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走走。”
萧时初瞪大眼睛看着他,巫山鹤林你脑子是不是有泡?说了受伤不能走动,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
巫山鹤林掀开被褥,将萧时初抱下床,自己走到桌边坐下,整理衣裳,端正地坐在那。
“过来行拜师礼。”
萧时初一身反骨,就是站在原地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再不过来行礼,扣五十颗灵石!”
萧时初气得刚要张嘴反驳,巫山鹤林轻飘飘地又来一句:“再扣五十。”
萧时初气急败坏跺着脚走到他面前,巫山鹤林为她整理衣冠,行盥洗礼。
正当她纳闷右脚昨日还有些疼痛,今日怎就不疼了,巫山鹤林坐回去说:“跪下!”
“巫……师~父,你别太过分!”咬牙切齿警告他。
“顶撞师父,再扣五十。”
巫山鹤林在昨晚入睡前,吩咐月宝准备拜师礼的物件。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双膝跪地,月宝为她整理好衣裳,在她耳畔轻声道:“兔帅,叩首礼。”
她如人机般俯身叩首,然后月宝递给她六礼束脩(包括干瘦肉条、芹菜、桂圆、莲子、红枣与红豆),分别有谢师恩、业精于勤、功德圆满、苦心教育、早早高中与鸿运高照。
并眼神示意她呈上,她倒吸一口凉气,举过头顶赠与他,接过回礼:桂圆、芹菜与葱,桂圆象征开窍生智,芹菜寓意勤劳,葱寓意聪明。
吉时献茶,师父训示。
“训示有一,不得目无师长,忤逆顶撞师父;其二,不得直抒师父名讳;其三,不得未经师父允许,擅自做主;其四……违反上述者,皆扣五十颗灵石;情节严重者,两百颗以上,上不封顶!”
萧时初跪双手插袖坐在原地,听着听着,眼皮在打架,耳边渐渐没有他的声音,这与上早八不相上下。
乍然,巫山鹤林捏住她的下颚抬起,被惊醒,瞧见巫山鹤林讨厌的嘴脸吓得颤抖了一下:“哎呦。”
“方才训示可听明否?”
萧时初听到“其二”就开始犯迷糊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应下:“嗯嗯。”抬眼如大学生般清澈点了点头。
巫山鹤林望向她那一问三不知的眼眸,咬紧牙关强忍着不笑,要保持严肃,不然欠欠儿的她得寸进尺,今后更不好收拾。
于是,巫山鹤林转首坐下,捋了捋盏中茶叶,边喝边说道:“那你给为师展开说说,训示都有哪些?”
展开说说?讨厌鬼你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你自己能记住吗?
“嗯……其一,不得……目无师长,忤逆顶撞师父。”故意停下来拖延时间,巫山鹤林误以为她想要求夸奖,“嗯~不错,继续。”
“其二……”萧时初咬着嘴唇,打算胡编乱造,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呢,脑中突然闪现巫山鹤林不让她唤“讨厌鬼”,于是开口:“其二,不能叫你‘讨厌鬼’。”
微闪着眼眸试探他的反应,寂静片刻,萧时初都打算重新编一个,他来了一句:“差不多,继续。”
对了?这训示定是与他有利才是,顺着他的意不就行了?
“要随师父好好修行,头悬梁锥刺股;师父说往东,我绝不往西;师父想吃鸡,我绝不能与师父抢鸡腿;师父爱吃肉,顿顿都要有肉,我要赚大钱给师父买肉吃……”
越说越离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虽是她临场发挥恭维他的话,但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行了行了,少拍马屁,起来吧。”
萧时初准备起来,但又想到他不会又要扣灵石吧?于是,起身前双手抱拳:“谢谢师父。”
哼,这下肯定不会扣灵石了吧?
巫山鹤林背过身去笑了一会儿,回眸面无表情接着喝茶。
见巫山鹤林喝完杯中茶,特别殷勤地跑过去,为他沏茶,还顺带着吹吹,双手递到他手中。
用早膳之际,萧时初亦是客客气气地为他夹菜、盛粥。
膳食用完后,巫山鹤林拿出算盘与账簿,拨了拨划了划:“加上方才的,如今欠债两万余两百颗灵石。”
萧时初没有争论,披上裘衣准备出门。
“鹓扶,你要去哪?”
萧时初无语叹气,转身皮笑肉不笑道:“首先,我不叫鹓扶,我叫萧时初;其次,我要出门赚钱,不然怎么还债?还有,不出去赚钱,让师父您喝西北风吗?”
怼得巫山鹤林哑口无言,萧时初潇洒转身推门而去,瞧见早已站在门外的月宝,那脸变得比翻书还快:“月宝,怎么了?”
月宝见萧时初受伤痊愈,加之有巫山鹤林、毛君子护着她,便可以放心地离开回去经营自己的地下客栈。
月宝将地下客栈为数不多的金牌交给她:“兔帅你拿着这个,今后若有事,可至小店寻我。”
萧时初握住金牌,眼含泪珠,“好,月宝,你今后若有事,也可来找我。”
月宝点了点头。
萧时初目送月宝离开,将金牌放在腰间的袋子里,开始向醉仙楼走去。
眼看着还债日期将至,钱袋子却比脸都干净,养活自己都困难,还要养搞死自己的讨厌鬼,想想都很气,就这样抱怨了一路,巫山鹤林在其后也听了一路。
“没想到她对我怨气这么大。”巫山鹤林叹气,“日后你自会明白。”
萧时初路过被巫山鹤林折断的大树,见人争先抢后地拿着斧子砍成一节节树段,连树根都不放过,铁锹掘地十尺,之后用牛车拉往醉仙楼。
萧时初拦住一名挺着大肚子的女子在车后帮丈夫推车,询问了发生如此一幕的缘由。
起初,醉仙楼贴告示将花大价钱收购此树段,由于此树太过粗大,无人敢动,如今这棵树已被折断倒在路中央,百姓像是着了魔疯狂砍树。
最先动手的是一名赌性成瘾、倾家荡产还引以为傲的赌鬼,同时也是名更夫,整日做着一赌登天的美梦。
五更天已过,开始归家补觉之时,瞧见这棵箭毒木已被折断,他欣喜若狂地随手扔下铜锣与更锤跑回家中,拿着板斧就去砍树,嘴里嘟囔着:“我铁柱终于要发财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汁液溅到他的脸上,瞬间红肿并带有刺痛感。
掉进钱眼子里的人是叫不醒的,随手挠了几下,不以为然,继续砍,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开始出现心脏加速,心脏如被捏住麻痹,呼吸困难,浑身红肿刺痛,下一瞬昏死在树边。
起早的路人瞧见这一幕,谁不想发财呢?于是众人全副武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尽量不要触碰其汁液,拿着板斧继续砍树,见无事,附近的百姓都来分一杯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甚至好心将自己的亲朋好友召来一同发横财。
一位老媪拖着身子,拿起笨重的菜刀走来,见萧时初一人站在那里没有动手,于是问:“姑娘,你为何不砍啊?可是没有砍具?”接着将菜刀置于她手中,示意她:“去砍吧,我还有把锄头。”
转身回院子托着锄头再次走来,朝那棵树走去。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一名莽夫正愁着没有砍具,急得直跺脚,瞥见萧时初拿着菜刀站在远处许久未上前,于是跑过来夺走菜刀,甚至骂骂咧咧:“拿着菜刀不上去砍,这年头竟有人不想发财,脑子估摸是有病。”
萧时初正准备上前怼回去,被巫山鹤林拦住,并将她带到安全的地带。
“巫……师父你拦我做甚?他方才骂我,你……气死我了。”萧时初面壁生着闷气。
巫山鹤林耐心与她说:“鹓扶……时初,那树的汁液有剧毒,你没瞧见树旁躺着个死人?若是你沾染上,我……我……”
萧时初望向他,问:“我……我什么?”
“我……我的债你还未还呢,两万余两百颗灵石……”话说到一半,萧时初不耐烦地手动堵住他的嘴:“行行行行行,我就知道没好心。”
萧时初气耿耿地绕道前往醉仙楼,而巫山鹤林依旧如此跟着她。
萧时初一转头,巫山鹤林就口是心非地念叨几句:“我怕你死了,谁来还我债?再者,我是你师父,不得护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徒儿?”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萧时初捂着耳朵,一股脑地往前冲。
“什么王八?扣五十!”拿出账簿记上。
“又扣五十?”萧时初终于忍不住了席地而坐,放声大哭。
巫山鹤林见道上积雪严重,她坐在地上嚎哭,一是怕她着凉,二是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着实有些丢人,旋即蹲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与她说:“你若是不哭,这次师父就不扣了。”
“当真?”萧时初泪汪汪地大眼睛望向她,巫山鹤林当着她的面把“时初辱骂师父王八,扣五十。”划掉,萧时初怕他反悔随后再勾上,于是握住他那握笔的手亲自涂鸦那行字,巫山鹤林看似未笑实则欣喜的模样瞧着她:“可满意了?”
随即扶起她,下意识地为她掸了掸身上的雪花,萧时初一脸惊诧地看向他,巫山鹤林立即随口乱说:“为师怕你脏兮兮的,有损门面。”
巫山鹤林在仙都早已臭名昭著,他的门面还用得着萧时初损吗?早已无门面,亦无脸面。
绕道自然是比直行远的,一路上有不少路过的女子朝他抛媚眼。
一名嘴角有颗痦子、化着鬼迷日眼妆容的媒婆走上前来拦住巫山鹤林:“呦呦呦,长得着实英俊,不知公子可有婚配?”
巫山鹤林高傲的头颅自是不会为这等人低下的,嫌弃并无情地甩开那媒婆搭在他臂上的手,掸了掸衣袖,拍了拍手,径直走开。
“哇~好帅哦。”一群情窦初开的女子哇叫。
一名胆大直率的女子将自己绣的荷包塞到他的手中,随即就反扔回到那女子的手中。
“师父,这荷包是女子送给心仪男子的定情信物,你怎么能扔了呢?”
巫山鹤林止步面对着萧时初,没醋硬吃,蹙眉低头反问:“说,你送给谁荷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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