得会不会是流苏三瓣花?”
“我知道你说的是红柰,你是不是也要找它去就雨楼领赏金?但现在还是先找着吧,谁找的就是谁的。”兰山隐瞥了他一眼。
长舌脊流出的血液将洞内照的一清二楚,二人就着光亮细细搜寻。
“男郎,你说这红柰除了长成三瓣流苏样式,还有别的特点吗?”兰山隐貌似不经意间问道。
修玉容知晓她寻红柰是为了领赏金,那追物令就是自己在就雨楼所下,对她也放下心来。回道:“古书上只记载了红柰如此长相,并无别的特点。”
兰山隐了然地点点头,心想这人似乎并不知道红柰会拟态。
洞内蓝光隐现,长舌脊的血溅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兰山隐贴着地面与墙壁的交界处寻找,她知道红柰只能长在土里,不会从石缝中冒出,看见修玉容也没往墙壁上找,兰山隐心想,这小子居然不说实话,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赏金那么高。
修玉容找了一圈,连一朵花也没看到,见那女子还在寻找,她竟是什么东西都摸摸碰碰。
蓦然,那女郎脸上多了一抹笑容,“拔”起了地上一块石头。
兰山隐把贴着地面变得与石头一般无二的红柰拔出,红柰离土,将拟成石头样子的叶子拨开,露出里面的花,正是流苏三瓣红花。
修玉容来到兰山隐身旁,道:“看来女郎知道的比在下多得多。”
兰山隐面无表情地勾唇嗤道:“别的不说,现在到了验证你是不是小人的时候了。”
“在下不会出手夺这草药,只是女郎既接了就雨楼追物令,自然是奔着赏金而去。那追物令正是在下所发,女郎不如现在直接卖于我,银钱与雨楼一样为百金。”修玉容出声道。
兰山隐想刚才这小子就瞒着自己说不知道红柰长在土里,如今自己又怎么会信他。
“休要狂言,百金,你拿的出来吗?你知晓如今米价几何?”
修玉容愣住,他这几年奔波在外,确实不知当下米定价几何,但仍回道:“我许久未亲自买过米,所以不知晓现在米价,只知五年前斗米五十钱。但我确实能拿出百金。如果你信不过我,我们可以一同去就雨楼,正好你也可以将自己留在那的押宝拿回。到时钱货两讫,只是如此就雨楼会抽取你一成赏金,如果你留在那的押宝不值钱,现在跟我交易才是最划算的。”
兰山隐听到押宝,更是得去一趟就雨楼,留在那的押宝说不准还能知道原主的身份。
“还是去就雨楼吧,我也不缺那十金,押宝对我更重要。”
假话。
“咳”,兰山隐像是才想起似的,“对了,去的路上你得包我伙食哈,我为了接这追物令,全部身家都留在那了。”
修玉容见红柰即将收归囊中,如释重负,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说道:“女郎为了这红柰颇费心力,一点小钱,在下荣幸之至。”
兰山隐听到满意的回答,心里却真是有些看不懂这小子,说他真诚,他又会耍点小心机;说他是个恶人吧,兰山隐自己都忍不住想反驳,有钱有礼貌又有风趣,最主要的是长的还帅,再说是个人都会有小心思。
唉,兰山隐承认自己是个颜控。
二人沿着洞穴继续往前走,兰山隐感慨:“这血留在这可惜了。”
修玉容安慰道:“此刻并无盛器,但我侍卫那还有几个水囊,等他们过来可以装走一些。”
兰山隐眼神瞬间亮起,也学着他向自己那样作揖,“多谢男郎。”
修玉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不敢当。”
不久二人见到光亮,走出洞穴,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已经处在半山腰。
“上去找你的侍卫?”兰山隐问道。
“不必。”
说罢,修玉容凝神,右手掐了几个手诀,一道光亮冲向天际。
“言暨?”兰山隐暗暗诧异,虽说这人看似掐的是冲天火光诀,但自己还是看出了其中藏着言暨师一族的个别手势。
听小叔说言暨师一族早已在千年前就被剿灭,他是遗留的言暨族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