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双方选手入场!”
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震得许安南胸腔跟着一起共鸣,下意识看向八角笼的另一边。
——是他的室友之一,陈林。
陈林仗着自己块头大,平时没少明着暗着怼许安南,嘴上一直说有机会和许安南碰一碰,其实从来没有排到一起过。
不排除是俱乐部的考虑,不过许安南清楚他有几斤几两。
许安南像往常一样用拳套抵住额头,两秒后才放下。朝中间走过去时突然转过头盯着观众席的某处,然后挑了下眉,眼睛一眨。
透着一股张扬的神气,仿佛在说等着瞧,一点也没把身上的伤和对手放在眼里。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一看过来就引得梁初年周围一阵骚动,梁初年面不改色的,旁边的女生却激动得跺脚:“他刚刚是不是朝我挑眉了!还wink了!”
听见女生这么说,梁初年和其他观众也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是挺奇怪的,”其中一个男观众说道,“我林林总总加起来看过他不少比赛,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往观众席看。”
女生更激动了,“等我一结束我就去要个微信!”
手握许安南微信和联系方式的梁初年不作声,收回视线,落在八角笼中间的许安南身上。
他浑身上下的肌肉已经处于紧绷状态,身上穿着一件贴身背心,手臂粗细恰到好处,线条也流畅好看。
梁初年眉头紧皱,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哨声一响,许安南几乎瞬间就迈上前去,毫不犹豫地朝对方胸口出拳,对方显然是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承了,发出一声闷哼。
许安南啧啧两声,一点也不手下留情,趁着他吃痛的功夫一个回旋踢。
奈何对方体型大下盘稳,这一脚上去结结实实的,反倒险些被他抓住脚踝。
也就在这时梁初年才发现,他身上的肌肉其实都不算非常夸张,脚踝也是细细的,感觉一只手就能握住。
但当许安南出拳和出腿时,身体的肌肉又呈现出一种爆发的美感,表情却并不狰狞。
别的不说,起码观赏价值一顶一。
许安南真正进入比赛状态后就不怎么在意台下的梁初年了,但顾及腰间的伤,很多暴露弱点的动作不能用,打得比想象中的吃力了些。
但在观众看来,就是许安南全中,对手陈林几乎全miss的战况。
陈林胜在结实抗造,下盘又稳,许安南比力量不一定比得过,一直用巧劲踹他的膝窝。
整体上而言许安南占优势,可陈林却趁着许安南近身出拳的间隙,一拳朝他腰腹部砸去。
台下的梁初年立马变了脸色,这位置精准就是许安南受伤的地方,要是一拳下去伤口肯定会裂开。
其他观众也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位置得分很高,同时打出的伤害也很高。
就在拳头即将落在许安南腰腹的时候,他立马向旁边一闪,灵巧地躲了过去。
梁初年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听见旁边的女生说:“看到没,这腰力可不是盖的。”
确实,一般人很难有那样快的反应速度和灵活的腰部力量。
下一秒,许安南突然笑了下,借着扭腰的力气直接给陈林来了个回旋二连踢,陈林顿时晃了两下。
许安南抓准时机,屈膝猛地顶上陈林的腰腹,对方顿时传来一声闷哼,然后就捂着腰侧向后退。
防线彻底击破,许安南乘胜绕到他身后一个肘击加踹,陈林彻底失去平衡倒下去。
许安南的劲用得巧,刚好就能让他死死钳制住陈林这个大块头。
“现在开始倒数十秒钟!”
“十!”
许安南单手锁喉。
“九!”
陈林表情格外痛苦。
“…”
“一!”
裁判喊一的同时,许安南就收了力气,仿佛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拍拍手:“都和你说了,你玩阴的也没用。”
胜负已定,陈林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不和我一样在这吗?在他们眼里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跟个猴子一样被观赏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比赛选手啊。”
这句话猛地踩中许安南的神经高压线,他一抬头,就和观众席上的梁初年对上视线。
梁初年还是那样,看不出喜怒。
他盯着许安南,耳朵却在听旁边几人的议论。
刚刚那个激动的女生问她的同伴:“为什么他刚刚不继续打了啊?”
“如果对方一直倒地不起或者主动投降,那就算是比赛结束啊。不过…他还挺怪的,每次对方倒地就不继续了,就靠着束缚术拖过时间。”
“其实赛场上,一直打到对方求饶比较有成就感。所以一般倒地那方不轻易求饶,而另一方不轻易停手。这算是职业格斗手的一种执念”
“那他…怎么就停手了啊,确实还挺奇怪的。”
“是啊,他一直都这样。以前打正规比赛的时候也是。每次他的对手输的都很没面子,但是受的伤不严重。”
许安南身上带着伤,这场比赛也打得不费劲,摘下防护头盔时甚至没出什么汗。
可也许是因为动作有点大牵扯到了伤口,许安南腰部隐隐作痛,背过身掀起衣服擦汗,同时看到了纱布上渗出的血渍。
完蛋。
许安南趁观众不注意往后台溜,没走两步就被一个女生叫住。回头一看,是个陌生的面孔,看上去像个大学生。
“帅哥,”女生直截了当地递出手机二维码,“我是你的粉丝,能加个微信吗?”
以前打正规比赛的时候,许安南经常听到这种话,只不过当时他完全没这个心思,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别说粉丝,喜欢他的人也因为这种态度而说他目中无人。
打得挺好的,就是人不太行。
“没必要加我,”许安南说道,一边用毛巾擦了擦鬓角的汗水,“我马上就不在这里工作了。”
女生貌似误会了他的意思,顿时一脸失望:“啊?那你以后都不打比赛了?我虽然看不太懂,但觉得你技术特别好。”
“谢谢,但不用了。”
“加一个吧!我不会骚扰你的,就当交个朋友。”
最近许安南总会碰上这种追着要加他微信的人,上周还有一个清清秀秀的男大学生。
许安南摸出手机,准备按老规矩用小号加,走廊那头突然传来两声轻敲。
许安南偏头一看,梁初年就站在后台门口盯着他,门后的灯光被他的身影挡住大半,看不清神色。
“抱歉,”许安南收回手机,“不太方便。”
女生也不好意思再缠着他要,又回头看了梁初年一眼,“那好吧。”
女生离开后,梁初年还站在门口。
许安南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脑勺:“你怎么来了?”
“正好刷到比赛的宣传广告。”
“哦…”许安南应了一声,如果他没记错,这种广告应该不公布选手的,就和拆盲盒一样。
“那还挺巧的。”
外面八角笼的灯光灭掉,梁初年不再背光,许安南这才看清他的脸,看到他挑了下眉,“医嘱?”
许安南有种被抓包了的心虚感,摸了摸鼻尖,“梁医生可能不懂,这对我来说,不算剧烈运动吧…”
梁初年一眯眼:“你确定?”
“和他打对我来说就是洒洒水,要是没这伤,我今天能打十个。”
梁初年气笑了,“你还挺骄傲。”
许安南一想也是,腰杆都挺直了些,结果一动就扯着伤口,下意识“嘶”了一声。
“嘶”完才反应过来完蛋,一抬头,梁初年果然变了神色,皱着眉头朝他走过来。
不等许安南反应,梁初年直接伸向他的衣服,许安南连忙向后退了两步:“哎哎哎,大庭广众的掀人衣服,不好吧?”
梁初年却不罢休:“职业病。”
“等等等等,”许安南拗不过他,“我认,伤口好像是扯到一点了,没遵医嘱,也没太大毛病。”
梁初年这才停下动作,一脸正经地看着他。
“呃……那我先回去换药,”许安南一边说一边想溜,“一周之后我去复查,到时候见。”
结果没走两步,就感觉到身后跟着的脚步声,扭头一看,梁初年还跟着。
“不至于吧梁医生,你的职业病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吗?”
“没有过你这种不听话的病人。”
许安南又有些心虚。
于是梁初年跟着许安南回到宿舍,两个室友都不在。
环境还算干净,但条件绝对说不上有多好。
梁初年进来后环视一圈,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一直住在这里?”
许安南没打算撒谎,一边从柜子里拿出药,一边应道:“白天偶尔去健身房,晚上回来打比赛,就住在这里了。”
“你…”梁初年被他脱衣服的动作噎了一下,“你不是健身教练吗?”
许安南刚刚脱下背心,低头看到腰部的纱布红了一小块。
“很缺钱吗?”
听见梁初年这么问,许安南抿了抿嘴,没抬头:“缺。”
梁初年眉头紧锁。
许安南抬头朝他笑,“但不是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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