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高桀所料。
第二天，冯氏刚把肉煮上，门口就来了一群人。高老爹还在和面，手都顾不上洗，忙喊寸月去开门。
门外来的全是熟面孔，有前一天排队没买上饼的，有为了买饼打过架的，还有吃过一次没吃过瘾的……
总之都是真爱粉。
也都是不差钱的主儿。
见他们真来了，高老爹既高兴又头疼。
他连忙把人让进来，却暗暗盘算，这样下去恐怕真要供不应求了。
高桀看出了他爹的为难，也知道他爹是头一回做小吃生意缺乏经验，便进厨房找到母亲，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冯氏立刻去了前厅，对众人道：“昨日的事真是对不住。承蒙各位不嫌，今日咱们说什么也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过，咱们这东西好吃，也确实费功夫，一天下来能做成的数量有限。
咱们家做买卖一、不以次充好，二、不说谎骗客。昨日我们当家的既然说了‘明天出摊’，那必然是要出的。所以，咱们不能今天为了提前赚到钱，就把东西都卖光。否则，明日慕名而来的顾客就没得买了。
唉，说到底，还是我们这小本生意，人太少，做不过来。不然，您几位要的多，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说这些也是向各位保证，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们都绝不会把那些不够火候的吃食摆上台面。咱们不坑人，也绝不做自砸招牌的事。还望各位多多谅解。”
众人忙道：“就是因为你们肯下功夫，你家的饼才会卖得这么好。您不知道吧？现在外面都管你家这饼叫‘功夫饼’了。证明是真好吃啊！”
“做得慢不要紧，今天能让我们吃上就行。”有人笑道。
冯氏也笑，说：“所以呢，咱们打个商量，各位今天每人都先拿十个走，剩余的咱们派人给您送到府上，你看行吗？”
众人听她说‘拿十个’时脸色阴了，听说‘剩余的给送’脸又晴了。
不过，他们也没立刻点头，显然还想抻一抻再加点筹码。
然而，他们絮絮叨叨还没把话说全，大门再次响了，外边又来了一波人，也是慕名来买高记卷饼的。
高桀这时迎了上去，说：“……小本生意不敢接预定，每人每天限购五个，再多咱们就做不出来了……”
到底还是狼多肉少，供不应求啊。
堂屋里坐着的几位都听见了高桀的话，连忙表态：“十个就十个，就按嫂子说的办。”
冯氏收了他们每人十个双卷的钱，给他们包好饼，却没收送货的定金。只让他们留了地址，说做好给送过去。
临走前，冯氏叮嘱几人：“刚才，您也听见了，咱们小本生意，不敢接预定，您几位算是破例，可不敢往外说。不然，我这就忒难办了。”
“放心吧，嫂子。你照顾我们，我们定然也不会胡说。”几人拿了饼，兴高采烈地走了。他们心里都在想，后来的那帮呆瓜只能买五个，我不但买了十个，还有送货上门呢。
殊不知，高桀的套路还没完呢。
第二波被高桀迎进屋里的顾客，还没坐稳，就听见大门口又传来了动静，只见高桀一步跨了出，迎人进来，听说是来买饼的，第一句话就说：“各位实在不好意思，之前做的饼都被买光了，眼下做的供不上，您要是不嫌弃，就每人先买两个，或者明日早市上再买也行……”
屋里那波顾客原本也想墨迹两句，听了高桀的话立刻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二话不说，连忙掏钱塞给冯氏，生怕给晚了，连五个也没了。
之后再来的客人也都是限购两个。
然而就算如此，又来了四、五波客人后，存货明显不够了。
“不能再卖了。”冯氏说。
“小桀，快想个办法。”高老爹擀着面边催高桀。
高桀说：“现在我和寸月在家，就已经忙不过来了。等我们去北疆，你们只怕会更忙。眼下这情况，光限购是不行的。得想办法请人，扩大规模。
还有，爹、娘，你们记住，不论多忙，任何人让你们立字据一定不能立。因为，咱们家识文断字的人少，跟字沾边的事，容易被坑。
最关键一点，往后不能单独一人往家送钱了。早市人多眼杂容易被人盯上。”
“谁说不是？”高老爹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沉吟稍许，道：“不然明天再去一趟早市，之后，咱们就在胡同口卖，这样来回存钱也方便。”
高桀说：“这样也行。不过，您有没有想过请个可靠的人来帮忙？”
“请人当然可以。不过说到可靠……唉，还有谁能可靠得过你和寸月？”
高老爹长叹，就见高桀笑眯眯地说：“怎么没有？难道我舅舅舅妈和表兄不可靠吗？”
高老爹和冯氏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冯氏笑道：“就你主意多。”
“小桀啊，”高老爹道：“你现在拎上十个双卷，再用咱家那个大竹筒装一筒咖喱汤，去看看你舅舅。请他到咱们家来一趟。就说，我有事和他商量。”
此时日已西斜却未下山，正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高桀的舅舅冯奎应该还在茶棚里忙活。高桀按照他爹的吩咐拎着东西赶到茶棚时，果然一眼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他舅舅不知在说些什么。一旁的炉灶前，表哥正在烧着热水。
高桀脸上依旧蒙着块不起眼的灰布。他绕过人群直接来到表哥面前。表哥倒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笑道：“你怎么有空来了？没在家里帮忙干活？”
“给你们送点好吃的。”高桀笑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层卷饼么？”
表哥接过竹篮，神秘兮兮地嘟囔。
看来，昨天早市上为买饼斗殴的新闻连表哥都知道了。
高桀笑道：“是。除了饼，还有‘金’汤。你快尝尝。”
表哥拿起饼咬了一口，整个人一愣，随即笑道：“果然好吃。”
这时，冯奎送走了那群人，也朝高桀走来。他笑着拍了下高桀的肩，问：“听说新买卖不错，你怎么没帮你爹娘干活呀？”
高桀笑道：“有好吃的，我能忘了你吗？舅舅。”边说，他边递给冯奎一角卷饼，又道：“再说我爹想请您过去一趟，有事要与您商量呢。”
冯奎咬下一口卷饼，反应和他儿子冯大力差不多。猛夸这饼好吃，还竖了大拇指。
高桀又顺手给他盛了一碗咖喱（金）汤。
那汤自然也好喝得不像话。
冯奎倒也痛快，吃饱喝足，便直接起身跟高桀走了。
至于茶棚，自然有表哥照应。
等高桀和冯奎回来时，高家的大院里又来来回回了好几波人。可无一例外，这些人都遗憾着离开。因为高老爹直接在门口挂了牌子‘今日不售，明日早市开卖。’
由此可见，高桀不过离开一会儿，家里剩下的原料肯定又告急了。
冯奎感慨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爹这是要转运了呀。”
高桀笑道：“转运这种好事，我爹怎能独享？他可惦记着您呢。”
冯奎恍然，轻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已经猜到你爹找我来干什么了。不过，我那边有茶棚，也腾不出手帮忙。”
高老爹送走顾客，一转身正好听见冯奎这话，忙道：“啥叫腾不出手？大哥呀，你看看咱们家现在这景象、这些人！他们可都是主动上门求着咱们买卷饼的，你见谁家卖饼卖出过咱家这景象？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生意啊！”
冯奎但笑不语。
这时，冯氏闻声赶来，笑着叫了声：“哥。”又让他：“来了就快进屋，屋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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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023绝无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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