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回到虞兮兮身边,为她梳洗更衣,垂腰的长发在身后飘摇,晴雪捻起一支金花钗戴在她的侧髻,把金花钗的流苏捋捋顺,说:“美人的头发真好,不管怎么盘总是最好看。”
虞兮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抚手摸了摸云鬓,说:“说到底还是晴雪你的手艺好。”
“奴婢看美人今日心情不快,身体微微不适,不如一会儿让奴婢陪着美人去院子里赏花吧?大王给芜绿殿种的花儿都是清香怡人的,闻着也舒心些。”晴雪把最后一条发带束在虞兮兮的发后,绾成一只蝴蝶结。
虞兮兮点点头,在晴雪的搀扶下到院子里赏花。
芜绿殿院子里的花儿很稀有,都是白玉透绿的颜色,在阳光下看去,都能看到花脉的纹路;这白绿的花瓣加上金黄花蕊的点缀更是唯美惹人爱,微风吹来,花枝妖曳清香阵阵透遍整个芜绿殿。
虞兮兮手抚着花瓣心情好些,她想凑近花朵嗅一下花的香味儿,没想到她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得不行,晴雪在旁边安抚着,疑惑:“美人这病情有些怪,怎么回这样呢?”
“晴雪,咱们回去吧,我闻不得这味道。”虞兮兮捂着胸口返回殿内,晴雪问:“美人,好些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喝点茶水?”
虞兮兮摆摆手说:“喝不了,吃不了……闻到味道就想吐,很难受的……”
“美人,太医来了。”就在她们发愁的时候,素云带着太医来到殿内。
太医是这宫中的老太医,医术精湛,项楚歌对他很是敬重,如今他来给虞兮兮诊断病情也是最让人放心的。
太医放下手中的小箱子,跪在香榭小榻前行礼:“臣参见虞美人。”
“太医,您快给我们美人看看吧,我们美人最近吃也吃不进去,喝也喝不进去,闻到味道就干呕不止,浑身都没有力气呢。”晴雪已经侍候虞兮兮躺在香榭小榻上,太医打开小箱子取出一个软垫垫在虞兮兮的手腕下,又取出一方丝巾搭在她的手腕上,然后静心听脉。
太医听了一会儿笑着点点头,说:“虞美人身体无妨,只是害喜有些严重,待臣开些安胎的药让美人服下,一段时日便好了。”
“啊?!太医,您是说……我怀孕了?”虞兮兮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喜也有些诧异,这是她第一次有身孕,还不知道怀孕的琐事该怎么处理,心里噗噗腾腾一顿狂跳,欣喜地护着自己的小腹。
“是,恭喜虞美人,还请虞美人好些养着,臣要去禀告大王。”
“慢着——”虞兮兮招手让太医回来,太医俯首听着:“虞美人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我有身孕这件事您就不要告诉大王了,大王现在正在处理事务,待大王清闲下来,我亲自告诉大王。”
“诺。”
“此事先不要声张。”
“诺。”
“素云,送太医。”
“诺。”
傍晚黄昏时,虞兮兮脱去繁重的衣锦华饰,换上淡粉的轻纱裙在香榭小榻上安睡,晴雪站在旁边烘着暖炉侍候着,素云在门口小心烹煮虞兮兮的安胎药。
没多久,项楚歌照常来看虞兮兮,看到素云在悉心煎药便上前询问:“素云,虞美人怎么样了?”
“回大王,美人睡下了。”
“这么早?!”项楚歌有些担心,推开殿门轻声地走进去,“孤王进去看看……”
晴雪看到项楚歌进来本想喊醒虞兮兮却被他制止:“不要惊动她,你先下去吧,这里有孤王呢。”
“诺。”晴雪把暖炉教给项楚歌,然后退去。
项楚歌坐在香榭小榻边看着她沉睡的模样,晶莹剔透,玲珑小巧,就像一朵清荷安静地卧在那儿,香韵扑鼻、心弦撩动,忍不住上手拨弄了她脸颊的发丝,如此轻盈的动作还是让敏感的她悠悠转醒:“大王……您来了?臣妾参见大王……”
“哎,美人身体不适就不要起身行礼了,孤王看你的脸色都苍白了,快躺下说话。”项楚歌把她按下去躺着,握着她的手说,“怎么样?今儿太医看过了吗?”
“嗯,太医已经瞧过了,说臣妾身体无恙……只是……”虞兮兮羞涩一笑便把脸蛋儿藏在被子里,项楚歌迫切想知道答案,轻轻拉扯着她的被角,说:“美人快别卖关子了,快告诉孤王你到底怎么了?”
虞兮兮慢慢地露出一双含情目,又露出来鼻子嘴巴,笑嘻嘻地悄声说道:“太医说……臣妾……有了……身孕……”
项楚歌反应了半天依旧没反应过来,虞兮兮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他的胳膊,晃来晃去地撒娇,说:“大王……您不高兴嘛?”
“啊……高兴,孤王高兴!孤王的美人有了身孕,这是大喜事啊。”项楚歌兴奋得不知所措,嘴角都要笑到后脑勺上去,不停地拍着她的手显示着自己的喜欢,“美人,你想要什么赏赐,孤王都给你。只有一个条件,不许你再跳舞,免得动了胎气。你要出去也得要丫头们陪着,要么就是孤王陪着。”
“诺,臣妾一切都听大王的。”
“这天渐渐地冷了,孤王派人给你多送些暖冬的衣服和被子,可不能冻着孤王的美人和孩子。”项楚歌把手搭在虞兮兮的小腹上满眼都是爱怜,“孤王记得美人的衣服多是碧绿或是粉紫色,那今年冬日孤王就派人给美人做两件斗篷,颜色美人自己选。”
虞兮兮掀开被子下榻行礼:“臣妾谢过大王。”项楚歌赶紧把她扶起来,轻柔地让她坐在自己怀里保护着:“美人有身孕就不要行礼了。”
“大王,规矩不可乱,臣妾小心就是。”虞兮兮娇媚地环住项楚歌的脖子,甜美地依靠在他的肩头,笑容满面尽是红润通透,“大王问臣妾喜欢何种颜色,臣妾觉得上次大王在臣妾晋封仪式赠予臣妾的那香料的罐子颜色不错,一个美人祭……一个庭芜绿……臣妾甚是喜欢。”
“好,那孤王就命人去寻这两种颜色。”项楚歌越看越喜欢,喜欢到忍不住托起她的下巴,在她朱唇上横行霸道。
虞兮兮在一阵过后娇嗔地推开项楚歌,她说:“大王不可这么热情,臣妾怕动情之后保护不好腹中的胎儿。”
“美人说的是,美人身子弱,孤王自然要照料好。等明日,孤王一定把这件事告诉太后,让太后也跟着欢喜一下,这么多年,我楚泗郡还没有这样一件喜事。”项楚歌轻轻地把虞兮兮放在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说,“孤王在这儿陪着美人,美人就安心地睡吧,养好身子要紧。”
“那大王也很累了。”
“没关系,这儿那儿都能歇着。”
“可……臣妾的药还没吃呢……”
“来人,把美人的药拿过来,孤王要亲自喂美人吃药!”项楚歌召唤素云端药进来,素云把药端给项楚歌就退下,项楚歌用勺子撩了几下汤药,试了试温度,觉得合适了才喂到虞兮兮唇边,“美人,药差不多可以了,吃了药就休息吧。”
“诺。”
虞兮兮身怀有孕的事不知为何就传到舒阳殿王后娘娘的耳朵里,她本来就不服气,现在更是恨上加恨,一连砸了好几套名贵的茶具:“狐媚子!她就是个狐媚子!别以为她能歌善舞,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就能霸占大王的整颗心,哪怕她有凤翎项链的庇佑,也要知道本宫终究是王后!只要本宫在一天,她永远都只是个妾!”
霄翠和烟翠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劝道:“王后娘娘息怒,王后娘娘息怒。”
“这叫本宫怎么息怒?她一个新晋的美人在短短入宫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怀上大王的孩子,本宫呢?本宫跟随大王这么多年,一个子嗣也没有!她凭什么把属于本宫的东西都拿走?这是本宫的!”王后娘娘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丫头们更是劝不住她,只听得她在宫殿里发疯,“虞美人,你拿走了本宫的东西,本宫一定让你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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