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的春日集市向来热闹,但今日的人潮比往常多了数倍。街头巷尾都在传一个消息——七公主苏若回来了,而且要公开露面。
"听说她在北荒治好了瘟疫,连北荒太子都对她刮目相看!"
"我表兄从北荒商队那儿听说,七公主智勇双全,救了不少北荒百姓..."
"比现在那个暴君强多了!"
人群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苏若站在集市旁一座茶楼的二楼窗前,俯视着下面攒动的人头。五年过去,洛城的繁华已经蒙上一层灰败,百姓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但眼中的期待却真实而灼热。
"公主,时辰到了。"徐临低声提醒。他手臂上的伤已经结痂,但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苏若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素雅的衣裙。她没有选择华贵的宫装,而是一身简单的浅绿色长衫,发间只簪了一支木兰花——这是她记忆中母妃最爱的装扮。
"李将军的人就位了吗?"
徐临点头:"集市各处都有我们的人。但大皇子一定派了刺客,公主务必小心。"
苏若嘴角微扬:"要的就是刺客。"
她缓步走下楼梯,从茶楼后门绕到集市中央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当她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喧闹的集市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七公主!真的是七公主!"
"公主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苏若站在阳光下,任由春风吹拂她的发丝。她抬起手,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南国的子民们,"她的声音清亮而坚定,与在北荒时装出的柔弱截然不同,"我回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许多百姓热泪盈眶。
"这五年来,我虽身在北荒,心却从未离开过南国。"苏若环视众人,"我看到了你们的苦难,听到了你们的呼声。今日我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们——南国的希望没有破灭!"
人群中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苏若继续道:"我亲眼目睹北荒如何从蛮荒之地变成强国,不是因为武力,而是因为民心!而我的皇兄..."她声音一沉,"苏渊倒行逆施,残害忠良,横征暴敛,他不配做南国的君主!"
这番大胆的言论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就在此时,苏若敏锐地注意到人群中一个黑影正快速向木台靠近。
"刺客!"徐临厉声喝道。
场面顿时大乱。那黑影腾空而起,手中匕首闪着寒光直刺苏若心口。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农突然从侧面扑来,与刺客一同摔倒在地。
"保护公主!"李牧的亲兵迅速围上来,将刺客制服。
苏若快步走到老农身边,发现他肩膀被匕首划伤,鲜血直流。"老人家,您没事吧?"
老农激动得浑身发抖:"公主...老朽的儿子死在北荒战场上,媳妇被税吏逼得上吊...只求公主为我们做主啊!"
苏若眼眶一热,亲手扶起老人:"我发誓,必让南国重现清明!"她转向众人,"从今日起,凡受冤屈者,皆可来城西李府申诉,我必亲自过问!"
这一举动彻底点燃了民众的热情。消息如野火般传遍南国各地——七公主归来,为民请命。
接下来的一个月,苏若以城西李府为据点,日夜接见百姓和朝中不满苏渊的大臣。她运用在北荒学到的治国理念,提出减赋税、兴水利、重农商等一系列政策,赢得广泛支持。同时,徐临暗中联络各地驻军,秘密组建反抗力量。
"公主,好消息!"一日傍晚,徐临匆匆进来,"南方三州的义军首领愿意归顺,只等公主号令!"
苏若正在翻阅诉状,闻言抬头:"条件是什么?"
"他们要求公主登基后,减免南方五年赋税,并严惩贪官。"
"准了。"苏若毫不犹豫,"另外,告诉他们,若有才能出众者,我可破格录用入朝为官。"
徐临挑眉:"公主不怕朝中旧臣反对?"
"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才。"苏若放下笔,"北荒之所以强盛,正是因为祁凌敢用寒门之士。"
提到祁凌的名字,她声音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徐临敏锐地注意到这点,但识趣地没有多问。
"还有一事,"他转移话题,"大皇子派使者来,邀公主明日入宫'叙旧'。"
苏若冷笑:"终于坐不住了。"她思索片刻,"回复说我明日准时赴约。"
"公主!这明显是鸿门宴!"
"我当然知道。"苏若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但这也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传令下去,按第三套方案准备。"
次日清晨,苏若换上一袭正红色宫装,头戴金凤步摇,腰间暗藏软剑。这是她回到南国后第一次以皇室公主的正式装扮示人。
"公主真要独自入宫?"徐临忧心忡忡。
苏若摇头:"李将军会带兵在宫外接应。你另有任务——"她压低声音,"若我午时还未出宫,立刻发动兵变。"
皇宫依旧金碧辉煌,但苏若敏锐地察觉到侍卫们紧张的神色和宫墙上新增的箭垛。她被径直带到了议政殿,而非后宫——这很不寻常。
殿门在身后重重关闭。苏渊高坐龙椅之上,两旁站着他的心腹大臣。五年不见,她的皇兄更加肥胖,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
"七妹,别来无恙啊。"苏渊的声音油腻而危险,"北荒的水土倒是养人,比在南国时气色好多了。"
苏若端正行礼:"参见皇上。"礼数周全,却不卑不亢。
"听说你最近很忙?"苏渊把玩着一把匕首,"接见刁民,拉拢乱党...是要造反吗?"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苏若直视苏渊:"皇兄言重了。臣妹只是不忍看百姓受苦,略尽绵力而已。"
"好一个略尽绵力!"苏渊突然暴怒,拍案而起,"你勾结乱党,煽动民心,分明是要夺朕的皇位!"
苏若不再伪装,冷笑一声:"皇兄的皇位是怎么来的,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大胆!"苏渊身旁的太监尖声喝道。
苏若不为所动:"父皇是怎么死的?二皇兄又是怎么被废的?还有镇国将军一家十几口..."她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需要我一一列举吗?"
苏渊脸色铁青:"来人!把这个叛逆给朕拿下!"
侍卫们迟疑不前。苏若毕竟是皇室血脉,而且近来在民间的声望极高。
"废物!"苏渊怒吼,亲自抽剑走下台阶,"朕今天就亲手了结你这个祸患!"
苏若早有准备,抽出腰间软剑。兄妹二人剑锋相对,殿内大臣纷纷退避。
"皇兄,你败局已定。"苏若冷静地说,"南方三州已归顺于我,朝中过半大臣也心向我这边。你若现在退位,我可保你性命。"
苏渊狞笑:"就凭你?一个女人也妄想坐龙椅?南国列祖列宗都不会答应!"
"那就试试看。"苏若寸步不让,"我比你更适合坐这个皇位。"
就在苏渊举剑欲劈的瞬间,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这是外敌来袭的警报。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冲进来:"陛下!北荒大军压境,已攻破北门关!"
殿内顿时大乱。苏渊脸色大变:"多少人马?谁领兵?"
"至少十万...旗号是...是北荒新王祁凌御驾亲征!"
苏若如遭雷击,手中软剑差点掉落。祁凌...来了?为什么是现在?
苏渊猛地转向苏若,眼中满是疯狂:"是你!你引北荒人来夺我江山!"
"荒谬!"苏若厉声反驳,"我若与祁凌勾结,何必费心经营南方势力?"
但苏渊已经听不进去,举剑向她刺来:"朕先杀了你这个叛徒!"
苏若侧身闪避,软剑如灵蛇般缠上苏渊的手腕,轻轻一拉——苏渊痛呼一声,佩剑当啷落地。
"皇兄,现在南国面临外敌,我们应当一致对外。"苏若试图做最后的劝说。
苏渊却狞笑着后退:"你以为你赢了?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压低声音,"你以为父皇为什么从不待见你?因为你的母妃根本不是宫女,而是北荒派来的奸细!你身上流着一半北荒人的血,根本不配做南国公主!"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震得苏若脑中嗡嗡作响。她的母妃...是北荒人?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苏渊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刺她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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