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派男主

褚云抬手,一缕缕黑气自掌心钻出,宛如诡诈的灵蛇,倏地袭向秦池身后,将拂霜拦腰卷起。拂霜惊呼一声,双脚霎时离地,被拽至十丈高空。

但见元凶面上仍是一派温良正直的笑意,手下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秦池终究是个凡人,见此诡术,毫无防御之力,脸色疾变,怒吼道:“你放了她!”又搭箭拉弓,铮然作响。

乔鹤也大为惊叹,这褚云心狠手辣,竟对一个柔弱女子猝然出手。

仰头心切地望着空中挣扎的霜儿。

“贵夫人已有身孕,一直待在上面也不是办法,”褚云道,“看你二人,应不是初次在幻境中幽会,必然知道出去的法子,现在要么破开幻境,要么眼睁睁看她摔下来,一地血流……”

恶毒,何其恶毒!

想来原著中那位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君子,全然只是伪装。一个真正磊落之人,怎会广纳后宫、贪色无度?

乔鹤在一旁默默腹诽。

秦池扔下手中的弓箭,声音悲愤道:“你们在此等七炷香的时辰,幻境自会解开。”

“这么简单?”乔鹤一怔,旋即想起成仙所说的并无危害,原来是这般意思,如此说来,照夜幻花可让人随心所欲钩织美梦,也不具有任何害处,岂不是个疗愈心神的宝物。

秦池恨怒的看二人一眼,又抬眸看向空中的拂霜,神色悲切,开口道:“简单……正因简单,才能令人卸下心防,杀人于无形。”

褚云道:“何意?”

见他已说出幻境的破解之法,手掌翻覆一瞬,继而收回,悬在高空的拂霜,安然落地。

秦池疾奔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姿态决绝,俨然已做好同生共死的准备。

他转而回答褚云的问题,沉声道:“照夜幻花有三重幻境,第一重,真实之中,只有少许假象,第二重相反,虚假之中,又有一些真实,第三重……我没有去过,但我爹说过,里面凶险得很。”

“我们现在是在第几重?”乔鹤不安询问。

秦池道:“第二重,第一重的幻境离不开那个院子,第二重能依据自己所想,建造一个新的小天地,你们推开了第一重的门,就进入了第二重幻境,在第二重中,再次推开门,就是第三重幻境。”

秦池只打算留在第二重幻境中,怪不得这里见不到一扇门扉。

秦池继续道:“我只知滞留第一重,一炷香便可脱身;第二重则需三炷香。但每次重返,所需时辰便会逐渐延长——虽微乎其微,我却私心盼它再长些。”

乔鹤心里有个不妙的猜想,这照夜幻花能令人上瘾,一次又一次诱使别人进入幻境,沉溺时间越来越长,直至此人完全沉沦,心甘情愿留在里面。

秦池后面所说的话,果然与他预想的大同小异,只听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和霜妹在第二层一年之久,日日相会,两炷香的时辰已变成了七炷,等到第十炷香,我们的神魂就会永远留在此处,供养照夜幻花。”

“……”乔鹤捂着作痛的额头,骇然道:“你们这相当于慢性自杀啊!”

“或许吧……”秦池周身戾气尽褪,唯余沉沦的甘愿,“相较于失去霜妹、痛苦煎熬的现世,我宁愿与她在此幻梦中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秦哥……”拂霜泪水涟涟,话语凝噎在喉间。

乔鹤一时语塞,他感同身受,上辈子,在工作与现实社会的重压下,他不也是躲在小说与游戏编造的幻想里,以此度日。

“乔少爷,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拂霜柔弱的脸庞,透出宁死不屈的倔强,痛苦道:“在乔府的日子,每一天都生不如死,自从爹去世后,我心中再无牵挂。在外头,我遭您强占,早已不清白……可在这里,我仍是干净的拂霜,能活得圆满……”

“你等一下,”乔鹤觉得这霜儿,七情六欲太过强烈,不似幻影所化,难道她真是三娘子“霜儿”?呆了半晌,心中发慌,“你真是霜儿……”

霜儿道:“照夜幻花是我栽种在院子中的,秦哥也是被我引入到幻境中的,我又怎么可能是假的,或许,那住在乔家的我,才是假的。”

她如同换了一个人,眼眸清亮,神色坚毅,乔鹤却如遭雷击。

“你……要是无法忍受乔府的生活,出去之后,与我和离罢了,何必沉溺在这片虚无的镜花水月,折煞大好年华。”

这话虽发自肺腑,但无人相信,毕竟乔家乔鹤恶行累累,众所周知。

骤然间,乔鹤眼前一花,彷佛坐上飞驰列车,周身的人与景倒退到一片模糊,等他再眨下眼,视野渐渐清晰,朦胧夜色中,照夜幻花正漾着皎洁辉光。

他竟仍趴于院墙之上,茫然四顾——自己不是早已跳下墙了么?

花圃前,仍是那佝偻驼背、头戴斗笠的老者,正举瓢欲浇,动作僵滞如提线木偶。

他急看向褚云,却见对方也正望向院中,旋即转头与他视线相撞。彼此眼中,俱是难以分辨的迷惘。

“褚兄,我们……这是出来了?”

褚云沉默片刻,道:“只当是出来了。”

乔鹤心底一寒——这回答,比没出来更令人悚然。

正屋的灯,又一次亮起。

浇花的老者停下泼水的动作,佝偻的背脊慢慢挺了起来。

又来!这似曾相识的画面,让乔鹤霎时提心吊胆,倒抽凉气。

咣当——

门从里面被推开。

走出的是拂霜。她云鬓散乱,只匆匆披了件外袍,赤着双足,面色惶恐苍白,直奔那浇花老者,紧紧望向他。

老者握住她的手,揭下头顶的斗笠,转头望向墙头的乔鹤与褚云。

他扬声喊道:“乔少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与霜妹,生死不离!”

这般挑衅,若遇上原主,二人必死无疑。

只见乔鹤神色窘迫,看看院内情比金坚的男女,又瞥瞥身旁好整以暇的褚云,手握成拳,捶了三下墙头,吐出一口长气,道:“秦池啊秦池,你怎么舍得让霜儿跟你一起沉溺幻境,我要是你,拼死也要将她带出牢笼,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

“乔少爷……”听他说完此话,拂霜泪湿的瞳孔,大大睁开,脸上闪过惊喜与惊疑,这纨绔恶劣的少爷,像变了一个人。

秦池是个笨拙猎户,一时转不过弯,愣怔片刻,狂喜顷刻爬满脸庞。

“乔……少爷,”他张口结舌道:“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带霜妹离开,我是在做梦吗,难道我还在幻境中!霜妹,霜妹,这是真的吗?”

褚云忽从后方按住乔鹤后颈,迫他噤声,目光扫向秦池,冷不丁发问:“你如何确信,此刻并非幻境?”

被按住脑袋的乔鹤,侧过脸,很是气愤,你要问就问,干什么要按住你爹。

秦池毫无隐瞒:“幻境之中,绝不会出现照夜幻花。”

褚云略作思索,又道:“你未入过第三重,怎知那里没有此花?”

秦池很坚定的摇头,“不会,家父年轻时便为乔府看管照夜幻花,深知其性。第三重幻境……他曾随乔家上任家主踏入过,那处与现世唯一不同之处,在于门,只能进,无法出……”

“若果真陷入第三重,又该如何脱离?”褚云对照夜幻花兴味愈浓。

秦池摇头:“家父严诫,万不可踏入第三重。脱身之法……唯有乔家现任家主知晓。此事,乔少爷应比我清楚。”

褚云轻笑,一腿曲搭墙头,瞥向怒目而视的乔鹤:“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般口气,如同交代遗言。乔鹤心下悚然,睁大澄澈眸子,瑟瑟望他。

“看来是没有想说的了,”褚云喃喃自语,抬头,对秦池道:“那你们自便吧。”

“等等!”乔鹤反手抓住褚云扼于自己颈后的手腕,奋力仰头望向拂霜,墨玉似的眸子里浮起些许痛色,这可是他一见钟情的女人,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婆,多好的事啊,他怎么这么倒霉。

但想想剩下的十五个老婆,伤痛微缓,他不舍道:“你也别空手就走,那院子中有什么值钱的,尽管拿就是了,如果不着急的话,明早天亮再走也行,我让成仙再送些金银细软给你,还有啊,钱物一定要收好,千万别给男人花啊……”

“啰哩啰嗦……”褚云嫌他唠叨,拎起他纵身跃下高墙。劲风拂面,枝叶簌擦,几个起落间天旋地转,门扉开合声过后,乔鹤被掼在地上,唇齿相撞,霎时沁出鲜血,淡色薄唇染上秾丽血色。

乔鹤捂着嘴巴,痛地泪花从眼眶蹦了出来。

我操,褚云脑子里铁定装的是屎,这种恶臭的男人,也配当天道之子,作者真是该死啊,想到自己为这垃圾男主全订整本书,妈的,他真是贱的慌。

他满脸愤恨,双眼通红,唇染红血,褚云偏头看了一会儿,蹲下身,一膝点地,姿态慵懒,抬手挑起乔鹤的下巴,托腮端详:“你哭什么?”

【哭起来跟个女人一样,娶这么多娘子,上了塌,是不知是他操人,还是人操他……呵。】

“……”

乔鹤怒极,桃花眼瞪出霹雳闪电来,意图劈死这个以貌取人的狗东西。

褚云嫌恶地皱眉,捏在他下颌的力道更紧,“恶心。”

【对男人做这种情态,真够倒胃口。】

乔鹤彻底无力了,脸垮下来,生死看淡。

这傻逼是天生的,娘胎里带的,天赋异禀的……

“问你一件事。”褚云把他的脸往上顶了顶,乌黑的瞳孔,泛着冷玉的质感,直射进乔鹤那双翻起水雾的眸子,刻在他的心脏,低声道:“鬼上身的人,怎么知道自己被鬼上身了?”

乔鹤心腔猛地一缩,后背发毛,眼底掠过一丝心虚,含糊道:“等你被上一次就知道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褚兄,何必纠缠这些细枝末节,当务之急是寻得秘境入口,取得玄冰,保存褚大娘的尸身。”

提及母亲,褚云戾气稍敛,周身阴沉之气渐褪。

乔鹤暗松一口气。

东方天色浮上青灰之色,再过一个时辰,便见天明。

褚云躺在床上,并未睡着,体内黑气滚涌,那密麻的疼痛不算剧烈,可以忍受住,他分出大半意识,思忖照夜幻花之事——第三重内究竟藏有何物?乔家秘境会否就在其中?

乔鹤虽然在幻境中忙活了大半夜,但此刻也是睡意全无,想到拂霜也许离开了乔府,心中怅然若失,怪不得说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好就好在不是他的。

苦啊……乔鹤辗转反侧,正自怨自艾,忽觉头顶一沉,砸来一只软枕。枕来处响起幽然话语,“不想睡,就滚出去。”

真他娘了!管天管地,还管人睡不睡觉?龟毛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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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天道大佬当狗的日子
连载中风生渭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