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冯甜甜气的发抖，她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你给我道歉！”
“对不起，冯小姐，这地方窄，你走得那么急，我实在是躲不开，”顾柔赶紧把性质给定下来，她又不傻，难道看不出冯甜甜是故意撞上来的？这种事在圈里，太常见了。
只是她没想到，冯甜甜因为那么一句话，就故意陷害自己。
天！她就是一个小助理，至于吗？
但因为就是助理，所以才更好拿捏，这种弄脏戏服的事，她就等着挨骂吧！
“明明是你故意撞我，却说得好像我是故意的一样。你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想到这样滑头，叫导演过来评评理，哪有犯了错的，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冯甜甜大声说。
剧组的人都围了过来，没过来的，也伸着脖子看热闹。
胡导演闻声走来，冯甜甜立马告状，“导演，你看看这个助理，眼瞎一样，撞了我，泼了我一身咖啡，烫死我了，还把戏服毁了。”
导演脾气极大，剧组工作人员犯错，经常被骂得狗血淋头。
胡导演一听戏服毁了，脾气顿时上来了，戏服是特别定制的，后面的那场戏极为重要，哪个破脑壳工作人员干出的傻事？
当胡导演的目光看过来，一看是顾柔，到嘴边的骂人的话也就顿住了，语气不自觉放轻了说：“这是不小心的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场务，叫服装组的人过来，赶紧想办法补救补救。”
“导演，她犯了错，你就这样放过她了？”冯甜甜很意外，导演骂工作人员骂得狗血淋头的场面，她还少见了，这回怎么不骂人，这可是耽误了接下来的拍摄。
胡导演心想，虽然顾柔只是一个助理，但毕竟是程屿的助理，还是跟在程屿身边时间最久的助理，他哪里敢骂程屿的助理，搞不好把程屿得罪了。
他这个项目就是因为程屿，才有那么大的阵仗，他就等着拍完播出，好拿奖，可不敢把程屿得罪了。
“多大点事啊！让服装组的人处理，不行的话，那就找一套相似的换。”胡导演说。
冯甜甜气得不轻，她挨了烫，甚至不惜把戏服毁了，就是想让这个助理知道，什么叫不该得罪的人千万别得罪！没想到不接着她的戏。
冯甜甜气鼓鼓说：“那我要一句道歉的话，总该行吧？”
“话是这么说——”胡导演看向顾柔，但不敢要求程屿的人道歉，正想糊弄过去。
“冯小姐，真是对不起！”顾柔能屈能伸，在这一行混，重要的是事平了，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不是什么大事。
“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胡导演打圆场。
冯甜甜双手抱胸，冷哼一声道：再怎么，也得鞠个躬吧！不然一点诚意都没有。”
冯甜甜高高俯视着顾柔，不是说助理也是人，也有尊严吗？那就让她看看，助理到底有什么尊严？！
顾柔意识到了冯甜甜的恶意，以前初入这一行，恐怕早就折了腰，把尊严放在地上让人踩，但是现在，她早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助理。
她绷着小脸说：“冯小姐，我已经给了你面子，但是你这样胡搅蛮缠，是不是太过了点？你自己撞上来的，还能怪我了？”
冯甜甜大惊于顾柔的态度，她这是什么态度？不应该毕恭毕敬地跟自己鞠躬道歉吗？
她的助理从来不敢反驳她，她的经纪人也要哄着她，就是平时拍戏剧组的工作人员和综艺节目工作人员，甚至是在外面消费，那些售货员，服务员，客服等等，不管她对错，哪个不都是小心翼翼赔着道歉？
这个小助理，竟然敢对着说这些话！她怎么敢的！
“冯小姐，我们已经道歉了，就请你接受，不要再纠缠了。”苏蕾一副你见好就收的表情，如果想把事情闹大，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样子。
“你们，你们还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撞的我！我都伤成这样了。”冯甜甜睚眦欲裂说。
“我看得很清楚啊！”忽然一个人走了出来，是女二李思冉的助理小汀，“我看到冯小姐你在旁边站了半天，看到顾柔走过来，就大步走过去，人家避开你，你还非往她身上撞。”
“你胡说八道！”冯甜甜大为愤怒，“你是帮着你主子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
李思冉放下手里的保温杯，细眉微挑，“冯小姐，话可不能乱说，要负法律责任的。”
助理小汀举手发誓，“我愿意为我说的话负法律责任。”
冯甜甜脸色青白交加，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助理王楠儿，“王楠儿，你一直在我身边，想必你一定也看清楚了，你说是不是她撞的我？”
王楠儿嘴唇颤抖，支支吾吾半天，“我，我……”她不敢违抗老板，但是又不能对不起唯一给自己雪中送炭的小柔姐。
“好了，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胡导演打圆场，“算了，都散了。”
冯甜甜用力甩开导演的手，蛮横地说：“算不了，今天她必须给我鞠躬道歉，我必须要！”
她美眸用力瞪了王楠儿一眼，心下愤怒更盛，威胁道：“你给我等着，以后没你好果子吃！”
王楠儿用力咬着牙齿，突然就想不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那么怕冯甜甜？难道不给冯甜甜干助理，她这辈子就要完了？就没饭吃会饿死？
“我看到了！”王楠儿大喊着说：“我看得一清二楚，是冯甜甜故意撞的顾柔，她就是蓄意报复！她就是那样心胸狭窄、不讲理的人，看到顾柔在洗手间里安慰了我两句，就生出歹毒的心思，故意栽赃给顾柔弄脏戏服，就是想看导演骂她，就是故意让顾柔不痛快。”
“你，你——”冯甜甜又惊又怒，没想到自己捏在手里的小助理，竟然还敢反她，“你给我闭嘴！”
王楠儿破罐子破摔，“我偏不闭嘴，我偏说——”冯甜甜的经纪人了拽她，也拽不住王楠儿，“什么破工作？我大不了我不干了，谁稀罕给你她妈的当助理？一天到晚跟牛一样的干24小时，比老黄牛还累。袜子都要人帮着脱，怎么？你还没断奶啊？吃东西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各种刁难助理，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大小姐公主啊？不过就是一个被金主包养的咯咯哒——唔唔……”
王楠儿被冯甜甜的经纪人捂住了嘴，用了全部力气，还是没能把王楠儿拽走。
冯甜甜脸色煞白，没想到王楠儿这么疯，居然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乱说，她不怒反笑，“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既然这么忌恨我？为什么还要给我当那么久的助理？没有人逼你，至于你刚才说的话，公司会给你发律师函，你等着去蹲局子吧。”
剧组的人鸦雀无声，有金主的事，在圈里太常见了，不过被人当面捅出，还是少见了，这个新人完蛋，肯定要去蹲局子，人冯甜甜有背景，搞一个小小的助理太简单了。
顾柔也没想到王楠儿这么勇，居然什么话都往外说，她很感谢王楠儿帮自己说出真相，可后面她无视圈里默认的规矩，那就是不能随意挑衅高位者。
圈里就是这样，阶级分明，无形的，却人人遵守。
这样一来，她想帮这个小姑娘也无从下手。
经纪人松开了王楠儿，王楠儿也意识到了自己犯的错，但是让她道歉，她也不愿意，而且她道歉恐怕也没有用，她无声地掉着眼泪珠子，她完了，她才二十二岁，人生才刚开始，如果去坐牢的话，这辈子就毁了。
“蹲局子？有这么严重吗？”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大家的目光汇聚过去，看见程屿从人群之后走上前来，笑容温煦地对王楠儿说：“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律师团队借给你用，我想你肯定不用蹲局子。”
他若有所指地看了冯甜甜一眼，“倒是有人会因为伤害他人身体，而负法律责任。”
“我需要帮助。”王楠儿失去生机的眼睛，骤然恢复光彩，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点头，“请你帮助我，谢谢你，将来我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你。”
程屿轻声一笑，“那倒不用，我只是讨厌别人欺负我的人。”
剧组众人瞬间明白了，程屿这是在护自己工作人员的短呢，果然，就得对程屿身边的人客气些，不能轻易得罪了。
导演也庆幸万分，幸好他收敛住了，没把程屿的人得罪了。
苏蕾反应很快，立马掏手机，“老板，我这就联系律师处理此事。”
“你，你们——”冯甜甜万万没想到，不过区区一个助理，竟然让程屿这么护着，她见事态失控，赶紧低头，“程屿老师，这次事是我不对，我给您和您的助理道歉，对不起。”
程屿垂眸觑着她，“那不得鞠躬道歉，这样才有诚意。”
冯甜甜咬牙，此事闹大，对她没好处，平时她没少的折磨王楠儿，到时候打官司传出去，影响自己的事业，她正要低头鞠躬道歉，程屿却往旁边一闪，伸手指了指他的助理，“是跟我的助理道歉。”
冯甜甜心口堵滞，憋屈万分，明明想让对方低头，结果怎么成了自己低头了？
她走到了顾柔的面前，用力地一鞠躬，“对不起。”
顾柔抿了抿唇，“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应该对王楠儿道歉才对。”
这……怎么可能？冯甜甜不答应，可环顾一周，大家都等着，没有要劝和的意思，再看程屿，明显也同意他助理的说法。
王楠儿也硬气了，她配冯甜甜一个道歉！
“道歉！道歉！”剧组不知是谁开头喊了起来，大家都跟着喊了起来，他们早就看不惯这个冯甜甜，自从进组拍戏，哪个没受过她的大小姐脾气，她就没把普通工作人员当一个人来尊重。
“对不起，”冯甜甜最终是弯腰了，道完歉，一跺脚就捂脸跑开了。
“哦哦……”剧组工作人员和群演纷纷起哄，胡导演赶紧拦着，“好了，好了，都散了，准备一下，马上就开工了。”
胡导演长叹一口气，这事总算是结束了。
“导演，我们能聊聊吗？”程屿一脸认真严肃。
“聊什么？”胡导演摸不着头脑，“那聊一下呗。”
一个小时后，剧组恢复正常拍摄，这场戏的演员们忽然发现冯甜甜不见了，这场戏她们都提前排练过，是冯甜甜扮演的角色在剧中的高光时刻，她怎么可能错过这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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