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礼回家时赵冯恩正在吃早饭,徐礼脱下大衣,“吃什么呢?”
“怎么回来了?”赵冯恩停止用餐看着徐礼问到。
“回趟家取了个东西。”
徐礼走到桌子前坐下:“哥以为我干什么去了?”
赵冯恩把眼前的煎鸡蛋推到徐礼面前,“王姨,去盛碗粥。”
“哥,我们在一起吧。”徐礼一面吃着鸡蛋一面含糊道。
徐礼从兜里掏出一推东西,赵冯恩伸手拿起来看,泛黄的纸条垒在一起,字迹模模糊糊,赵冯恩艰难辨认出自己的字迹,回忆透过纸张趟进赵冯恩的脑海。
“心愿卡。”徐礼的声音带着少许傲娇。
斑驳的三个字陈列在纸条上,赵冯恩仿佛看见了年幼的徐礼摇晃着他的胳膊用软糯的语气央求:“哥哥,我今天帮忙洗碗了,你该给我一张心愿卡了哥哥。”
赵冯恩接过纸和笔:“我们小礼这么厉害啊,哥哥给你写两张好不好。”
“不要,我只干了一件事,哥哥只能写一张。”徐礼摇晃着脑袋拒绝。
赵冯恩赞叹地看向徐礼,觉得徐礼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孩子。
赵冯恩拿起笔,写下心愿卡这三个字,递给徐礼,没忍住把人抱在怀里,用下巴抵着徐礼的脑袋,柔声问:“我们小礼有什么愿望啊?”
赵冯恩眼前划过最新款的赛车模型,乐高,游戏机,最后是徐礼的笑脸。
徐礼仔细地看着手里的心愿卡,“不知道,等我想到了再告诉哥哥。”
赵冯恩把徐礼揽在怀里,看着颇为认真的徐礼笑出声来。
自那以后,徐礼连拯救一条蚯蚓都会找赵冯恩写心愿卡,心愿卡一张一张积累着塞满了徐礼书包的夹层,徐礼终于舍得掏出两张:
“哥哥我要吃冰激凌。”
赵冯恩看着他,“不用这个哥哥也会给你买的。”
“不嘛,算我请哥哥的。”
赵冯恩蹲下来,捏捏徐礼的鼻子,“这么厉害啊。”
徐礼把草莓冰淇淋递给赵冯恩,“哥哥喜欢吃草莓。”徐礼的声音稚嫩又坚定。
赵冯恩有点震惊:“你怎么知道?”
徐礼舔着自己的草莓冰淇淋,一本正经地开口:“因为上次送了一大堆饼干给哥哥,哥哥只吃草莓味的啊。”
徐礼生怕冰激凌化了,吃得满嘴都是,一边舔一边催促:“哥哥快吃啊,会化掉的。”
赵冯恩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指尖已经感受到了凉意,粉色奶油盘旋在手指上,赵冯恩顺着手看向徐礼那张稚嫩的脸,心脏奇迹般的跳动,他低下头用舌头卷走了奶油,姿势有点狼狈,“好甜。”
赵冯恩的母亲姓冯,与他父亲是世交,两家联谊本为牟利却成就了一段佳话,赵恒晟爱冯卿一度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以至于赵冯恩十二岁那年冯卿与世长辞时,赵恒晟几乎是一夜白发,年轻时赵恒晟向冯卿许下承诺要带她遨游世界,中年的赵恒晟在冯卿死后那颗漂泊不定的心终于因为这个诺言而安定,他疯狂地把自己与这个世界割离,抛弃了一切。
包括赵冯恩。
赵冯恩的人生下了一场空前持久的瓢泼大雨,暴雨肆无忌惮的冲刷赵冯恩的一切,抬头看乌云密布的天空透露不出一丝光亮。
赵冯恩原本就安静的性子变得沉默冷硬,家里的佣人来来往往发出踏踏踏的脚步声,这种声音在别墅里突兀地旋转,但若是没有这种声音,别墅就会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因为赵冯恩极少开口说话,佣人通常被他肃然的神情劝退,很少与赵冯恩主动交谈。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徐礼以强硬的姿态闯进他的世界。
带着凉意的甜滑进赵冯恩的喉咙,赵冯恩趁徐礼集中注意吃冰淇淋把那两张心愿卡又塞回徐礼书包的夹层。
赵冯恩亲手填满了夹层短暂的空缺,他希望徐礼的愿望都由他来实现。
命运总是环环相扣,多年前,赵冯恩对年幼的徐礼予给予求,写下一张又一张的心愿卡来满足徐礼的愿望,多年后,心愿卡一张张交叠在赵冯恩的手心,岁月侵蚀了字迹,却未能改变它的分量,此刻它们汇聚在一起的意义是实现赵冯恩那个隐秘而盛大的心愿。
“哥,我们在一起吧。”
徐礼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你会实现我的心愿吧,哥。”
赵冯恩猛然抬头望去,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徐礼。
“小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冯恩的声音低沉喑哑,“你只是把我当哥哥,我也只是把你当······”
赵冯恩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两个字,他骗不了自己。
徐礼坚定地开口,“我不会和自己的哥哥上床,赵冯恩,我爱你。”
与赵冯恩相反,徐礼从不缺乏被爱的信心与爱人的勇气,“我爱你,哥。”
徐礼不是没有想过温水煮青蛙,让赵冯恩慢慢喜欢他,可坚持不了几天他就受不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赵冯恩跟他说过,遇见喜欢的东西就要握在手里,他有这个资本。
他喜欢赵冯恩,赵冯恩是他的人。
他要和赵冯恩在一起一辈子,住在一起,死后躺进一个墓里。
徐礼坚定的勇气让赵冯恩心脏滚烫,连灵魂都开始轻颤,“这不是小事,小礼,你真的想好了吗?”
徐礼点头,动作很迫切,带着几分必胜的决心。
赵冯恩深深看了徐礼一眼,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窗外阳光正好,鎏金般的光芒倾倒在赵冯恩的脸庞,徐礼在后面瞧着光芒自赵冯恩身旁倾斜而出,一时间觉得圣洁无比,他趴在餐桌上用手托着脑袋,静静等待着神明的答复。
“我答应你。”
赵冯恩声音在寂静的客厅显得格外清晰,徐礼莞尔一笑,因为神答应了他的请求,同意与他共同奔赴**的漩涡。
赵冯恩看够了窗外的景色终于舍得回头,他说:“过来。”
徐礼很听话,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来到赵冯恩眼前,静静等待着。
赵冯恩用眼睛描摹徐礼的眉眼,他看着徐礼长大,即使徐礼现在一米八大长腿,在赵冯恩心里仍是那个稚嫩惹人疼的小孩,忍不住满足他所有的请求,为他荡平所有的困难,只有一个······
赵冯恩的眼神突然变得晦涩,他说,“小礼,之后再想要分开,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有些东西一旦拥有就没那么容易放手了。
徐礼仅有的几段恋爱都以失败告终,放到以前,他也不是很在乎,可是当对象变成赵冯恩,徐礼后知后觉的地开始害怕,他哥只剩下他了,他不能让他哥伤心。
徐礼忽然想起赵冯恩酒醉那次,空气里都是他哥的悲伤气味,徐礼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似的,开始发疼。
没有人可以让他哥伤心,包括他自己。
“哥”徐礼讨好地望着赵冯恩,“到那个时候,你就把我绑起来,把腿打断,哪儿都不许去,只能留在哥身边。”
一声声哥逐渐稳了赵冯恩的心神,赵冯恩伸手理了理徐礼额头的碎发,开口:“哥怎么舍得伤害你。”
“哥会······”
赵冯恩突然往前,在徐礼的耳边低声说:“哥会*得你下不来床。”
徐礼得耳朵被热气刺激得通红,心跳因为赵冯恩的话七上八下的,支支吾吾地说:“哥,哥耍流氓。”
王阿姨终于打扫完楼上的房间,蓦然出现在客厅:“徐先生脸怎么这么红啊,发烧了吗?”
徐礼猛地走向餐桌,远离罪魁祸首,“没有,王姨,就是被太阳晒的。”
赵冯恩嗤得笑出声来,徐礼瞪过去,赵冯恩立马拉平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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