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他就过来拍了一次，时间不长，就两个小时，今天周五，Tonio又让他过来，说也只拍两个小时，这也是秋装最的一波拍摄，接下来他们要准备冬装了，一般像Eternity这样的公司找的模特儿都会是专业模特儿，现在年轻人想闯娱乐圈的也多，都已经成了量产了，而像江琛这种类型，没有经验的用的少，毕竟他们拿的是时薪，新人还需要指导，比较浪费时间。
但好在他外形实在优越，哪怕没有刻意的pose训练，往哪里一站就已经足够把一件七八十分的衣服衬到一百二十分。
Tonio又是个很会活跃气氛的人，他是个专业摄影师，引导性非常好，没有让江琛刻意地去凹造型，反而是从他熟悉的运动里去找动作，拍出来的照片又自然又有型，简直没话说，相机上拍的照片直接可以传到电脑上，助理坐在电脑前看着出来的片子，感觉修都不用修就能出图，一个劲儿在那边夸，和Tonio两人跟唱二个转似的。
“很好，小琛，好，走回来，对，不用看我，像你平时那么走就可以了。”
“哇，Tonio哥，这几张好酷啊，这套衣服太适合他了。”
“哇哦，这个表情可以，好，看我，看一眼我，哇哦，我要沦陷了。”
“这套出去肯定卖爆。”
“好了，休息一下，准备下一套。”
江琛坐到一边的休息椅上，一个化装小姐姐过来给他补妆，说是补妆，其实也没怎么补，他五官很立体，在几个大灯下也依旧轮廓分明，而且他从小接受的家教之一，就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需要时尚，但一定要干净整洁，所以来之前他都会给自己刮好胡子，注意头发需不需要去修一修，特别是来Eternity，一想到随时可能会遇到凌盛，他开始注意自己的衣服会不会搭配的不够好。
所以拍之前小姐姐最多给他修修眉毛，因为最近打球比较多，晒了点太阳，肤色偏麦色，所以会给他再加点高光，偶尔还会涂点口红，这一点他其实不是很习惯，但Tonio觉得会更有气色。
但听到Tonio这样说，他更加不想涂，只是出于尊重别人职业的想法，忍了下来。
但最重要的是，除了周一来试拍的那次，他到今天，都没再见过凌盛了，但他没有理由贸然去找他。
下一套是一件牛仔套装，里面搭配的是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下面是一条直筒牛仔裤，牛仔外套在外面，等他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Tonio眼睛都看直了。
工字背心将他完美的肩和手臂线条露了出来，哪怕在放松的情况下，上面肌肉线长也依旧结实分明，衣服是贴身的，此时宽肩窄腰，胸肌和腹肌都隐约可见，牛仔裤有点小，使得布料包裹在他身上，将双腿衬的笔直，因为有点紧，侧着身时，看上去连屁股都更翘了。
“哇哦~” Tonio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发消息，此时也不发了，直接举起手机就给他拍了一张。
裤子小了，他觉得不舒服，于是说道：“裤子的码子好像小了，有大一点的吗？”
Tonio发完消息才走过来，绕着他走了一圈，目光在他下半身打转，看得江琛有点臊，拿起一边的牛仔外套，正好垂下来挡在了前面。
那边的助理听到他的话，看着Tonio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样子直好笑，他是个直男，但是看见这样的身材简直连攀比欲都起不来，说了声他去找裤子就出去了。
裤子应该是小了一个码，有点绷，站着还好，想坐下肯定不舒服，他就只能站在那里，Tonio几次想朝他伸手都被他挡住了，馋的Tonio不行，但也有分寸没再动手。
不一会儿，助理就拿着裤子进来了，但跟在他身后的，居然是好几天都没见到的凌盛。
他仍是那身装扮，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对和他打招呼的人点头示意，然后目光落到了江琛身上，但光线太亮，镜片反着光，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Tonio看见凌盛，和他打了声招呼，邀功似地说：“你看见我发的照片了吧，是不是超诱人。”
诱人说不上是贬义词，但在Tonio嘴里也出来，听到江琛耳朵里实在也算不上褒义。
江琛顾不上看凌盛什么表情，他叫了声“凌总”，拿着裤子就去试衣间先换衣服去了，想把自己这幅窘迫的样子先换掉。
等他再出来时，Tonio正和凌盛聊着天，见他出来，一看他已经穿上外套了，有点失望：“其实江城的秋天也挺热的，我感觉不穿外套也可以。”
凌盛看出了江琛的不自在，打住了Tonio的话头：“工作的时候请专业一点。”
“ok。”Tonio拿起相机：“撑腰的人来了，嘴瘾都不让过了。”
听到撑腰，江琛忍不住看向凌盛，凌盛站在那里喝着咖啡，朝他笑了一下。
刚才拍了三套了，其实已经熟悉了，但凌盛站在那里看的时候，江琛却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每一个动作都很作做，以至于拍了十分钟还是很僵硬，看Tonio皱起了眉来，江琛看一眼站在那里的凌盛，也有点着急了起来。
他会不会觉得我不认真，觉得我做事敷衍？
“好了，我不应该调侃你，先休息三分钟，找一下状态。” Tonio走到电脑前，看了一遍那些照片，觉得都不满意。
江琛暗自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这份工作并不是他情愿的，但是既然做了，他一定会做好，这是他的人生信条之一。
“喝点水。”
一杯水递到面前，江琛一抬头，就看到凌盛含着笑的眼睛。
他的眼睛接非常好看，那双桃花眼生在这样一张俊逸的脸上，一点儿也不显女气，他不笑，冷漠的时候带着成熟男人身上的那种强势和掌控感，但只要一笑，眼睛会微微弯一下，瞬间就柔化了下来，眼里会泛起绵绵情意，像是三月的风吹过桃花瓣，惹得人心像花瓣一样乱颤。
江琛接过了他手里的纸杯，里面是温水。
因为要拍秋装，而且摄影棚里的灯太多，所以里面空调温度比外面调的还要低，江琛喝了喝口水，就听凌盛闲聊似地问他：“不适应？”
江琛想了想，没别的更好的理由，总不能说是因为他看着才拍不好的吧，于是只能说道：“有点，以前没做过。”
“我看过Tonio前天给你拍的片子了，挺好的，放松点就行。”凌盛一只手按到他肩膀上：“对自己的魅力要有信心。”
他坐着，凌盛靠在化装桌边，他手搭上来的时候，带来一阵淡淡的咖啡的香味儿。
江琛不知道他喝的是什么咖啡，但却感觉这味道有点特别，比他喝过的任何其它咖啡的味儿都要好闻。
这时Tonio也过来搭话了：“凌总今天怎么有空来？”
凌盛的手拿回去了，身体了微微朝那边的Tonio转过去，江琛突然就感觉有点儿失落。
“等coco，出去一下。”
“真羡慕，光明正大的翘班。”
两人的谈话声传进耳朵里，江琛一时也插不上嘴，又仍不住关注，目光就不时地抬起来看他们。
这个角度就能看到凌盛的一点儿侧脸，仰视的视线最能看清楚的也只有下巴。
他忍不住就往后靠，背贴到了椅背上，然后就看凌盛笑了一下，那双眼里的光也似乎轻晃了一下。
江琛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快了起来。
这时，门被推开，coco踩着高跟鞋进来了，看到他们，抬手打了个招呼，才说道：“你还真在这儿。”
凌盛朝她举了一下手里的咖啡杯，算是打了招呼，Tonio见她来了，也拿起了相机：“行了，牛马要开始干活了，老板们。”
叫了江琛就要开工。
江琛一口喝完纸杯里的水，立刻站了起来，这时凌盛的目光在他脸上一顿，突然说了句：“等等。”
江琛立刻顿在那里。
凌盛也起了身，他扫了一眼桌上，看到了刚好被用空的纸巾，有点无奈地伸手点了点自己嘴唇。
江琛的目光顺着他指尖看过去，就看到修剪的干净圆润的指尖在那薄红上轻轻压出一点凹陷，很快就移开了。
他盯着怔了一瞬，不知道为什么，喉咙涌起一阵渴，就感觉那杯水白喝了。
“小琛。”
那边Tonio在叫了，江琛瞬间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才脑子里的念头，就觉得臊的慌，也没多去探究他的意思，连忙转身要过去。
一只手指忽然伸了过来，在他唇边很快地抹了一下。
“口红晕开了一点，过去吧。”
江琛都忘记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了，直到关门声响起，凌盛和coco的背影消失，他才感觉自己的肢体一点点由他自己操控。
“好，现在好多了，感觉来了，刚才那个动作再来一次。”
后面的拍摄顺利了很多，拍完后凌盛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去洗手间卸妆的时候，其实嘴唇上也没多少口红了，因为给他用的色号本来偏自然，刚才又喝了水，拍了半天照，吃都快吃没了。
但是嘴角被触碰的感觉却似乎还留在那里。
其实画妆的小姐姐给他画妆的时候，也肯定会用手碰到他的脸，涂口红的时候也不是没做过这个动作。
但是凌盛那个动作却被他回放了一千遍，就这么一秒的动作，他恨不得结合前后时间点，把每一秒去拿都拆解成几百张图片逐一分析他背后的动机。
他为什么会碰他，这个动作算得上……暧昧吧。
他喝过水的纸杯上还留了一点点口红印，应该就是喝水的时候留下的，画妆桌上的纸巾刚好用空了，所以他那一眼是在找纸巾吗？他还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是在提醒他口红晕开了吧。
所以他最后得出的结论也只是：
他不过是看没纸巾了，而他又没查觉，所以顺手给他擦了一下。
江琛懊恼地锤了一下洗手台的桌面，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失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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