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兮身怀有孕对于项楚歌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他每日处理完政务都会笑嘻嘻地跑过来精心陪伴她,给她讲笑话,给她舞剑,给她说些暖耳小情话,逗得虞兮兮心情美丽,偶尔她也会抱着孤桐琵琶为他弹奏一曲。
直到五个月之后,虞兮兮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她行动不方便,只能在丫头们的搀扶下慢腾腾地在芜绿殿里散步。
这天,她正在小池边喂鱼,素云悄悄地走到她身旁行礼道:“美人,外面来了一个宫女,说是大王派来的。”
“哦?!她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说要见美人。”
“那……让她进来吧。”虞兮兮把手里的鱼食拿给晴雪,随后整理了发髻和衣裙,抚着孕肚转过身来等待。
素云带着小宫女一路到了小池边,小宫女下跪行礼:“奴婢红袖参见虞美人。”
“你且起来说话。”
“诺。”红袖低着头站起身子,虞兮兮便开始左右打量起这个小宫女,她眼瞅着这小宫女生得玲珑剔透很是可爱,就是面生了许多,她不敢放松警惕,就询问了几句:“红袖?!是个好名字。”
“奴婢贱名,是奴婢娘亲给奴婢起的。”
“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回美人,今日前朝来了西域使者朝拜,大王和太后在宴会忙碌脱不开身,大王说这是最高礼遇的宴会,所有妃嫔和文武百官都要到场相庆,所以大王让奴婢来请美人过去。”
“这……”虞兮兮犹豫了,她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舒阳殿的王后娘娘,“红袖,那王后娘娘也是要去的吗?”
“王后娘娘是楚泗郡的王后,自然是要去的。”
“好了,我知道了,待我梳洗一下就过去。”
“那奴婢先告退。”红袖传达完口谕退出芜绿殿,晴雪扶着虞兮兮问道:“美人以为可信吗?”
“你们两个在宫中的时间肯定比我长,这个红袖是大王身边的人吗?”
“大王身边都是宫人,没有宫女侍候;不过太后娘娘身边倒是有些宫女,只是……有没有叫红袖的……奴婢不清楚……”
虞兮兮想了半天,抬手就摘下碰到她脸颊的花瓣,轻轻在手心里摩挲着:“那我们就悄悄地去看一看……不上前打扰,就远远地看上一眼。”
“那美人要小心些,这天冷了些,路上也有些寒霜。”
“嗯。”
虞兮兮简单梳妆了一下就出了芜绿殿,她走在宫里的石子路上觉得脚底被硌得生疼,一丝寒凉从脚底灌入体内,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在意,手紧紧地搭在素云晴雪的手上:“这宫里热闹是热闹,只是总感觉有些凉意……”
素云为虞兮兮拉紧绒毛的斗篷,说:“美人有身孕,自然对寒凉敏感些。”
“多亏你们给我准备了这件斗篷。”虞兮兮对身边的贴身丫头们也是暖心交好,“你们也记得穿得好一些。”
“奴婢们负责侍候好美人就行了。”
虞兮兮嘴角弯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便询问身边的丫头:“欸,我总觉得有人在我们身后盯着我们……怪怪的。”
晴雪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除了打扫宫廷路的宫人和宫女什么也没有,她在回头的一瞬间也感觉到一丝寒凉,于是悄声回话:“美人放宽心,有奴婢在呢。”
“嗯。”
虞兮兮她们来到靠近正殿的花园里,透过花园中的枝叶可以清楚地看到正殿里来来往往的西域使者,他们正抬着各种各样的稀世珍宝放在两旁等候项楚歌的宣召。
虞兮兮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奇人异事,看得她是眼花缭乱,和丫头们讨论着各种宝贝:“哎,你们看那个瓶子,晶莹剔透的好看极了,像是玉雕的一样。”
“还有那个红色的珠子,奴婢也很少见呢。”素云激动地晃动着树枝,虞兮兮指着一块黑压压的布产生了好奇心,她说:“你们看那块儿黑布,它不会量体裁衣的吧?可是这黑色穿在身上一点儿也不好看呢。”
“虞美人。”一个看起来资质很深的宫人带着拂尘走来对虞兮兮客客气气,脸上的愁容瞬间就消散了。
虞兮兮看着面前这个宫人,问:“你是……”
“奴婢是大王身边的贺宫人,今日西域来朝,大王和太后娘娘忙着办宴脱不开身,现下到了开宴的时候了便去芜绿殿请美人,可大王没有在芜绿殿看见美人,心急如焚地命人暗中搜查,这下好了,美人无事就好。奴婢这就回禀大王,还请美人在此不要随意走动,免得伤了胎气。”贺宫人的话让虞兮兮起了疑心,她自言自语道:“如果说贺宫人说的话是真的,那红袖……岂不是有意诓我来着?”
“美人,万事还是等到大王来了再说吧。”
“只能这样了,素云晴雪,我们在这边的石头上坐一会儿吧。”虞兮兮寻了一处平坦石坐在那儿,有红梅绽放的枝头映衬,更显得她的刚烈和娇柔。
没过多久,贺宫人带着焦急的项楚歌来到这里,虞兮兮看到项楚歌赶忙起身迎上去,项楚歌怕她动了胎气,忙扶着她稳定心绪:“美人不要乱动,孤王来了。”
“臣妾让大王担心了……”
项楚歌把虞兮兮的斗篷裹得紧一些,问:“美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梅园之中较为湿寒,路又滑,万一伤了腹中胎儿可怎么好?”
“大王,是一个叫红袖的宫女来到芜绿殿,说大王要请所有人到正殿参加西域使者的宴,所以臣妾才来的。”
“孤王没有让任何人去请你啊……”项楚歌意识到不对劲,他又怕吓着虞兮兮动了胎气,便安抚她,“孤王是要带你出席这西域使者宴,但孤王一定亲自去,不会让美人你一个人跑出来的。”
“臣妾明白。大王的事都处理好了吗?别因为臣妾的事耽误了接见西域使者。”
“放心吧。待会儿你就跟着孤王进去,坐在孤王身边就好。”
“那……王后娘娘不来吗?她怎么说也是楚泗郡的王后娘娘啊。”
“她是戴罪之身,不宜出现在这场合。”项楚歌揽着她的腰身往正殿走去,“孤王想带的是你,你温柔娴静、谈吐优雅,适合登上这大雅之堂。”
当他们走进正殿的时候,西域使者和王公大臣们都已落座,太后也早就坐在自己的席位等候。
随着贺宫人的一声“大王驾到”,众人起身行礼:“参见大王。”
项楚歌揽着虞兮兮走到大殿的中央,说:“平身吧!”
“谢大王。”众人直身看到虞兮兮挺着肚子站在项楚歌身边不由得议论纷纷:“虞美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是啊,大王身边的位置本该是王后娘娘的,大王怎么带着姬妾出现在这种场合?真是太不符合规矩了。”
“老夫听说这虞美人甚是得大王的宠爱,不仅仅因为她倾城绝世的容颜,还因为她特别的有才华。”
“这说白了就是红颜祸水,怎么能说是才貌双全?”
老臣们你一嘴我一嘴说得正痛快,站在一旁的西域使者的眼睛可是看得很直,似乎魂儿已经被勾走了:“没想到楚泗郡还有这般美人,这楚泗郡王可是真有福气啊。”
项楚歌终止了他们的议论,宠溺地看着虞兮兮,说:“今日王后身体不适,所以才带孤王的虞美人来。虽然孤王的虞美人身怀有孕,但也是万千之喜,让来使和各位都沾沾喜气。”
太后也出面打圆场,说:“众位大臣,我们宴席即将开始,就先请入座吧,虞美人身怀有孕也不宜久站。大王,歌舞开始吧。”
“诺。”
项楚歌一声令下,宫廷里的雅乐歌舞丝丝入耳、翩翩入目,舞姬们的美艳舞姿让众人赞不绝口,唯独那个西域使者的目光时不时地就偷偷观赏虞美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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