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钟邵和誉承回到剧组,潞城一看钟邵回来时的神采,就知道他已经没问题了。
汝心安处便是家,吾心安处便是家。
安心不难,因为你知道那个名为“家”的地方会是你永远的退路。
当天晚上,离开前搁置的戏就顺利过了。
“给大家添麻烦了。”钟邵并没有立即下戏,他仍旧站在原地,胸腔带起震颤,随后是超过90度的鞠躬。
作为一个专业演员,这是他职业生涯中少有的不专业;而对钟邵这个人来说,这是他的心安。
现场掌声响起,工作人员此起彼伏的回应,“不麻烦,谢谢影帝!”
回到酒店,谭晔带来几个消息。
第一,已联系上陈乐本人,但是否同意接受拍摄,还未知;第二,联合国发来中国部分拍摄邀请;第三,WAT资助的患者桃桃于两年半前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疗法,至上周五为止的日常监测为止,已连续18个月双向未复发。
誉承听得半懂不懂,钟邵听到最后一个消息时,按捺不住分享喜悦的心情,侧身对誉承说:“誉承,我们会有第一例艾滋病可能治愈的病例。”
“什么?”瞬间的惊诧之后,是不可置信,誉承愣怔地看向谭晔,谭晔点点头。
视线又回到钟邵这里,誉承突然说:“钟邵,谢谢你。”
不知何谓,就是想这么对他说一句。
外界纷说他的挑剔与神秘,殊不知只有真实地与他深交后,才会知晓,挑剔是他对自己和工作的态度;神秘,是他情绪的内敛与稳定。比起演员,他做这些事时,他的同理和同情都凝结成他在这条窄道里前行的坚定,这些最真实的**填满他的内里,丰盈他的思想,他诚实的面对世俗的宽广与狭窄,也固执又纯粹的相信,如果一些事情确实需要足够的影响力和实力背景,他来,又有何不可?
誉承想,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在真正了解他后 ,都很难不被他这个人吸引。
谭晔拉来潞城和阿淼,大夏天的也不嫌热,在酒店的玻璃院里围炉煮茶,听谭晔絮絮叨叨讲故事。
WAT第一位资助的患者化名为桃桃,她不属于酷儿群体中的任何一种类别,只是广泛大众认知中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八年前,桃桃因未婚夫感染艾滋病,此后进行抗逆转录病毒治疗(ART),但病情反复,未能得到理想治疗效果。大概五年半前,WAT与桃桃进行接触,彼时,桃桃被确认为乳腺癌不久,双重打击下,她对生的**值非常之低。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钟邵和谭晔带着心理医生与桃桃进行了接触。从最开始的隔门谈话,到后来被激起了对生的渴望,再到最后签署协议,接受由科学及医学专家组建成团队的“缓解”治疗。
这并不是一项没有风险的治疗,相反,它的治疗风险在国内尚未预知。可在那时候,对桃桃已不堪重负的家庭来说,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如果治疗中途出了意外怎么办?你们之中谁来承担风险?”潞城诺有所思。
“每一位资助的病患都是经过严格的筛选,所有文件的签署,都有律师在场进行相关条文的解释,公证处工作人员在场认证,同时,我们也给每一个资助的患者购买了医疗保险。”钟邵说,“WAT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公益组织,每一年投下去的钱不仅仅是为了给需要的人缓解病症,更重要的是想……”
接过钟邵的话,誉承说出了他没说出口的话,“想对社会一些偏颇的认知和想法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改变,也想和世界的科学家、医学家一起,发掘可延续寿命,甚至是治愈艾滋病的医治手段。”
这个志愿很宏大,也是个无底洞,有时候说出来像是在痴人说梦,而好在想做这件事的人是钟邵。
一个人对生的绝望,不仅来源于对生理疾病的束手无策,也来源于社会的污蔑与偏见,而一个人的生死,除了对最亲的人造成羁绊,不会对世界的运转产生任何改变,可这个世界,本就是由千百万亿的亲情脉络组接而成。
钟邵没出声,表示默认。
相较于誉承,潞城一直都知道钟邵运营着这样一个组织,却也一直没有非常深入地去了解过,这个认识了十几年的好友,总还是给他超乎意外的惊喜。
而小助理阿淼,单是听到这里,就已经愣在了原地。
钟邵影视帝,究竟是位哪里来的大神啊!
随后这几年,桃桃同时进行化疗和抗逆转录病毒治疗(ART),可癌症还是复发了。经过科研医疗专家组对手术方案反复推演后,桃桃在两年半前进行了外周血干细胞自体移植手术,并在经历多次实验后成功找到了一个携带CCR5基因突变的骨髓配型。
CCR5是CD4阳性免疫细胞上的一种受体,HIV病毒通过这一受体进入免疫细胞并且在其中繁殖,而CCR5基因突变可以阻止HIV病毒进入细胞。
手术治疗的12个月后,桃桃不再服用抗癌药物,HIV病毒也没有从血液检测中再次被检测出来。
世界范围内已有5例艾滋病“治愈”案例,中国全境内尚无,此为剧情需要,特此说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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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We All Togeth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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